第六十四章
小芽渐渐收敛了笑容，面对他的目光竟开始有点胆怯，闪了闪眼神，避开他，窘迫地说：“好啦，对不起啦。其实你走了我也挺难过的，只是条件不允许嘛，你放心，我在心里会一直当你是好朋友的。”
“我是死了吗？”
“嗯？”
“什么在心里当成什么，我不需要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布西眨了眨眼，总算收回了瞪向她的目光，但是脸色很快就变得发红，眼神也即刻转为忧伤和犹豫，“我走了，你真的会难过吗？”
小芽怔了怔，突然悲从心来，抿了抿唇，她望向布西，“当然也会啊，你是个多快乐的人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挺开心的。要不是……唉，不说了。”
“要不是什么？”布西猛地扭过头来，好像很紧张的看着她，追问：“你是怕你的丈夫们会生气是吗？”
“当然，还用问吗？”小芽皱眉。
布西眨了眨眼，咬了咬下唇，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显得犹豫不决，又羞怯难堪，纠结了一会儿，他终于一闭眼一咬呀，厚着脸皮问：“也就是说，只要你的丈夫容许，你就不赶我了是吗？”
“啊？”小芽有点不明白。
布西尴尬地皱着眉，红着脸，一狠心，继续问：“如果你夫家能答应，你便愿意留下我吗？”
小芽使劲地眨了眨眼，脑袋里对他的话翻来倒去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话中个意，“你……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我的丈夫怎么可能会同意你留下，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在我家？！”一时气急，她说出的话太直接太重，但是说出了又收不回，她又气恼又愧疚地转过身去，用手捂住了嘴巴。
而布西，果然被她的话刺到了，面色煞白，眼神仓皇，双手缓缓的收紧，然后一拳捶到了墙上。
咚的一声。
小芽吓得一顿。
布西背对着她，并不宽厚的肩膀微微颤抖，显得委屈又绝望。
小芽心里一酸，情不由己的伸出手，缓缓按上他的背，“对不起……布西……”
谁料布西一转身，猛地一把将她按进怀里。
小芽彻底惊到了。
“你这个笨女人！笨女人……就只知道把我往外推，为什么就不问问我的心，问问你的心，我们到底是怎样的，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他声音哽咽着，含糊不清地埋怨着，双手越来越用力的勒紧她。
小芽耳朵里嗡嗡作响，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胸口快要闷死了，顺不过来气了，于是气若游丝的求饶：“放开……勒死我了……”
布西惊觉，猛的放松她，却不放开搂她腰的手，嘟着嘴巴怨气地看着她，眼睛里还有尚未退去的殷红，说出的话竟有点孩子气，“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但是我又很害羞。这些天我们在一起，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情，我这么大老远的来找你，竟然一点不感动，还凶巴巴的对我，真是让人伤心。”
小芽为难的看着他，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能说什么。
布西这边，有种既然说出来了就豁出去的感觉，盯着她，虽然羞涩还是坚定地坦白：“好了我说，我是喜欢你，我想成为你的丈夫。”
小芽蓦地瞪大了双眼……
虽然，虽然她在心底也这么恍惚过，但是……但是这亲耳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真的……真的……好震惊好兴奋好过瘾……
开玩笑，被好男人喜欢当然是好事！先不管他说的喜欢有几分真假，甜言蜜语谁都喜欢！
不过他还说什么？丈夫？要成为她的丈夫？？？
“不不不……那怎么行？我已经结过婚了，已经有丈夫的啊！你……”小芽脸红彤彤的低下头，慌乱无措，“那怎么行，不可以，不可以的。”
“只要你愿意，你夫家的人同意，我就可以过来啊。”布西亦红着脸，勇往直前地进攻着。
“啊！你是说……你嫁进来？！”小芽哭笑不得，他所说的形式，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布西羞愧地垂下眼，然后，很为难、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小芽眼前一晕，猛的推开了他，背过身去。
天哪天哪天哪！！……传说中的嫁男人……就要印应在她身上了吗？这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议了！且不说她与他之间，是不是那种可以结婚的关系，就单说男人愿意嫁进来这个事，就让她难以置信感动万千……毕竟，这里的风俗虽然是一妻多夫，可是男人的地位还是比女人更高地！他肯……屈尊于她裙下，做一个后来入赘者，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啊佩服！
“怎样？行吗？”布西的声音小心冀冀地从背后传来，听得出，他很纠结。
小芽缩着肩膀，几乎不敢回身面对他，这太吓人了，这种事说说可以，要真是做起来……那怎么可能？！
她自己的一堆丈夫还没搞定呢，还不知道哪真哪假呢，一头乱麻的，哪有精力再打理这个半路追来的？而且，她根本没打算什么再另外找丈夫啊！再而且，朗赞他们虽然互相包容，可是对于布西一个生人怎么可能容忍？
好吧，这些额外的因素暂且不管，就她个人而言，对布西是什么情感，根本就不清不浊的，虽然他们互相好感，可毕竟没有到相亲相爱的地步吧，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让他加入这个家来？再往深处说，这布西，原本就是为了逃婚才来这里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郁闷，怎么最近这些男人都这原因那原因的要拉她入伙，她这儿又不是收容所！
一抽气，她猛的转回身，恶狠狠地瞪向他。
布西吓得怔了怔，“怎、怎么了……”
“不行！”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她清楚地看到布西脸上的肌肉颤了颤。但是她没有心软，转身，就作势要走。
布西及时地一把拉住她，以往的嘻皮笑脸不见，尽是一片凝重，说出的话，也与以往不同，“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他们怎么看我。这件事也不会让你费半点心，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这次来之前，已经跟家里人谈妥，只要你要我，我的父母会亲自过来，跟你的娘家和夫家谈。”
小芽定住了，睁着眼睛直看着布西，无所适从。
……妈呀，你来真的？！！
布西被小芽的呆样弄得越来真窘迫，鼓了鼓勇气，他伸出手，小小心心地再次拉住她的手，柔声说：“我知道这件事很突然，也很唐突。你……很难接受是吗？但是……我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
“那是你，那不是我。是你考虑了，我没有。”小芽面无表情地说着，硬生生抽回手，冷声说：“我拜托你不要再来捣乱了，我已经很辛苦。”说完，不再看他，冷着脸就转身走了。
布西惶惑的顿了顿，忙追了出去，急切地喊：“小芽……小芽……”
小芽一出门，就一头迎上了大婶，她慌慌地站住脚，仓惶地唤了声：“娘。”
大婶一脸担忧地望着两个纠结的年轻人，轻叹了口气，道：“唉，果然还是……这真是命啊！”
小芽面红耳赤地躲避着目光，低声说了句，“娘，我先回去了。”说完，匆匆忙忙就往院外走。
布西着急地张了张口，但是见她逃得那么快，心情一落千丈，终没有唤出声，然后，望着空空的院门，无奈而失望地出了口气。
出门后的小芽，脚步仓促慌忙，一路心神不宁地奔回自家小院，关上门，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然后，浑身无力地慢慢走进厅堂，坐到椅子上，单手抵额，忧心忡忡。
她说不清，为什么刚才那么没出息，逃的那么快那么干净，她只知道，她不能面对那样的布西，他们从来都是打打闹闹吵吵嚷嚷，他突然说那么认真的话，她，好有压力地。
而且，好害怕。
对，是害怕。
这种事，她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但是对于她来说，那是禁忌的。在她的世界里，她如果跟别的男人有暧昧，她就是个坏女人，会觉得周围的人都在耻笑她。
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上天在跟她开玩笑，布西，塔泉，都是被别的女人逼到她身边的么？这样叫她怎么办？她叫情何以堪？她真的已经在过很好的日子，为什么这些人要来给她欺侮，她不需要他们的垂涎！
更何况，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怎么可能那么优秀的男人都爱上她，这根本，就是玩耍她！对，没错！这群坏心眼的男人！
思来想去，她的心越来越烦，神思恍惚，竟不知不觉的坐到了天暗，这才顿然想起，没有做饭！
当她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就看到朗赞进得院来，不由心下了慌，匆匆地跑了出去，“朗赞！你……回来了，我……我还没做饭。”
朗赞微笑着看了看她紧张的脸色，放下手中农具，安抚她道：“不着急，我还不饿。我洗洗手咱俩一起做。”
小芽挺羞愧地跟在他后头，帮他打了水，朗赞一边洗手脸一边问她，“小芽今天怎么了？脸色有点黄。”
小芽摸了摸脸，干笑两声，“没有吧，我没事啊。”
“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那，又闷了不是？”朗赞擦了脸，入下毛巾，伸出手握住她的肩头，疼惜地说：“瞧瞧我们的小可怜，来到咱家就没有快乐过，我又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不过，地里的活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以后会有个把月不太忙，我就带你去山那边看看，风景很秀丽，还有很奇怪的鸟儿。”
小芽却笑着摇摇头，“你平时干活那么累，好不容易能休息就轻闲几天，在家陪我聊天就成。”
“嗯，也好。”朗赞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但是，你一定还是觉得很无聊，对了，听说阿古家的二妹子后天出嫁到北边阿塞村……”朗赞说着稍犹豫了下，但还是试探地说出，“让塔泉架着马车，带你……跟出去看看热闹？”
小芽的脸色迅速拉了下来，垂下眼帘，她烦闷地摇了摇头，“朗赞，你不要再试图撮合我跟那个人了，没可能的。”
“小芽……”
小芽突然觉得很委屈，眼红红地抬起脸，一连串地质问他，“为什么？你总要把我推给他，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接受，这样做有什么意思？我真的那么逊，一定需要别的男人的施舍吗？我明明说过，有你就够了，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总这样惹我伤心难堪？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吃醋吗？我跟别的男人好你真的不介意吗？我真的能相信你是真心的爱我吗？”
“小芽！……”朗赞惊慌失措，余光中却瞥到另一个身影，他惶恐的回头，直看到了走到门口的塔泉。
小芽也顿住了，她咬着唇气呼呼推开了朗赞，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塔泉，转身，跑回自己屋里。
这是……怎么了，这世界怎么了！她不懂，一点都不懂这个世界！
他们这里的男人，真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好烦，好烦啊好烦…………
一夜，小芽都没睡好觉，一个劲儿地做恶梦，梦里头一会儿是塔泉，一会儿是布西，搅得她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东躲西藏吓得不轻。
不过到早上，她清醒后，又悟出个另外的意思。
她觉得，对布西有点儿过分了。
人好歹，大老远的过来的，没有真心有苦心，她昨天的话，是不是太失礼了？
唉，她太冲动了。你说这两人的事，不成，咱也得婉言谢绝是吧，言词太激烈态度也太恶劣了点。布西是个直肠子，这事憋了那么久一定很费劲才肯说，可是就被她这么随便的给顶了回去，没有给人家一点解释或者缓冲的机会。
真是……有点……那个哈。
以前在鱼塘的时候，怎么说，他还挺照顾她呢。
唉…………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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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死了吗？”
“嗯？”
“什么在心里当成什么，我不需要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布西眨了眨眼，总算收回了瞪向她的目光，但是脸色很快就变得发红，眼神也即刻转为忧伤和犹豫，“我走了，你真的会难过吗？”
小芽怔了怔，突然悲从心来，抿了抿唇，她望向布西，“当然也会啊，你是个多快乐的人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挺开心的。要不是……唉，不说了。”
“要不是什么？”布西猛地扭过头来，好像很紧张的看着她，追问：“你是怕你的丈夫们会生气是吗？”
“当然，还用问吗？”小芽皱眉。
布西眨了眨眼，咬了咬下唇，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显得犹豫不决，又羞怯难堪，纠结了一会儿，他终于一闭眼一咬呀，厚着脸皮问：“也就是说，只要你的丈夫容许，你就不赶我了是吗？”
“啊？”小芽有点不明白。
布西尴尬地皱着眉，红着脸，一狠心，继续问：“如果你夫家能答应，你便愿意留下我吗？”
小芽使劲地眨了眨眼，脑袋里对他的话翻来倒去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他话中个意，“你……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我的丈夫怎么可能会同意你留下，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在我家？！”一时气急，她说出的话太直接太重，但是说出了又收不回，她又气恼又愧疚地转过身去，用手捂住了嘴巴。
而布西，果然被她的话刺到了，面色煞白，眼神仓皇，双手缓缓的收紧，然后一拳捶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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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西背对着她，并不宽厚的肩膀微微颤抖，显得委屈又绝望。
小芽心里一酸，情不由己的伸出手，缓缓按上他的背，“对不起……布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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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笨女人！笨女人……就只知道把我往外推，为什么就不问问我的心，问问你的心，我们到底是怎样的，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他声音哽咽着，含糊不清地埋怨着，双手越来越用力的勒紧她。
小芽耳朵里嗡嗡作响，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胸口快要闷死了，顺不过来气了，于是气若游丝的求饶：“放开……勒死我了……”
布西惊觉，猛的放松她，却不放开搂她腰的手，嘟着嘴巴怨气地看着她，眼睛里还有尚未退去的殷红，说出的话竟有点孩子气，“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但是我又很害羞。这些天我们在一起，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情，我这么大老远的来找你，竟然一点不感动，还凶巴巴的对我，真是让人伤心。”
小芽为难的看着他，张了张口，竟不知道能说什么。
布西这边，有种既然说出来了就豁出去的感觉，盯着她，虽然羞涩还是坚定地坦白：“好了我说，我是喜欢你，我想成为你的丈夫。”
小芽蓦地瞪大了双眼……
虽然，虽然她在心底也这么恍惚过，但是……但是这亲耳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真的……真的……好震惊好兴奋好过瘾……
开玩笑，被好男人喜欢当然是好事！先不管他说的喜欢有几分真假，甜言蜜语谁都喜欢！
不过他还说什么？丈夫？要成为她的丈夫？？？
“不不不……那怎么行？我已经结过婚了，已经有丈夫的啊！你……”小芽脸红彤彤的低下头，慌乱无措，“那怎么行，不可以，不可以的。”
“只要你愿意，你夫家的人同意，我就可以过来啊。”布西亦红着脸，勇往直前地进攻着。
“啊！你是说……你嫁进来？！”小芽哭笑不得，他所说的形式，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布西羞愧地垂下眼，然后，很为难、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小芽眼前一晕，猛的推开了他，背过身去。
天哪天哪天哪！！……传说中的嫁男人……就要印应在她身上了吗？这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议了！且不说她与他之间，是不是那种可以结婚的关系，就单说男人愿意嫁进来这个事，就让她难以置信感动万千……毕竟，这里的风俗虽然是一妻多夫，可是男人的地位还是比女人更高地！他肯……屈尊于她裙下，做一个后来入赘者，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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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行吗？”布西的声音小心冀冀地从背后传来，听得出，他很纠结。
小芽缩着肩膀，几乎不敢回身面对他，这太吓人了，这种事说说可以，要真是做起来……那怎么可能？！
她自己的一堆丈夫还没搞定呢，还不知道哪真哪假呢，一头乱麻的，哪有精力再打理这个半路追来的？而且，她根本没打算什么再另外找丈夫啊！再而且，朗赞他们虽然互相包容，可是对于布西一个生人怎么可能容忍？
好吧，这些额外的因素暂且不管，就她个人而言，对布西是什么情感，根本就不清不浊的，虽然他们互相好感，可毕竟没有到相亲相爱的地步吧，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让他加入这个家来？再往深处说，这布西，原本就是为了逃婚才来这里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郁闷，怎么最近这些男人都这原因那原因的要拉她入伙，她这儿又不是收容所！
一抽气，她猛的转回身，恶狠狠地瞪向他。
布西吓得怔了怔，“怎、怎么了……”
“不行！”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她清楚地看到布西脸上的肌肉颤了颤。但是她没有心软，转身，就作势要走。
布西及时地一把拉住她，以往的嘻皮笑脸不见，尽是一片凝重，说出的话，也与以往不同，“只要你愿意，我不介意他们怎么看我。这件事也不会让你费半点心，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这次来之前，已经跟家里人谈妥，只要你要我，我的父母会亲自过来，跟你的娘家和夫家谈。”
小芽定住了，睁着眼睛直看着布西，无所适从。
……妈呀，你来真的？！！
布西被小芽的呆样弄得越来真窘迫，鼓了鼓勇气，他伸出手，小小心心地再次拉住她的手，柔声说：“我知道这件事很突然，也很唐突。你……很难接受是吗？但是……我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考虑……”
“那是你，那不是我。是你考虑了，我没有。”小芽面无表情地说着，硬生生抽回手，冷声说：“我拜托你不要再来捣乱了，我已经很辛苦。”说完，不再看他，冷着脸就转身走了。
布西惶惑的顿了顿，忙追了出去，急切地喊：“小芽……小芽……”
小芽一出门，就一头迎上了大婶，她慌慌地站住脚，仓惶地唤了声：“娘。”
大婶一脸担忧地望着两个纠结的年轻人，轻叹了口气，道：“唉，果然还是……这真是命啊！”
小芽面红耳赤地躲避着目光，低声说了句，“娘，我先回去了。”说完，匆匆忙忙就往院外走。
布西着急地张了张口，但是见她逃得那么快，心情一落千丈，终没有唤出声，然后，望着空空的院门，无奈而失望地出了口气。
出门后的小芽，脚步仓促慌忙，一路心神不宁地奔回自家小院，关上门，这才长长吁了口气。然后，浑身无力地慢慢走进厅堂，坐到椅子上，单手抵额，忧心忡忡。
她说不清，为什么刚才那么没出息，逃的那么快那么干净，她只知道，她不能面对那样的布西，他们从来都是打打闹闹吵吵嚷嚷，他突然说那么认真的话，她，好有压力地。
而且，好害怕。
对，是害怕。
这种事，她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但是对于她来说，那是禁忌的。在她的世界里，她如果跟别的男人有暧昧，她就是个坏女人，会觉得周围的人都在耻笑她。
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上天在跟她开玩笑，布西，塔泉，都是被别的女人逼到她身边的么？这样叫她怎么办？她叫情何以堪？她真的已经在过很好的日子，为什么这些人要来给她欺侮，她不需要他们的垂涎！
更何况，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怎么可能那么优秀的男人都爱上她，这根本，就是玩耍她！对，没错！这群坏心眼的男人！
思来想去，她的心越来越烦，神思恍惚，竟不知不觉的坐到了天暗，这才顿然想起，没有做饭！
当她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就看到朗赞进得院来，不由心下了慌，匆匆地跑了出去，“朗赞！你……回来了，我……我还没做饭。”
朗赞微笑着看了看她紧张的脸色，放下手中农具，安抚她道：“不着急，我还不饿。我洗洗手咱俩一起做。”
小芽挺羞愧地跟在他后头，帮他打了水，朗赞一边洗手脸一边问她，“小芽今天怎么了？脸色有点黄。”
小芽摸了摸脸，干笑两声，“没有吧，我没事啊。”
“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那，又闷了不是？”朗赞擦了脸，入下毛巾，伸出手握住她的肩头，疼惜地说：“瞧瞧我们的小可怜，来到咱家就没有快乐过，我又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不过，地里的活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以后会有个把月不太忙，我就带你去山那边看看，风景很秀丽，还有很奇怪的鸟儿。”
小芽却笑着摇摇头，“你平时干活那么累，好不容易能休息就轻闲几天，在家陪我聊天就成。”
“嗯，也好。”朗赞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但是，你一定还是觉得很无聊，对了，听说阿古家的二妹子后天出嫁到北边阿塞村……”朗赞说着稍犹豫了下，但还是试探地说出，“让塔泉架着马车，带你……跟出去看看热闹？”
小芽的脸色迅速拉了下来，垂下眼帘，她烦闷地摇了摇头，“朗赞，你不要再试图撮合我跟那个人了，没可能的。”
“小芽……”
小芽突然觉得很委屈，眼红红地抬起脸，一连串地质问他，“为什么？你总要把我推给他，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接受，这样做有什么意思？我真的那么逊，一定需要别的男人的施舍吗？我明明说过，有你就够了，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总这样惹我伤心难堪？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吃醋吗？我跟别的男人好你真的不介意吗？我真的能相信你是真心的爱我吗？”
“小芽！……”朗赞惊慌失措，余光中却瞥到另一个身影，他惶恐的回头，直看到了走到门口的塔泉。
小芽也顿住了，她咬着唇气呼呼推开了朗赞，又恨恨地瞪了一眼塔泉，转身，跑回自己屋里。
这是……怎么了，这世界怎么了！她不懂，一点都不懂这个世界！
他们这里的男人，真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好烦，好烦啊好烦…………
一夜，小芽都没睡好觉，一个劲儿地做恶梦，梦里头一会儿是塔泉，一会儿是布西，搅得她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东躲西藏吓得不轻。
不过到早上，她清醒后，又悟出个另外的意思。
她觉得，对布西有点儿过分了。
人好歹，大老远的过来的，没有真心有苦心，她昨天的话，是不是太失礼了？
唉，她太冲动了。你说这两人的事，不成，咱也得婉言谢绝是吧，言词太激烈态度也太恶劣了点。布西是个直肠子，这事憋了那么久一定很费劲才肯说，可是就被她这么随便的给顶了回去，没有给人家一点解释或者缓冲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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