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杨广准备征讨高丽大业征兵惹得众怒(2)_隋炀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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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杨广准备征讨高丽大业征兵惹得众怒(2)

  元弘嗣站在海滩的一堆圆木上,命侍卫把王老大和贾仁义带到跟前。他先让王老大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然后厉声指问贾仁义:

  “王老大父女二人说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贾仁义跪在地上,鸡啄米似地磕着头说:“大人,小的该死,望大人宽恕!”

  “混账!”元弘嗣大喝一声:“小小污吏,却如此大胆。身负皇差,竟敢目无王法,胡作非为!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小的禽兽不如,罪该万死。请大人开恩,小的下次不敢了!”

  元弘嗣哼哼地冷笑两声,说:“下次?你不会再有下次了。来呀,将这污吏当众乱棍打死!”

  号令即出,就见四名虎背熊腰的侍卫,每人提一根虎口粗的木棍,呼啦一声朝贾仁义围上去。贾仁义知道大事不好,爬起来就要向海边奔逃,却被一名侍卫迎面拦住,侍卫照准他两腿抡起木棍,只听“呜”地一阵风啸,贾仁义的两条腿啪嚓一声齐齐地截断,人像一条装满沙子的口袋,咕咚趴在地下。接着,四根木棍在他身上噼啪一阵痛打,不到一袋烟的工夫,贾仁义的脸拱进沙滩里,没有了一点气息。

  王老大感激万分,他跪在元弘嗣脚下,两眼满含泪水,一时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表达心中的感激,他刚叫了声:“元大人!”就被元弘嗣一摆手打断了。

  元弘嗣阴沉着脸说:“王老大,你未经允准,擅离工位,又手持利斧欲挑起殴斗,扰乱了秩序,按律杖背八十。来人,给我打!”

  王老大顿时蒙了,他大叫道:“大人,不是我故意擅离工位,是贾仁义这个恶吏侮辱我老婆,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坐视不救,任人欺侮。大人,我绝无过错,不能再受责罚!”元弘嗣说:“你还敢辩解,好!杖背八十,再加四十皮鞭。打!”……王老大是被两位工匠搀扶着回到干活的位置上的,他的脊背腰腿上已是鲜血淋淋、血肉模糊。涨潮了,海水没到腰部,浸泡得鞭伤棍伤像刀割一样疼痛,他咬紧牙关,艰难地抓起那把似有千斤重的斧头,刚刚举过肩头,就觉得整个大海突然高高竖起,朝自己面前压了过来。他两眼一阵漆黑,倒在了海水里……

  大业七年春季,长江以北发生了自开皇以来从未有过的饥荒。去年夏秋时节,黄河以北暴雨成灾,汪洋一片;而黄河以南至长江北岸的地方,却久旱无雨,大片大片的庄稼枯死在田里。漫长的冬天终于熬过去了,青黄不接的春季更为严酷,但人们总还或多或少在春耕的劳作下播种下收获的希冀。大灾之年后的春天,这希冀就更加强烈了。

  然而,眼前广袤的田野里却看不到黄牛拉着犁铧,农夫挥鞭呼喝的生机,相反是一片死寂。田园荒芜着,粮价却在飞涨,一斗米已经卖到了五百钱。通往北方的大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与死寂的田野形成鲜明的对照。根据大业皇帝的诏令,江淮以北十六岁至五十岁的丁壮都在征调之列,或服军役,或服力役。服军役的编为营排,北上至涿郡集结,服力役的就赶着自己的牛车马车运送粮食军需至辽西郡的泸河、怀远二军镇屯积。

  这是一次空前的军事动员,一百一十二万士兵,二百三十万民佚源源北上,秦皇汉武以来历朝诸帝,没有任何一次行动能与此相比。长途跋涉,道路险阻,加之饥寒交迫,只见赶着牛马车辆的民伏匆匆北去,少有南返。道路两旁,冻饿病累而死的尸首随处可见,敕令紧迫,谁也顾不上去掩埋死者。本是春耕大忙时节,田间地头却看不见忙忙碌碌的农夫,也就不足为怪了。

  牛车、马车征发罄尽,朝廷的指令还远远不能完成。皇上又下诏旨,征发独轮鹿车六十万辆,二人一车,前拉后推,每车载军粮三石。

  通向涿郡再往辽西的大道由南往北穿过平原郡漳南县。这里,一条漳河从西南流向东北,注入刚刚开凿不久的永济渠。漳河原是流入渤海湾的,现在被永济渠截断。在漳河与永济渠交叉的地方,向北有一片宽广六七百里的沼泽洼地,叫高鸡泊,当地百姓俗称“洼里”。洼地里港汉交错,芦苇丛生,一直蔓延到渤海湾边。

  高鸡泊看似荒凉,实则却很富饶。港汊里的鱼虾捕捞不尽,芦苇丛生栖息着无数飞禽,尤以野鸭为多。以往每到秋后,四方百姓都来洼里捕鱼捞虾,打野鸭子,有的还割了芦苇回去编席换钱。不过很少有人敢进到洼里深处,因为都知道洼里地势复杂,一人多高的芦苇一望无际,万一迷了路可就叫天天不应了。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由于洼里环境特殊,多年以来早就成了贼人囚犯躲避府缉拿的栖身之处。这些人一般都躲藏在洼里比较深的地方,不论是打鱼的还是猎鸭的百姓,都不愿自找麻烦去惊扰他们。

  然而眼下的高鸡泊却大为异样了。去年夏秋的一场洪涝,高鸡泊成了汪洋大海,水面上摇荡着一片片的芦花,鱼虾野鸭都跑到爪哇国去了。后来水退了,飞禽又陆续迁栖回来,洼里恢复了生机。可是此时,人们都在忙着交租赋,出劳役,哪里有闲情顾及洼里。不过人们都说,近来有不少北上涿郡和辽西的民佚壮丁逃进了洼里。

  高鸡泊西南方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一个名叫泊头的村子,这是距洼里最近的村庄,泊头这个村名或许与此有关。泊头村不大,但在高鸡泊以南方圆几十里小有名气,因为窦建章就住在泊头村。

  三十多岁的窦建章从小就好仗义行侠,且胆力过人,在村里很有威信,曾被老少爷们推举为里长。有一年,县衙的两个衙役到村里老张头家催逼租调。老张头家人丁不旺,几代都是单传,到老张头这里仍是孤寡一人。因为家贫如洗,老张头娶不起媳妇,六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一年到头指望着从那二亩薄田里刨几升粮食,与一头老黄牛相依为命,也就拖欠了府许多租调。

  两个衙役来到老张头的破草房里,听说还是没有钱粮交租,就要牵走老张头的那头牛。老张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衙役根本不理,牵着牛只管出门。窦建章闻讯赶来,鞠躬作揖求衙役给予通融,说他以里长身份担保,发动村里乡亲为老张头凑齐租调,三五天后一定交到县里。两个衙役死活不听,非要牵走黄牛不可,让窦建章凑齐租调后再去赎回来。其中一个衙役出言不逊,说你个里长算**,我能听信你作保?

  窦建章火冒三丈,抡起铁拳给那衙役当面一击。顿时,衙役满脸开花,口鼻窜血,摔出去两丈多远昏了过去。另一个衙役吓得撒腿就跑,回县衙报信去了。

  闯下大祸的窦建章不甘束手就擒,没等兵赶到就逃走了。

  一年多之后,大业皇帝巡幸江南回到东京,诏令大赦天下,窦建章才又重归故里。

  天黑下来,从高鸡泊吹来的北风让窦建章感到了春寒料峭,他瑟缩着身子推开了家门。

  听到门响,妻子急忙从里屋走出来迎他,问道:“回来了?”

  窦建章点点头,拿一个小木凳坐下,一身疲惫,妻子搬过一张小矮桌放在他面前,将噼啪作响的油灯放在桌上,然后去灶台前掀起锅盖,从锅里端出一只大碗,碗里盛着三个菜窝窝。妻子将碗往矮桌上一搁,说:“吃吧。”

  窦建章抬眼看看妻子,还没说什么,妻子又说:“甭看,俺都吃过了。”

  窦建章端起大碗走进里屋,土炕上,九岁的儿子和六岁的女儿蜷缩在一团破棉絮里,眼巴巴地瞅着他。他把碗往炕上一放,转身走出来,又坐在小凳子上。妻子“唉”地叹了口气,没再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妻子问:“没有见着他?”

  “嗯。”窦建章应着,又说:“看样子他没去那草棚子里躲藏。”

  窦建章要找的人是同村的孙安祖。

  孙安祖与窦建章同龄,任侠骁勇,两人是心腹知己。窦建章住在地势较高的村南,孙安祖的家在低洼的村北。孙安祖有妻子和两个女儿,去年的那场洪水让他一夜之间成了孤身一人。洪水是五更时分爆发的,睡梦中的孙安祖醒来的时候,草房已经冲塌,妻子和女儿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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