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杨广密谋夺嫡大计凤凰赢得宣妃美言(2)
一切都很顺利。杨约家中没有客人，他一个人正在寂寞无聊得难受，忽听宇文述来了高兴得他差点儿跳起来，立即吩咐下人打扫客厅，备好茶水，自己则整整衣衫，急不可耐地跑到大门口去等候。
暮色朦胧之中，宇文述的车马随从来到杨府门前。宇文述远远的就看到杨约已站在街上迎候，自己也提前下了车，疾步向杨约奔过来。杨约赶忙迎上去，相距还有十几步，两个人都开始拱手作揖。
“宇文将军，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杨约嫩声细气地叫道。
宇文述哈哈大笑着回答：“少卿贤弟，多日不见，可把愚兄想死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进门串院来到了客厅里，这时候饭馆的酒菜也送到了。杨约一见这情景，就埋怨开了：
“宇文将军，才几夫不见，你怎么跟我玩开虚套了。你千里迢迢来到寒舍，理当我来摆酒为你洗尘才是。可是……”
“哎，少卿何必着急。我这次来又没打算急着回去。今天先敬贤弟几杯水酒，明天你请我，后天再请我，愚兄给不推辞。”
杨约笑了，说：“好，一言为定！”
说着，酒菜摆上了桌，两个人分宾主就坐，开怀畅饮起来。
这顿酒喝了近两个时辰，两个人都很尽兴。等撤去了残汤剩菜，宇文述命侍从把那几只木箱搬进来，将箱子里的金玉珍玩～件件摆上了客厅的桌几书案。
杨约大瞪着两眼看着，被烈酒烧红了的脸腮更加光彩可鉴。待侍从搬着空木箱退下之后，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宇文将军，这，这是从何说起呀？”
宇文述呵呵一笑，说“少卿贤弟，这些东西是我拿来向你请教棋艺的。咱们两人对弈，一局一算。如果你赢了，赢几局拿走几件。要是我赢了……”
“好！”一听要赌，杨约来了精神，“将军不必多说，如果我输了，这些玩艺我一件不要，再领将军到库房去，所有东西任将军挑选，你赢几局拿走几件。”
“就是这规矩了！”宇文述赞同道。两人随即摆枰布子，厮杀起来。
若论真功夫，宇文述的棋艺并不在杨约之下。而今天，宇文述无论如何是不会赢他的，表面上看，宇文述用尽了文韬武略，却还是下一盘输一盘，对一局败一局，输在情理之中，败于稍逊一筹。茶水喝得不多，额头上的汗却出得不少。刚过夜半，满堂的金玉珍玩悉数归入了杨约囊中。终于，宇文述一推棋盘，感慨地说：“少卿贤弟确实厉害，愚兄甘拜下风。不玩了，不玩了！”
杨约双手一拱：“承让，承让了！”接着他环顾一下身边那些闪烁着珠光宝气的东西，说：“宇文将军，你我兄弟切磋棋艺可以论输赢，而这些贵重物件就不要以输赢论归属了吧。”
“哎，大丈夫说话算数，哪能言而无信呢！”宇文述断然地摇摇头。
杨约难为情似地笑笑，说：“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嘛？再说，”宇文语音一转，悄声说，“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我的！”
“嗯？不是宇文将军的又是谁的？”
“是晋王赐与少卿的！”
“啊！”杨约大吃一惊，脸上的得意之色荡然无存。他惶惶地说：“宇文将军，这算怎么一回事？常言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承受得起晋王的如此厚礼呀！”
“贤弟，无功不应受禄是当然，可是，先受禄而后立功也未尝不可呀！眼下就到了晋王要你效力的时候了。”
接下来，宇文述将晋王意欲取代太子的想法打算详细地讲给杨约听了。杨约认真地听着，有时摇头，有时颔首，有时则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等宇文述讲完，他一脸严肃地说：“宇文将军，若按常理来讲，这可是大逆之罪啊！”
宇文述先是点头表示赞同，又说：“少卿说得不错。恪守常规当是我们臣属为人行事的准绳，然而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那便是：若反常规而行却又合天下道义，便是众望所归。自古以来，凡贤哲君子、仁人志士，没有一个不是识时务的俊杰，从而消弥了许多灾祸。就你与令兄而言，二位的功劳声望可谓盖世无双。尤其令兄杨素大人，在朝中执掌重权已有多年，深得陛下宠信。而反过来讲，朝中文武百官里，多年来受到贤昆仲责罚甚至凌辱的，恐怕也难以计数吧？你敢说这些人不记恨你们？还有，皇太子常常因过分之举而获陛下斥责，使他难以成事。他不敢因此迁怒于陛下，却切齿痛恨几位当政的重臣，其中就有令兄。所以，你兄弟二人虽然结好于皇上，但是打算着害你们的人也不会在少数。皇上一旦宾天，谁能佑护你们呢？如今皇太子失去了皇后的宠爱，而皇上也多次流露出对太子的不满甚至厌恶，所有这些少卿也是明了的。现在，恳请皇上罢黜杨勇，立晋王杨广为太子，就全凭令兄一张嘴了。要是真能在此时立功，晋王必将铭心刻骨，永世不忘。同时，贤昆仲也可除却累卵之危，安若泰山了！”
宇文述真算得上苦口婆心了，直讲得嘴角泛起了白沫。杨约怔怔地听着，直到宇文述讲完了，他依旧支着耳朵在听。客厅里没有一丝响动，静得出奇。宇文述缓缓站起身，装作在欣赏晋王托自己带给杨约的珍宝，在屋里轻轻地踱步。他知道，此时不可急着催促杨约，要给他留一些时间，让他回味，让他思考。
远处隐隐传来报四更的鼓声。客厅里依然听不到一丝响动，静得出奇。
突然，“砰”地一声震响，宇文述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原来是杨约一只拳头砸在了方桌上。只见他的两眼一扫刚才的呆滞和忧虑，迸射着咄咄逼人的光芒，兴奋地说道：“宇文将军，听你一席肺腑之言，杨约茅塞顿开。你说得太对了，不光申明大义，也为我兄弟二人想得周全。放心，大哥那边我会说得通的，你知道，他最听我的。此事不宜拖延，明天我就去见大哥！”
宇文述心中忽地一下踏实了，他微笑着问：“明天？贤弟说的是今天吧？”
“噢？”杨约一怔，抬头向窗外望去，廊檐下的天际上已泛起了微微的银白。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杨约说：“今天，就是今天。不知不觉地天都快亮了！”
宇文述笑着，心里在说：晋王，大事已成功三分了！
这天后晌，杨约兴冲冲地回到府上，没等宇文述开口问话，他先说了一句：“今晚请宇文将军到家兄府上一聚。”
宇文述明白，杨素那道关口打通了。天黑之后，杨约领宇文述来到越国公府见到了杨素。因为有杨约游说在先，各人心知肚明，说话也就无需绕圈子了。
杨素说：“合弟对我讲了宇文将军的高论，我听了喜出望外，直想拍手叫好！我生性愚钝，依我的才思绝想不到那么深的一层，幸得宇文将军提醒！”
宇文述拱手说道：“杨大人过奖，卑职只是转述晋王的意思而已，废立之事就倚重尚书大人了！”
“请转告晋王，杨素定当尽心竭力。舍弟说得对，事不宜迟。自明日起，我便寻机不断说动皇上，看圣意究竟如何。宇文将军最好在舍弟家里逗留五七天，如有意外，我定会随时相约。若一切顺利，你我就无需再见面了，请将军回扬州向晋王复命即可。”
宇文述连连点头，说：“就按杨大人的意思办吧。”
随后便摆上了丰盛的酒宴。杨素特意叫来自己的爱妾乐昌公主坐陪。
杨素丧偶多年，一直没有续娶正室。据说独孤皇后都曾为他做媒，也被他婉言谢绝了。平陈后，文帝将从陈朝虏来的乐昌公主等十个美女赏赐给他。在所有姬妾当中，杨素最宠爱的就是乐昌公主。
宇文述官居刺史总管，也是个经过世面的人物，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但当他见到乐昌公主时，心中依然禁不住为她的美貌而感惊讶。乐昌公主最出众的是那双一潭秋水似的眼睛，顾盼回眸之间涟漪潋滟，暗含的一丝淡淡的愁云在秋波当中若隐若现。宇文述觉得，乐昌公主的神韵正是在那丝愁云之中，若是没有，她也就算不得美女了。传说病态中的西施更漂亮，看来确有此事。由此，宇文述又想到了乐昌公主的妹妹、被陛下选为妃子的宣华夫人。姐姐称得上沉鱼落雁，妹妹一定是闭月羞花。这样想着，宇文述向杨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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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朦胧之中，宇文述的车马随从来到杨府门前。宇文述远远的就看到杨约已站在街上迎候，自己也提前下了车，疾步向杨约奔过来。杨约赶忙迎上去，相距还有十几步，两个人都开始拱手作揖。
“宇文将军，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杨约嫩声细气地叫道。
宇文述哈哈大笑着回答：“少卿贤弟，多日不见，可把愚兄想死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进门串院来到了客厅里，这时候饭馆的酒菜也送到了。杨约一见这情景，就埋怨开了：
“宇文将军，才几夫不见，你怎么跟我玩开虚套了。你千里迢迢来到寒舍，理当我来摆酒为你洗尘才是。可是……”
“哎，少卿何必着急。我这次来又没打算急着回去。今天先敬贤弟几杯水酒，明天你请我，后天再请我，愚兄给不推辞。”
杨约笑了，说：“好，一言为定！”
说着，酒菜摆上了桌，两个人分宾主就坐，开怀畅饮起来。
这顿酒喝了近两个时辰，两个人都很尽兴。等撤去了残汤剩菜，宇文述命侍从把那几只木箱搬进来，将箱子里的金玉珍玩～件件摆上了客厅的桌几书案。
杨约大瞪着两眼看着，被烈酒烧红了的脸腮更加光彩可鉴。待侍从搬着空木箱退下之后，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宇文将军，这，这是从何说起呀？”
宇文述呵呵一笑，说“少卿贤弟，这些东西是我拿来向你请教棋艺的。咱们两人对弈，一局一算。如果你赢了，赢几局拿走几件。要是我赢了……”
“好！”一听要赌，杨约来了精神，“将军不必多说，如果我输了，这些玩艺我一件不要，再领将军到库房去，所有东西任将军挑选，你赢几局拿走几件。”
“就是这规矩了！”宇文述赞同道。两人随即摆枰布子，厮杀起来。
若论真功夫，宇文述的棋艺并不在杨约之下。而今天，宇文述无论如何是不会赢他的，表面上看，宇文述用尽了文韬武略，却还是下一盘输一盘，对一局败一局，输在情理之中，败于稍逊一筹。茶水喝得不多，额头上的汗却出得不少。刚过夜半，满堂的金玉珍玩悉数归入了杨约囊中。终于，宇文述一推棋盘，感慨地说：“少卿贤弟确实厉害，愚兄甘拜下风。不玩了，不玩了！”
杨约双手一拱：“承让，承让了！”接着他环顾一下身边那些闪烁着珠光宝气的东西，说：“宇文将军，你我兄弟切磋棋艺可以论输赢，而这些贵重物件就不要以输赢论归属了吧。”
“哎，大丈夫说话算数，哪能言而无信呢！”宇文述断然地摇摇头。
杨约难为情似地笑笑，说：“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嘛？再说，”宇文语音一转，悄声说，“这些东西原本就不是我的！”
“嗯？不是宇文将军的又是谁的？”
“是晋王赐与少卿的！”
“啊！”杨约大吃一惊，脸上的得意之色荡然无存。他惶惶地说：“宇文将军，这算怎么一回事？常言说，无功不受禄，我怎么承受得起晋王的如此厚礼呀！”
“贤弟，无功不应受禄是当然，可是，先受禄而后立功也未尝不可呀！眼下就到了晋王要你效力的时候了。”
接下来，宇文述将晋王意欲取代太子的想法打算详细地讲给杨约听了。杨约认真地听着，有时摇头，有时颔首，有时则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等宇文述讲完，他一脸严肃地说：“宇文将军，若按常理来讲，这可是大逆之罪啊！”
宇文述先是点头表示赞同，又说：“少卿说得不错。恪守常规当是我们臣属为人行事的准绳，然而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那便是：若反常规而行却又合天下道义，便是众望所归。自古以来，凡贤哲君子、仁人志士，没有一个不是识时务的俊杰，从而消弥了许多灾祸。就你与令兄而言，二位的功劳声望可谓盖世无双。尤其令兄杨素大人，在朝中执掌重权已有多年，深得陛下宠信。而反过来讲，朝中文武百官里，多年来受到贤昆仲责罚甚至凌辱的，恐怕也难以计数吧？你敢说这些人不记恨你们？还有，皇太子常常因过分之举而获陛下斥责，使他难以成事。他不敢因此迁怒于陛下，却切齿痛恨几位当政的重臣，其中就有令兄。所以，你兄弟二人虽然结好于皇上，但是打算着害你们的人也不会在少数。皇上一旦宾天，谁能佑护你们呢？如今皇太子失去了皇后的宠爱，而皇上也多次流露出对太子的不满甚至厌恶，所有这些少卿也是明了的。现在，恳请皇上罢黜杨勇，立晋王杨广为太子，就全凭令兄一张嘴了。要是真能在此时立功，晋王必将铭心刻骨，永世不忘。同时，贤昆仲也可除却累卵之危，安若泰山了！”
宇文述真算得上苦口婆心了，直讲得嘴角泛起了白沫。杨约怔怔地听着，直到宇文述讲完了，他依旧支着耳朵在听。客厅里没有一丝响动，静得出奇。宇文述缓缓站起身，装作在欣赏晋王托自己带给杨约的珍宝，在屋里轻轻地踱步。他知道，此时不可急着催促杨约，要给他留一些时间，让他回味，让他思考。
远处隐隐传来报四更的鼓声。客厅里依然听不到一丝响动，静得出奇。
突然，“砰”地一声震响，宇文述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原来是杨约一只拳头砸在了方桌上。只见他的两眼一扫刚才的呆滞和忧虑，迸射着咄咄逼人的光芒，兴奋地说道：“宇文将军，听你一席肺腑之言，杨约茅塞顿开。你说得太对了，不光申明大义，也为我兄弟二人想得周全。放心，大哥那边我会说得通的，你知道，他最听我的。此事不宜拖延，明天我就去见大哥！”
宇文述心中忽地一下踏实了，他微笑着问：“明天？贤弟说的是今天吧？”
“噢？”杨约一怔，抬头向窗外望去，廊檐下的天际上已泛起了微微的银白。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杨约说：“今天，就是今天。不知不觉地天都快亮了！”
宇文述笑着，心里在说：晋王，大事已成功三分了！
这天后晌，杨约兴冲冲地回到府上，没等宇文述开口问话，他先说了一句：“今晚请宇文将军到家兄府上一聚。”
宇文述明白，杨素那道关口打通了。天黑之后，杨约领宇文述来到越国公府见到了杨素。因为有杨约游说在先，各人心知肚明，说话也就无需绕圈子了。
杨素说：“合弟对我讲了宇文将军的高论，我听了喜出望外，直想拍手叫好！我生性愚钝，依我的才思绝想不到那么深的一层，幸得宇文将军提醒！”
宇文述拱手说道：“杨大人过奖，卑职只是转述晋王的意思而已，废立之事就倚重尚书大人了！”
“请转告晋王，杨素定当尽心竭力。舍弟说得对，事不宜迟。自明日起，我便寻机不断说动皇上，看圣意究竟如何。宇文将军最好在舍弟家里逗留五七天，如有意外，我定会随时相约。若一切顺利，你我就无需再见面了，请将军回扬州向晋王复命即可。”
宇文述连连点头，说：“就按杨大人的意思办吧。”
随后便摆上了丰盛的酒宴。杨素特意叫来自己的爱妾乐昌公主坐陪。
杨素丧偶多年，一直没有续娶正室。据说独孤皇后都曾为他做媒，也被他婉言谢绝了。平陈后，文帝将从陈朝虏来的乐昌公主等十个美女赏赐给他。在所有姬妾当中，杨素最宠爱的就是乐昌公主。
宇文述官居刺史总管，也是个经过世面的人物，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但当他见到乐昌公主时，心中依然禁不住为她的美貌而感惊讶。乐昌公主最出众的是那双一潭秋水似的眼睛，顾盼回眸之间涟漪潋滟，暗含的一丝淡淡的愁云在秋波当中若隐若现。宇文述觉得，乐昌公主的神韵正是在那丝愁云之中，若是没有，她也就算不得美女了。传说病态中的西施更漂亮，看来确有此事。由此，宇文述又想到了乐昌公主的妹妹、被陛下选为妃子的宣华夫人。姐姐称得上沉鱼落雁，妹妹一定是闭月羞花。这样想着，宇文述向杨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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