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至第三百七十章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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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至第三百七十章

  第三百六十六章投资议员

  在自家的店里,久世秀则再次和李小木见了面。

  不得不说,人有了钱感觉就是和没钱时不一样,这种充实感自然会变成一种面对大事时的游刃有余,以及不卑不亢的底气,李小木便是如此。

  李小木最近显得富态了一些,可能是因为手下的小弟数量扩张了不少的原因。现在他也不光是在为寻欢客做服务,偶尔也接一些正规旅行社的导游买卖,不然也不会被海江田大佬注意到。

  为了回应他人的“期待”,他再次出现在秀则面前时,言谈举止间便多了一丝政客的气度,或者说是拿捏感。

  秀则知道,在别人膨胀的时候,就算你知道他迟早会触霉头,也最好不要亲自去做那个“霉头”。

  正所谓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秀则调整了一下心态、斟酌了一下语言后才重新开口:“是这样相信李先生也发现了,最近来日本旅游的外国人似乎有上涨的趋势。”

  “是啊。”李小木附和了一句,“街头小巷还有大商场的韩文、中文招牌也越来越多了,这都要仰赖政府吸引外资的好政策啊!”

  也不用这样随时随地拍马屁的吧?

  “既然如此,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将事业更进一步的想法?”秀则诱使道,“我们联合!联合起来解决这些需求,然后一起从中得到合适的回报。”

  为了防止对方听不懂,他刻意在“合适的”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显然,他多虑了,对方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可能听不懂秀则话外的意思。

  “怎么说?”李小木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您说联合什么的,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这点小生意如果不是和心会照顾,现在恐怕和那些天天在街头上扯人头发的牛郎也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经济不好,所以最近去做牛郎的人也越来越多,富婆也是喜新厌旧的,所以新人帅哥经常不小心就会抢到老人的软饭生意。像这种时候,失宠的老牛郎在街上拽着新人的长发往死里打属于常见现象,过路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这年月,软饭也不好吃啊。

  可能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李小木在发展人手时显得很谨慎,还为此专门去注册了一个导游公司,努力不和任何“存量经济”发生冲突。

  可不管他怎么绕,和心会旗下的产业都绕不过去。

  因为金融危机,和心会的体量优势渐渐开始显现了出来。

  因为这行当的特殊性,前来兼职的女性从业者通常都会和三和大神一样选择“日结”,这行业的小老板也因此而非常缺乏现金。

  所以从事这行的店铺通常也不鼓励顾客使用信用卡进行结算,因为这样做会使收款押后至少一个多月。而使用银行拆借现金的话利息又实在是太高,这行的利润已经够吃紧的了,谁都不肯为此再损失一笔钱。但当和心会将体量做大后,现金流通便不再是问题。

  毕竟大家是来玩的,不是每个高端客户都喜欢随身带着大量现金的,所以可以使用信用卡支付的“樁和”对某些客人来说就显得非常体贴了,这无形中又扩大了客源。

  同时为了防止恶性竞争,风俗产业相关地域都会成立一个同业协会,和农协一样,这些协会主要负责的就是维持价格垄断。

  众所周知,自由经济下,定价权这个东西通常都是行内利润率最高的企业所控制的,和心会做到如今体量后,旗下从业人员已经不光是在带酒水的货,连带其它产品也顺便开始进行推广,所以可以做到在服务成本很高的前提下赚更多的利润,自然而然地也就掌握了行业内的定价权。

  当李小木发现不管自己怎么介绍,客人最终都会流向和心会的时候,他自然也就清楚了对方在这行业中的地位所在,他甚至不用别人明说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对方如此识趣,秀则也就不再遮掩什么:

  “听说先生最近在竞选议员是吗?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竞选纲领?”秀则问。

  李小木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果然是因为这事!

  “已经有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不过还需要继续改进不知道您有什么见教吗?”他小心翼翼地反问。

  “见教不敢当是这样,这都已经2010年了,可世人还是对我们风俗业还是抱有不小的偏见,明明占日本GDP比重都和国防预算差不多了”秀则露出了一副遗憾的神情,“但您也看到了,我们这行想要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就必须要让它融入到主流商业秩序中去,唯有如此才能获得更多的利润。”

  “您说的是。”李小木已经猜到秀则要说什么了。

  “前一阵子,我想要去给我的员工交职业保险,结果保险公司翻了半天流程,居然说‘没有这种职业的登记’,所以只能办个人的,我再一问才发现,原来过去两年我们的员工交的都是个人险,这太过分了!这让我还怎么用高福利来吸引新员工?”秀则义愤填膺地说。

  “会长高义,但这就是现状,日本过去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李小木再次附和,并且在“过去”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不愧是人精,这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秀则心说。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继续问了下去:“所以,不知道李先生愿不愿意为改变这种状况而出一份力呢?”

  “责无旁贷。”李小木一脸严肃地说,“这是为了日本的未来。”

  久世秀则鼓掌了:“好,日本就缺像您这样心怀家国的政治家,这样好了,等‘在日外国人参政权’拍板后,我个人出钱为李先生捐助一辆宣传车,搭建演讲台的款式也由李先生自己挑选。和心会愿意捐赠300万円作为竞选经费,希望先生能在议会上发出我们自己人的声音。”

  闻言,李小木心中一喜。终于找到金主爸爸了!

  也不由得他不高兴,因为没钱和有钱的议员竞选起来,玩的真不是同一个游戏啊!

  如果光看日本法律,好像议员的竞选费用差距不会影响胜负结果。比如按照日本公职选举法,每个候选人只允许有一辆宣传车,而且竞选期间宣传海报只能贴在规定好的区域,搭建街头演讲台只能在规定好的一些地方,宣传海报和旗子大小、数量也有限制,还顺便禁了一切嫌疑贿选的行为,有议员就因为分发印有宣传语的塑料扇子或者纸巾包而被控诉非法。

  但法律也是人定的,当资本想要渗透进去的时候,看似密不透风的法律就和劣质竹篾一样,一桶水下去就漏成了筛子。

  比如那个宣传车——法律规定除了规定好的演讲地点外,喊宣传口号只允许在车上喊,下车喊就是违法,野田加彦当年因为在车上喊宣传口号差点从车上摔下去,要不是被保镖拦住那就又是一场竞选事故。

  但换个角度来看,如果你能买的起一辆大一点的宣传车,把顶部改造成演讲台,你是不是就能一边巡回一边演讲了?

  还有,竞选期间确实禁止在规定地域以外投放竞选广告,但非竞选期间,你把竞选海报贴得到处都是也没人管啊。毕竟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有些居民就是喜欢在“一户建”外墙上刷某议员的照片,你管得了?

  至于竞选员工方面倒是不担心会招不到人,因为日本法律还规定,参与竞选的员工每日可以获得最高1.2万円的酒店住宿费,3000円的食物费还有500円的零食费可算是知道日本人的消费税都交到哪里去了。

  总之,钱还是很重要的,如果秀则愿意捐300万,那至少李小木这次竞选就绝对不会亏本。

  “那真是太感谢了,在下一定不负所托,竭尽全力为这个行业员工遭受到的不平待遇而发声。”他说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罗织关系网

  商议已定,秀则还请李先生吃了一顿饭,随后才友好地分开。

  因为日本经济低迷的原因,所以不管是民主党还是自民党,只要是想提振经济的,都不会坐视风俗业的高利润而不顾,所以这一行当也确实需要一个自己人帮忙说话。不过现在都还只是意向,履约要等到外国人真正拥有参政权时才行。

  但是,这个法案真的会有那么容易就通过吗?

  反正秀则是当面笑嘻嘻地谈完后,一转头就忘了此事——李小木将国籍改成日本之前,怕是当不上议员喽

  三月份,丰田刹车门的事依然在发酵,美国人对丰田的批斗大会也开始渐渐升温。不过这和东大的学生大多没什么关系,除了心仪丰田offer的学生外,其余的人大多也就在看新闻时关注一下。

  对大四的学生来说,过了春假后他们就将迎来最后一次大公司的宣讲会,而对秀则同龄人来说,差不多也该开始考虑实习的事了。

  大学四年,秀则和千子都需要修满132分的学分,然而他们大一选了50分的课,大二又选了50分,大三时连同实习在内只需要选30分的课即可升到大四,大四时算上论文的几个必修学分就能毕业,可谓是轻松得很。

  专业课方面,秀则照常前去点了几次名,下课后还去找了教授“问问题”和“补课”,刷足了脸后才开始准备考试。

  因为是专业课,所以除了一些背公式和博弈论衍生的种种题目外,也就是几道时事题还算是比较新颖,但在秀则这种比较“关心国事”的人面前,大多都没有什么难度,很顺利地就做完交卷了。

  搞定了考试后,秀则和千子“夫妻”二人便开始培植起了自己的小圈子。

  在以前,他们大多还是学弟或者学妹。但四月以后,大四的学长、学姐们便要去各大公司做入职培训了。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就是社团的老大,用秀则的话说就是“苦媳妇终于熬成了婆婆”,学长的权力不用白不用,过期就作废了。

  秀则当然是带着棒球部的人去迎接今年的后辈,给即将上考场的他们打气,而千子则是组织起了一个名叫“单亲妈妈支援会”的女权组织,打着反歧视的口号开始了近似传教的行为。

  他们配合默契,行动也够简单直接——那就是给自己拉人。按照秀则的计划,等自己开始在地方上作妖的时候,正好也是这一批新生毕业的时候,拉点人给自己用应该是合情合理的事。

  至于田中那边,他们农学部则更早地就把北海道养殖项目立为了“实习基地”,还和近畿大学展开了若干个养殖联合科研课题。

  自从泡沫经济时代后,日本因为财政困难,拨给各大学的科研经费可谓是越来越少。一年十几万、二十几万的经费或许给文科生或者数学系买纸笔橡皮是够了,但给理、工科那就完全不够用。

  作为日本大学的脸面,东京大学每年得到的经费是排名二、三、四的大学之和,所以勉强不用愁经费的问题,但近畿大学是私立大学,若是小松博士那边也没有企业赞助,那真不得行。

  其实秀则还想招收一些兽医专业的学生搞牛、马养殖的,但奈何了解了一下后就默默地自觉去蹲了墙角。

  因为兽医专业在日本门槛真不比医学系要低,而且有资质开兽医专业的就十几所大学,名额还被兽医协会控制着。比如说东大经济系是4年修满132个学分,东大医学系是6年修188个学分,然而兽医专业居然也要修6年,而且修满182分。漫画家荒川弘就是因为兽医大学要读六年,所以家里供不起她。

  兽医专业学校少,毕业人数少,毕业时间长,而且还被兽医协会垄断这也就是为什么日本牛肉这么贵的原因之一。如果秀则要申请搞几个兽医过来,那都得等兽医协会给自己分配名额,而且聘请价格还贼姬霸贵,而这注定是反效率的。

  经常有人说“日本农协、兽医协尽管垄断了渠道,但他们也确实帮助了农民,提供了农业技术”——但并不是说日本农协、日本兽医协会提供的服务不好,而是这些服务都不属于秀则想要的“核心价值”。

  不光农协,以前人还常说日本那边的服务比较好,甚至还拿“沿街小商店厕所一律对外开放”、“百货商店的电梯导购小姐”、“入口处的鞠躬服务”来说事。但仔细想一想,你为了这些过度服务到底付出了多少超额的价格?

  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你享受这些服务并不是没有价格的:旅游商店发现开放厕所没能带来更多客流量,反而被逼着从一天两次清扫厕所到两小时清扫一次后,就果断拒绝了厕所开放;在经济不景气时,连松坂屋百货都取消了电梯导购小姐的职位,理由是为了节约成本;而一辆列车每当停靠时就有一个小妹从头鞠躬到尾——你有这功夫,为什么不去查看一下行李架?

  所以说,不是日本人真的“有素质”,而是消费者为这些过度服务提供了价格——给你60万円每个月,每天就只负责开关电梯,我想你也会变得有素质起来。不过仔细再想想,普通人真的需要这些过度服务吗?

  买车也一样,普通人如果只是为了代步,买辆质量不错的几万的小车就可以;如果有老人有舒适要求或者更大空间的要求,你就会要求更高一档的十几万的车;商务人士为了装逼,所以才会选择更贵的笨死、别摸我;而对土豪而言,车本身带来的性能已经属于边际需求,而身份和绝对的安全才是核心价值。

  一分钱一分货,一毛钱就买两分货,一块钱就三分货——你能得到多好的服务,取决于你愿意为此付出的价格,和素质、道德无关。

  要消灭农协,是因为他们自己将三分货卖出一块钱的同时,不允许别人用1分钱的价格去买1分货,他们硬是要把普通人不会喜欢的多余服务强加给他们,就这么简单

  第三百六十八章两面通吃

  三月份的放榜出来后,棒球部不出意料的又是一次大丰收。

  和去年只有半年多准备时间不同,今年一众棒球好手早就听说了补习班存在的事,所以报名的人着实不少,准备时间也从半年变成了一年。东大那边虽然不至于做出什么漏题之类的事,可在棒球部要求下,他们还是派人来鼓励了一下,当然是录了视频的。

  唯一糟糕的就是其它大学也看到了这么做的效果,于是便效仿东大也搞了类似的补习班,而且不光是棒球部,甚至连各类剑道部、空手道之类的社团也开始搞这些,只是因为财力不同,所以质量也有所不同,更多的只能搞点慰问品意思一下。

  唉,内卷吧,都给我卷!

  川上还是没有决定毕业后要去哪工作,但却早已已经决定好毕业要去哪玩——于是他拿着家里的钱,溜到了夏威夷去“考察”。

  临走之前,他把屁股下面的棒球部部长和运动会委员之位都传给了秀则——而这已经比其它部的晚了几个月。

  秀则现在在棒球部内的权威终于达到了顶峰——不管是运动会委员,还是棒球部部长,甚至是提高班“金主”,都是很能唬人的。

  不过他倒也不打算去当一个讨厌的前辈便是,毕竟他的目的是拉出自己的小圈子,当有一群人习惯性地依赖你进行决策时,那你就是他们老大,这和态度无关,但态度却决定了你能拉到多少人。

  所以他干脆办了个赏花会,把已经确定考上了东大的棒球部后辈们叫了过来,还邀请了一些外校的女生过来,争取为棒球部多弄几个传统出来。

  为了加强印象,秀则自然是自费搞了不少樱肉刺身、丸子什么的,还支起了小碳炉烤肉——虽然牛肉、牛舌是真的贵,但为了让后辈们产生深刻印象,这也是值得的。

  顺便一说,日本的“樱肉”事实上是马肉,因为生肉色泽接近樱花颜色所以叫樱肉。

  淘汰掉的幼马会直接送到屠宰场,就算是能比赛,比赛跑不动了以后也不会像游戏里一样“移籍”就完事,而是会被送到屠宰场,当然如果它能成为一匹冠军马或者另类的名马、并且不受重伤的话,还是有可能在日后被改成乘马,然后获得一个体面葬礼的。

  所以,尽管有些人可能会因为道德而在游戏里不用乌拉拉赚钱,但想想看,如果它不跑的话就会被送到屠宰场还是让它跑吧。

  因为还有未满20岁的人在场,所以他准备了一半酒一半普通饮料,不过若有人偷偷倒了半杯尝尝的话他也就装作没看见,反正自己已经尽到了提醒义务。

  热热闹闹地耍了一通后,他们才三五成群地散去,后辈们回味着牛肉的滋味,私下里商议着什么时候再去一次烤肉店。

  只是他们今年怕是没有机会了——就在他们结束了赏花会的第二天,日本新闻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说是宫崎县爆发了口蹄疫,所以日本厚生省卫生部已经紧急出动,预计要杀掉几十万头猪、牛来防止瘟疫传播。

  只是这些要杀掉的牛中,却包括了日本“松阪和牛”的重要来源——宫崎和牛的种牛群,甚至连那几头每1毫升JY都能卖出天价的种牛都要被宰掉,这就太令当地农户痛心了。

  受此影响,原本就已经很贵的猪肉和牛肉价格再次上蹿,一度涨价将近一半,但好在因为损失的大多是高端牛肉的原因,普通牛肉价格很快又稳定了下来,只涨了7%-10%不等。

  但这完全是因为不少人站出来稳定人心的原因,少了宫崎县牛肉,日本牛肉市场终究还是缺了一角。而且因为韩国也爆发了口蹄疫的原因,亚洲肉市场价格今年肯定是要大涨特涨的,而且迟早会波及国内。

  这件事秀则是不“记得”的,毕竟一个人也不可能什么都记得,所以也错过了一个小小的机会,但得益于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各种准备,所以事情最后还是找上了他。

  “嗯?借人手?”秀则纳闷道,“最近政府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吧?有人要闹事?”

  “是农协的人要游行。”警察局的人解释道:“最近赤松大臣不是说要去和美国人谈判吗,主要内容就是降低美国输日牛肉的关税,所以农协又要搞游行了借我们一些临时工用用,维持完秩序后会付你们工资的。”

  “哦,好。”秀则没有拒绝。

  他刚刚放下电话,结果自己的黑色电话又响了。

  “喂?久世会长吗?听说和心会手里有不少去了纹身的兄弟,能不能借我们一些人手啊?”

  不用说,这是住极会的同道。

  自从协会改为“正规”企业后,有不少原本纹身的小弟都偷偷找上了门,说是要去做去纹身的激光手术,理由是“要去学校开家长会”。

  对此秀则一律慷慨地答应了,并且还设立了一个专项补贴:愿意做去纹身手术的,每人可以报销2/3,所以才会导致现在和心会大多是“身心清白”的小弟。

  秀则更奇怪了:“为什么要没有纹身的?我们倒是有这样的人,不过打架的话”

  “不打架不打架。”对方连忙澄清,“这次来的单子是好活,不用杀人放火,只要摇着小旗子喊口号就行。”

  “哦,原来是游行啊,那应该没多少钱。”秀则不假思索地说,“还不如去卖一天奶茶呢。”

  “还卖什么奶茶啊,这次可是大金主,游行一天就给一万五千円的辛苦费,中午去参加静坐的还有5000円的买冰费,比帮议员竞选还多。”同行谈到这个兴奋了起来。

  “谁啊,这么大方?居然肯出这么多钱?”秀则好奇地问。

  “是中央农协的,好像是叫什么‘万岁立夫’,要我们去抵制从美国进口牛肉的事。您也知道到时候会有很多记者,万一纹身露出来那就不好了。”

  久世秀则无语了:刚刚警察才找自己借完人,结果农协这边又来雇?那我是帮哪边的好?

  如果光看价格,警察那边一小时才给最低工资一千円,明显比农协要小气得多。但自己做事也不能光看价格啊?难道学长的面子你敢不给?

  可这钱不挣也不好,不然自己底下的小弟知道这个价格后也会心动的,还不如放一部分出去,反正现在和心会财大气粗,人手也够多。

  想到这里,他便把这份活也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出一百人吧!”

  “不愧是和心会啊,就是豪气,就这么说定了,我给您一个地址,让他们去那里集合登记”

  和同行商量好后,秀则便打电话给了武斗组的但丁,仔细叮嘱了起来:“等会游行时眼睛都给我放尖点,不管是条子那边还是咱们这边都是自己人,喊口号和举旗子时声势大点也就算了,丢石头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好,伤到了自家兄弟我还得给你们买伤药,动作太大被关起来的话,把你们保释出来也得花钱,明白吗?”

  但丁犹豫了一下:“事倒是不复杂,不过这次我们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站在哪边关我们什么事?你操心这个干嘛?我们站在钱这边就好。”

  “是!”但丁懂了。

  听到他答应,秀则才松了一口气。

  作为极道老大,他真是爱死日本的政治生态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趁虚而入?

  经过了一番“轰轰烈烈”的抗议后,太阳总算是落了山,抗议示威人群和警察也同时松了口气,接受完记者的采访后便打算各回各家。

  “喂,那边的,站住!”

  一名警察拿着木棍,敲了一下刚刚将标语收起来,准备回驻地的但丁。

  但丁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来严阵以待。

  不过当他看清了来人后,心顿时又放了下来:“是你啊吓老子一跳!穿上一身蓝皮,老子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咳咳,严肃点!”警察故作威严:“上面派我来调查一下,你们平时都是些什么身份?为什么来参加游行?”

  “还能是什么身份?当然是遵纪守法、勤劳善良的小市民啦!”但丁没好气地说,“老家在乡下是养牛的,家里来信说今年遭了牛瘟,如果肉价不能再涨涨,我们就要活不下去了。”

  警察嬉皮笑脸地继续盘问了下去:“哦,是嘛?那还真是不幸啊也就是说,你们都是自发前来游行的?没有人组织?”

  “对,没有人组织,只是平时一起进城来务工的家乡同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有板有眼地交流完毕后,警察终于将手里的调查表填完了。

  因为旁边依然还有没散去的记者,所以两人也不敢勾肩搭背,但丁只得在分开时又小声说了一句:“喂,达芬奇,赶紧把剩下的事搞完,告诉兄弟们,晚上回驻地去吃牛肉。”

  “牛肉?”达芬奇也小声地回问,“哪里来的?”

  “农协雇主便宜卖给会长的不要声张。”

  “咦?怎么回事?”

  “按照规定,疫源5公里的猪牛统统要宰杀填埋,10公里的也要宰杀冷冻起来止损就是那一批了。”

  达芬奇懂了:这是农协担心量太大引起肉价下跌,所以宁肯抛售给关系户也不丢到市场上啊。

  于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通知他们几个的。”

  对久世秀则来说,这次农协示威的结果便是缓和了和中央农协的关系,而且去年秀则也没有再通过自己的渠道向外卖东西,所以曾经的那点冲突都已经变得不值一提。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他第一次见到中央农协的万岁先生时,气氛显得很是和谐。

  万岁立夫感谢了大家白天时的“卖力支援”,并且一个一个地给在场的人发了工钱,并且勉励大家再接再厉,一定要给这个“卖国求荣”的民主党政府一个好看。

  他发完钱后本来就想走的,但秀则却劝他留了下来,一起来品尝宫崎县的送过来的“关系牛肉”。

  “身为会长,您也得把把关嘛,要不然兄弟们都吃得不安心啊。”他开玩笑说。

  听了这话,万岁立夫也就坐了下来。反正天色这么晚了,家里的黄脸婆也肯定没给他留饭,与其到外面去吃,不如“亲民”一点。

  “不要疑神疑鬼的。”他说,“这牛肉一点问题都没有,纯粹是为了保险。要我说,其实扑杀那个农场的牛就行了”

  “没办法,为了国民的健康着想。政府不体谅农民辛苦,万岁先生却不能不考虑我带了几瓶京都的好酒,万岁先生要不要尝一尝?”

  “是吗?我对酒的品质要求可是很高的,至少不比对神户牛的要求低。”

  “哈哈,我怎么能用劣酒来糊弄万岁先生呢?”秀则说笑。

  吃火锅的晚宴上,久世秀则大献殷勤,几次去敬酒给万岁立夫,万岁立夫喝得微醺后,嘴上也就开始没什么把门的了。

  “真是混蛋,社会民主党那帮家伙收了我的钱,居然不办事!这次和美国人谈判居然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搞得我很被动。”

  按照日本人的规矩,收了钱就是答应办事,否则就该退回,要不然当年张学良也不会因为行贿政府要员成功就松了一口气,以为东北暂时无碍。奈何他对日本体制认识不深,日本军部压根就不鸟中央政府那帮文官,直接独走,搞得老张完全反应不过来。

  秀则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估计他们也是不知道吧?毕竟口蹄疫谁能想到呢?”

  “呸!”万岁立夫啐了口唾沫,“那家伙4月9日就到了美国,口蹄疫爆出来是4月15日的事,他不过是出事之后才拿口蹄疫当借口罢了。”

  谈到日本农林水产大臣赤松,万岁立夫毫无尊敬之意,甚至用一口一个的“那家伙”来称呼他,这种敌意不用问便可知。

  “是吗?”秀则也是有些讶异。

  虽然知道的晚了点,但一国的大臣行程万岁立夫都能查到,这能量是不是稍微大了点。

  “不过”秀则还是为社会民主党说了句好话:“估计他们也是措手不及吧,等他们知道自己也被瞒骗后,应该就会和民主党抗议的。”

  万岁立夫瞟了秀则一眼:“喂赤门阀都建到我身边来了啊,就算福岛那个女人也是你们东大毕业的,你们也不用这么为她说话吧?”

  “咦?福岛议员也是东大的前辈吗?”久世秀则装傻充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也没见过她,倒是国新党的龟井前辈回过学校。再说了,我是在为自民党干活。”

  他当然知道社会民主党党首福岛瑞穗也是东大法学部毕业的,但他为她说好话却不是因为这个,因为他们并不相识。

  “哼,无所谓,反正如果她不给我一个说法的话。今年的参议院选举哼哼哼”万岁立夫冷笑。

  这就是农协的实力吗?社会民主党好歹也是执政党同盟,想威胁就能威胁秀则心中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福岛瑞穗不仅是消费者行政大臣,同时也兼任少子化对策、食品安全及男女平等事务的担当大臣。万岁立夫既然敢公开不给她面子,说明确实有点底气在。

  “这样可不行啊。”秀则突然说。

  “嗯?”万岁立夫带着醉眼,看向了久世秀则,“你什么意思?”

  “那些人之所以敢于和外国人谈判而不看您的面子,就是因为他们的票仓是那些负责进出口的、比如伊藤中商事那种卖国买办,只要那些卖国者依然有渠道在市场上卖出东西,他们就敢不看农协的脸色,所以——”

  身为一个老煽动,秀则二话不说就把进出口商统统打成了“卖国者”,而万岁立夫也听得很顺心。

  “所以什么?”

  “只是在下一点不成熟的想法——如果能够将物资集中到中央农协的仓库,然后加工成产品直接销售给消费者,这样会不会既能减少浪费,又能牢牢把握渠道呢?”秀则蛊惑道。

  万岁立夫哑然失笑:“这个啊我们和各大超市、便利店之间都有协议”

  “在下是说,终端消费者。”秀则目光炯炯。

  万岁立夫心中暗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突然献殷勤专门留我吃饭,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别有用心,还想用酒灌我?你以为我万岁立夫活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哎呀,晕晕乎乎的,头疼死了”万岁立夫佯醉道:“你这小鬼果然没安好心,想要趁我喝醉时谈判,这样不管谈了什么都记不住啊,我年纪又大了这样好了,你把你的想法写一份简要,明天交给我的秘书吧!”

  “哦,好。”秀则失望地答应道。

  哼,小家雀还想和老鹰斗!

  第三百七十章不会妥协的人,现实会逼他妥协

  尽管万岁立夫用尽各种手段,想要在谈判中获取优势地位,但秀则其实对此并不是很在乎,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让中央农协沾些便宜的打算。

  多年的极道经验告诉秀则,一个组织在面对外界压力时不外乎有两种结果:组织力差的小团体自然是当场分崩离析,但组织力强的团体却有可能越压越紧。

  所以,每当极道们开会商议要做掉哪个同行时,直接强攻或者外部施压都被视作是下策中的下策而看待的,也只有川建国那种不上道的才会用直接打压这种手段。

  相对地,从对方组织内部矛盾入手才是王道,如果做得好的话说不定不用自己施压,对方自己就因为争权夺利而四分五裂。

  与其贸然和整个农协作对,不如先挑拨一下地方农协和中央农协的关系,一如当年日本国铁民营化改革时,日本资本家是如何分化日共和动劳、国劳等工会之间的关系一样。

  和这个目的相比,一点点让利也就不算什么了。

  至于万岁立夫要的报告,秀则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收到了秀则的策划案后,中央农协这边的反应也很有趣。

  万岁立夫既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说反对,只说“还要看看”,然后就没了动静,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

  等秀则再次登门时,万岁的秘书也是推脱说万岁先生“在忙”,所以暂时没空。

  秀则也不以为意——反正在这件事中他不能表现得太急,否则会被怀疑的。

  所以他又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虽然他以为万岁立夫只是在吊着他,不过接下来几天的新闻却告诉秀则,农协这次真的是动了真格的。

  自从民主党上台后,一直困扰着鸠山政府的美国普天间机场搬迁问题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美国那边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硬,表示拒绝搬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至少也要留在冲绳。

  冲绳县人民当然是强烈反对,因为日本多年来为美军驻扎付出了惨痛的的代价——而他们就是那个代价。

  但日本政府明显是需要美国人驻扎才能继续活蹦乱跳,所以对于冲绳县人民的意见只能暂时靠边,或者说,他们并不能代表冲绳人的利益。

  这个问题其实从几千年前的古罗马时代就有人发现了——随着领土扩大,公民大会代表的民主只能是罗马城周围人民的意见,不能代表高卢、西班牙等地区人的。而乌克兰、西班牙也证明了一个所谓的全民政党必然是不存在的。

  民主党倒也够硬气,尽管很多日本政客私下里都倾向于牺牲掉冲绳人,但明面上他们却不会这么说,或者说不想负担起被美国人打击的后果。

  外交是一门“妥协的艺术”,但“民意”却因为从众效应和虚假的心理安全感,放大了普通人非理智的那一方面,所以在外交上民意一贯是要求“零和”的。

  而这体现在政策上就是老百姓要求外交部门“毫不退让”,你看几乎所有国家或地区人民都会埋怨自己的外交部门过于软弱就知道了。

  但这就好像埃及人当初要求以色列退出自己全部国土、同时自己还不想做任何让步时一样,搞得来采访的记者都不得不对埃及人吐槽说了“如果以色列总统自己宣布第二天退出埃及全境,同时不要埃及方面任何让步,他会怎样”这种话。

  埃及人这才如梦初醒:“那他第二天就会下台。”

  “那你认为他想下台吗?”

  “当然不。”

  在明白了外交需要妥协的道理后,埃及和以色列之间这才签了停火协议,并且双方都做了让步。

  既然民主党政府号称自己是一个“民意政府”,所以承担起民意无脑的这责任也只能他们自己来扛,硬着头皮坐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瑟瑟发抖。

  至于让步是绝不可能在明面上让步的,只有偷偷派使者和美国人私下妥协才能继续生存下去这样子,而口蹄疫的流行毫无疑问地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而民主党选择妥协的部分正是农产品——美国爸爸行行好,稍微给儿子一点面子,儿子到时候会还你们更多里子。

  这个策略问题其实不大,但奈何鸠山还是低估了农协的能量。毕竟他也是个富N+代,家里是做普利司通轮胎的。

  现在就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作为执政同盟,国新党和社会民主党都算是民主党的“盟友”,但就在这美国普天间机场搬迁进入紧张谈判的期间,社会民主党突然跳反了:党首福岛瑞穗站了出来,声称反对民主党的普天间基地搬迁方案,结结实实地给了民主党一记背刺。

  鸠山油纪夫怒不可遏,没花多久就做出了决定:将福岛瑞穗撤职。

  而撤职之后,所谓的三党执政同盟也就此名存实亡——只剩了民主党和国新党两党。

  饶是自民党也正在窝里斗,可听到敌人如此自断一臂的“壮举”后,依然是弹冠相庆。

  剥离了一个小党派这不算什么,关键是农协不再支持民主党才是最重要的。

  自民党党首谷垣祯一趁势召集了党员开会——说是请大家暂且搁置内部争议,先团结起来,趁着民主党失去农协支持的关键时刻把今年7月的参议院选举拿下才是。

  虽然说参议院的重要性远比不上众议院,但好歹也是国会两院之一,好歹先拿下一个院,自民党才有“扭曲国会”的资本——也就是在参议院拖民主党的后腿。

  听到大佬这么说,于是麻生松开了掐着町村脖子的双手,町村也暂且收回了踢向麻生胯下的腿,两边人马暂且休战,开始准备参议院选举。

  失去了社会民主党这一执政同盟后,民主党也就等于失去了农协支持,至于民主党上台前向民众承诺的减税也没有完成,可以说是一事无成。鸠山必须要为此而负责。

  普天间基地搬迁一事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希望,而和鸠山站在一起、一同被查账的幕后大佬小泽壹郎,本来还申请去美国访问,准备缓和一下关系来着。但得到了日本官僚授意的奥观海政府心领神会,直接拒绝了小泽的访问,并且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愈发强硬,而民主党的农林水产大臣赤松广隆也遭到了冷遇,美国人直截了当地表示“你们让步得还不够”。

  至此,基地搬迁的事可以说已经如水中捞月一般,成为了泡影。

  虽然台上的鸠山依然在死撑着,说是一定会解决口蹄疫的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鸠山政权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希望他能多撑一段时间,撑到参议院竞选。”自民党的人私下里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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