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至第二百八十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失火
东京中央区的兜町，是东京证券交易所的所在，也是日本金融从业者扎堆的地区。
像这样重要的地区，警察当然要重点盯着。尤其是现在行情不好，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有人跳楼，这些警察也就更忙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这些金融精英们下班的时候，忙了一天的片警总算可以回到自己的警车里，吃上一顿冷饭冷菜。
这倒不是说他们的老婆比较懒，盒饭统统做的冷食，而是大证券公司都不喜欢让客户看到有警察出入自家公司的样子，所以不允许他们使用自家公司提供给员工的微波炉，而天天带自热袋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们也只能吃冷饭了。
啥？在外面吃？这里的物价警察能负担得起？
吃着撒了海苔碎的米饭、咸鱼以及泡菜，刚刚应聘的小年轻满腹牢骚：
“你说永野，这帮家伙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自杀呢？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就在今天下午，又有人从楼顶跳了楼，搞得警察们不得不再次出动，封锁现场、调查死因，取证完后又得让运尸车来把尸体送到法医那去，接着又是清洗马路，折腾了好半天才重新闲下来。
和小年轻不同，一旁的老警察却早已习惯了这种事。
“大概是平时被教育‘不要给他人添麻烦’次数太多，所以临死前才会想着好好给别人添一次麻烦，过下瘾吧？”
老警察一边说着一边将饭团往嘴里塞，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吐着字：“这还算好的了，十几年前几乎每天都有三四个跳的。”
“这么说，我之后的几十年也要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了吗？”年轻警察一脸沮丧：“我可不想天天都吃冷饭。”
老警察看他这个样子，连连摇头。
“以后呢，让你老婆准备个有隔层的饭盒，底下装上鸡汤，油要厚一点，吃饭的时候把汤往上一浇这样饭就是热的了。”他耐心地指点着后辈。
小年轻恍然大悟：“哦~~还有这招。”
“你们夫妻还有的学呢还有，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做成手能拿的食物，不然有时候忙起来真的是没空吃饭，只能抽空往嘴里塞一点。”老警察一边叹气一边说，“只是跳楼的话还好，要是哪里着了火，我们就有的忙了。”
“火灾也归我们管？”年轻警察惊了：“这事不该由消防去管吗？”
“哪里会有那么轻松的事？”老警察嘲笑着他，“调查有没有纵火、维持附近治安、防趁火打劫的事都要我们来，还有死者的遗物也要我们负责保管。”
“这也太麻烦了。”
“是啊，所以巡逻时警醒一点，偶尔抬头看看楼上，万一看到哪里窗户有烟冒出来，就早点报火警。”
“烟啊”小年轻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呃就是那种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一幢写字楼的窗户。
老警察也抬起了头：“对，就是这种！和抽烟和树枝燃烧造成的青白烟不同，这种黑色的一看就是塑料、泡沫、汽油混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报火警啊！”
老警察将饭团往地上一丢，然后直奔向二人的警用摩托。
不一会，消防车便在警笛声中开到了事发的大楼旁，云梯搭起，高压泡沫枪也打了上去，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经过了四十多分钟的抢救后，火灾现场还是烧了个一干二净，消防员们唯一做到的事就是没有让火继续蔓延下去。
没法子，火灾就是这样，如果没能在初期就灭掉的话，那到了后期就只能等他烧完，在这过程中与其是说灭火措施起了作用，还不如说是大楼内部的防火卷帘门发挥了该有的用途。
坐在办公室里的安田志清自然早早地便看到了远方的黑烟，并且不可避免地分了心。
“哪里烧起来了？”他问向了自己的秘书。
“听说是金融街的那幢证券大楼。”秘书老实答道：“不过具体是哪家公司就不知道了要不要叫人去看一下？”
安田志清摇头：“不用管，反正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面对着闻讯而来的记者，警视厅派过来的警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开始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现在起火原因还在调查当中，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纵火的情况，因为从目击者发现黑烟开始到火势不可控制之间，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点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以尽快还市民一个安宁”
他正谈着，几名警员快速跑了过来。
“伊东警长，请到这边来看一下。”
“有发现？”警长有些惊喜。
“嗯。”
在专家的现场勘查下，警方很快就发现了起火点——NADL公司靠墙角的纸篓里，而且旁边就有一个插孔，以及一个被烧得变了形的电热水壶。
如果照常理想，这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但警方经过进一步勘查后却推翻了这个结论。
“旁边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引燃物，相对而言，这个起火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勘察员介绍道：“不同的燃烧物，它们燃烧的温度不同，造成的燃烧产物形态也很不同。而现场的燃烧物都烧得非常烂，哪怕是不易燃的物品也是如此，而且形成的残骸碳化程度也非常高，应该是有人泼油后造成的。”
“能确定吗？”警长追问了一句。
“要确定的话，还要等证物送到实验室化验的结果出来后才行，不过属下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应该有七、八成的可能性是人为纵火，而且使用的是汽油。”
“好，我知道了。”警长心中有底了：“叫人去找大楼的管理员，调监控录像出来。”
不一会，管理人员将警方带到了监控室。
“那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有人在盯着监控，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保安辩解道：“录像就在这里，您请看吧！”
伊东警长看着眼前的监控录像，皱起了眉头：“你们全楼只有三个摄像头吗？”
保安点头：“就只有三个我们倒是想多装一些，但那些证券公司的都抗议我们在侵犯他们隐私，所以就只在楼梯间、电梯间还有大厅过道有装。”
“什么隐私啊怕是内幕交易被别人查到吧？”警长顺口吐槽道：“就好像还有人不知道他们在搞内幕交易一样切！”
看了一圈之后，警察们果然也没有从录像上找出犯罪分子来，而鉴定室那边也打电话来通知，说是虽然干扰很严重，但确实有液体助燃剂参与燃烧过后留下的痕迹。
“这就更好了。”伊东警长冷笑：“这也就是说，犯人应该知道这幢大楼的摄像头安在哪里，不是内部人就是来踩过点的，范围这不就又缩小了吗？”
第二百七十七章警察的“察”是指察言观色
通常来说，这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完美犯罪，只要做了，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尤其是有了现代科技以后，“无迹可寻”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案子其实只有警方想不想破的问题，没有破不破得了的问题。有些东西破起来成本太高，事又不大的话，或者死者没什么苦主的话，他们也就懒得继续管了。
但像是纵火案这种，由于社会影响极为恶劣，哪怕是为了给民众一个交待，警方也会全力侦破，以免被人骂尸位素餐。
尽管侦探小说里为了描写侦探的英明神武，警方都被塑造成了不动脑子的无能者，但即便是他们真的不动脑子，用笨办法也能找到嫌疑人。
对NADL的纵火案，警方从开始调查到找出嫌疑人，甚至没有花20分钟。
尽管犯人躲开了摄像头，但这也让警方确定犯事的是内部人。而且由于被烧的是NADL公司，所以警方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公司内部员工。
鉴识课已经通过化验，确定了液体燃料应该是汽油，那么对警方来说接下来就非常简单了。
不管你作案过程再怎么完美，不管你点燃汽油时有没有使用传说中的延时装置，以达到有不在场证明的效果，但你终归是要买汽油的，对吧？而且汽油这玩意放久了肯定会挥发，所以犯案的人肯定是在最近买的。
这时候“京都动画”工作室还没有被人纵火，所以日本还没有出台买汽油必须实名的规定，但哪怕是用最笨的办法，到所有加油站去调监控录像，看NADL的员工最近谁去买过汽油，或者给自己车加过油就行。
更何况他们也不用真的去一家家核对，只需要对嫌疑人施压，告诉他们接下来警方会怎么去做，估计立刻就能看出端倪。
果不其然，在警方的施压之下，面色苍白的大友立刻就被警方发现了异状。
“现在就坦白是明智选择，大友先生。”伊东警长冷笑道：“你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洗澡吧？等一会我们要是带警犬过来，稍微闻一闻就知道你们谁碰了汽油。”
闻言，大友彻底崩溃，顺从地向一旁的警员伸出了手，表示要到警局里去坦白一切。
警员一边给他戴上手铐一边还在纳闷：咱们搜查一课养的警犬不是因为饭量太大，所以半年前“精简预算”时就被裁掉了吗？全警视厅上下现在只有警备二课现在还配备有警犬，而且那些警犬不都是缉毒的么，什么时候学会闻汽油的？
虽然说没了警犬后，搜查一课的破案能力顿时下降了三分之二，但好在日本治安还可以，重大刑事案件数量也很少，所以凭借着剩下的四十多个警员，自己这一片勉强倒也支撑了下来。
啊，懂了，原来警长是在诈他！
不过，当警察准备带大友离开的时候，他们却发现NADL公司的人表现得有些奇怪。
从社长到干部不仅没有那种苦主常见的义愤填膺，甚至也没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安心感，从上到下反而是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
“请问一下，警方对我社职员的调查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浅川社长过来询问。
像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亲自来到现场确认情况，尤其是想到了可能会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后，他更是坐立不安，立刻便开车来到了公司。
警长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本着自己的责任，他依然回答了浅川社长：“纵火是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将由公诉人在法庭上对其进行控诉，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是、是嘛？”浅川社长擦了擦汗：“那么，敝社在这件事上还需要做什么？需要提供这名员工的履历、资料吗？”
“那个自然是需要麻烦贵公司的，另外，我们还会向嫌犯询问作案的动机，并且向他追索对贵公司造成的损失。”
伊东警长对浅川很是客气，毕竟人家是这一片响当当的大号纳税人，警局偶尔想要募捐时，他们也会是优先寻求的对象。在这样的纳税人面前，伊东一向非常具有“公仆”的自觉。
浅川社长的表情更加不对了。
“这个大家好歹是同事一场，索赔的话就不必了。”浅川果断说道：“我想大友君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起来，前一阵我们就觉察到他精神不太对，但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我们也有责任。”
“嗯？”伊东警长瞪大了眼睛。
天地良心，他干警察这行干了几十年，今天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良心的资本家呢！
浅川社长浑然不觉，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这样的，为了表达歉意，我想让新田部长——也就是他的老上司——再见他一面，不管大友君做了什么错事，我们都想让他放宽心，让他不要再操心工作了，我们会接手他的活”
伊东警长越听越糊涂——拜托，你们才是受害者耶！怎么对行凶者这么体贴？
说实在的，如果NADL公司的人当着警察的面揍大友一顿，伊东警长都不会感到意外。按照以前这类事情的惯例，公司的人只会千方百计要让这个同事去死，哪有还主动为对方开脱的呢？
莫非伊东警长蓦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当然可以。”他正色对浅川社长说道：“等我们做完基本的笔录后，会给亲友留出探视时间的，希望届时您能劝说他主动交待，以节省大家的时间。”
“一定、一定。”浅川社长长出了一口气
坐回警车里后，伊东警长没有立刻点火，而是先拿起电话，拨给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您好，这里是安全部生活经济课‘金融犯罪对策室’”一个懒洋洋的女声传了出来。
“嗨，敏子，是我！”伊东打起了招呼：“今天过得怎么样？兵藤那个老家伙还没死吧？”
“伊东？兵藤正在看报纸，要我去叫他吗？”电话那边的女人压根就没接他的话茬。
“哎，别这么无趣嘛，你会嫁不出去的哎哎哎，别挂电话，今天我有正事！是正事啊！不是约他打麻将！”
虽然听筒被重重地撂在了桌上，但电话那头也确实没有挂上，不一会兵藤便过来接了电话。
“喂？伊东吗？你欠我的四千円什么时候还啊？”他张口就先问这个。
伊东一口气差点没能喘上来：“喂，不要上来就谈钱的事，多伤感情不和你说笑，我是有正事的，有功劳要送给你啊，光奖金恐怕也不止四千円哦。”
“切，别又是盗刷信用卡那种小案子”兵藤不屑道：“你说吧，我听着。”
“是这样的，今天我调查一桩纵火案，偶然发现了一家有些不对劲的公司”
第二百七十八章大人让你好好打球
咻——啪！
当棒球落入手套的那清脆声传出来后，久世秀则着实松了口气。
如果刚才没接住的话，那他可就真的要出大丑了，学长的威严也会因此而扫地也说不定。
“喂，叫你投内角偏高，但不是让你投坏球啊！”秀则对着投手丘上喊道。
“抱歉，下次注意。”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看菅野智之的表情，他压根就不像是有悔意的样子。
混蛋，这家伙压根就是在试探我实力的吧？秀则心中嘀咕着。
虽然说好的投手往往都比较自我意识过剩，但菅野这小子即便是在投手中个性也算是相当强烈的，哪怕这种自信其实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基础。
秀则知道菅野这小子也是在试探自己深浅，毕竟接下来二人要同队至少一年，作为投捕搭档来说，双方了解彼此实力并且建立信任感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想到这里，秀则决定给他一个下马威。
在菅野投了一个四缝线直球后，秀则接球后当即便以半蹲的姿态将球掷向了二垒进行模拟牵制。
菅野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球便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喂，愣着干什么，去补位啊！”秀则对他嚷道：“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如果投手有补位的自觉，那么捕手的二垒牵制几乎不可能打中投手，所以菅野刚才确实是懈怠了一点，菅野本人也对此心知肚明。
“真是不肯吃亏的学长啊”他小声说。
秀则见他重新老实了下来，便也没有再继续逼下去，转而专心熟悉起了菅野的球路。
即便只是合练了一两次秀则也能得出结论：菅野智之的实力是他合作过的投手中最强的，甚至比手帕王子斋藤佑树更强，哪怕名声可能比不上斋藤那么响亮。
首先就是球速，虽然说球速不是投手实力的全部，但至少是一个好投手的必要条件。斋藤的球速哪怕是不管控球，全力投出的球时速也没有超过150km/h，控球的话连140都勉勉强强。
但菅野可以将球速稳定在145以上，认真起来的话可以超过一百五，如果全力投的话超过155问题不是很大。
此外，斋藤佑树除了基本的滑球、切球两件套外，最特别的武器也无非就是日本投手人手一颗的“魔球”——指叉球。而菅野除了这三种球路外，还拥有喷射球和曲球两种武器。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菅野智之投球的共轨度实在是太高了。也就是说，他不管投什么球身体上的动作都大体一致，打者压根无法从他投球的小动作上猜到他要投什么球路。
这就是棒球世家的好处了——菅野的动作明显是经过名家精心指点、纠正过，野路子出来的人很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
也正是因为如此，秀则想要接住他的球也就变得更加困难，更别说还要考虑配球、调整场上防守位置、牵制，以及揣测打者心理、试探裁判好球带范围的问题。
不过总体来说，他对这位小学弟的实力相当满意，甚至心里隐约觉得，只要菅野在队，接下来几年东大棒球队都稳了。
“可惜了”他拍着菅野的肩膀说，“你要是会变速球就好了，155公里的四缝线、130公里的曲球，中速的滑球，如果再加上一颗摸不准的变速球，我就有信心让全日本的大学生都打不到你的球。”
菅野愣了一下：“舅舅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还会快速指叉球就是了。”
“快速指叉球？”
“啊，这个请务必保密，大学阶段我不打算用这招的。”菅野连忙补救。
秀则：“”
由于棒球部实力大增，很多资历老一点但实力不济的棒球部员心知新队肯定没有自己的位置，所以便早早地转到了准硬式垒球部去。
看着棒球部如今的实力，川上已经开始琢磨着春季赛优胜后的问题了。
日本全国的一级大学棒球联盟有26个，各大联盟春季赛的优胜将拥有“全日本大学野球选手权大会”的参与资格，这个大会主要是以选拔日本大学生队主力队员为目的，有些优秀的选手比如斋藤佑树那种可以拿到外卡。
东京大学棒球队在秀则大一时虽然拿到过一次春季优胜，可惜因为实力不济的原因在淘汰赛直接一轮游，也创造了东京六大学联盟的最差成绩——早稻田、立教大学、明治大学都曾经在选手权大会中夺过冠。
而秋季赛获胜者将获得该地区明治神宫大会的出场权，神宫大会就不用说了，每个大区才一个名额，需要大区好几个县的大学一起争夺。但东京六大学棒球联盟由于地位特殊，所以自带一个名额，东京大学只需要拿到六大学棒球联盟秋季赛优胜就行。
如果是在往年，东京大学对这种比赛连想一想都是奢望，不过今年的话似乎有戏？
“今年你要是再敢请假，我就跑到你家公司门前吊死去！”川上学长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对秀则喊道。
“这个”秀则有些不乐意：“元桥教授那边布置了好几个研究课题啊”
“论文的话，在宿舍也能写。”川上寸步不让。
“而且还有志愿者活动。”
“把它推了，大不了我们比赛时穿你们NPO的宣传衫过去，这不比什么宣传都强？”
“可我在校外租了房子，而且千子不喜欢棒球。”
“你是说女朋友吧？”川上揪着秀则衣服肚皮的位置喊，“秀则你是不是男人啊？！别人都是女友做应援便当，到现场来给男友加油，怎么就只有你反过来了？”
秀则怕的就是这个，因为他原本计划到了大三后就可以腾出手去搞事，但被棒球部牵扯太多的话，很多事情就不太方便了。
“唉，好吧，尽量不请假。”秀则无奈地答应了。
没办法，谁让河也太郎也希望他好好打棒球。
在欧美这些地方，体育明星对政治的影响力也很大。所以河也太郎很希望自己的派系中也能出一两个体育明星型的人物，来号召选民投票。
比如在将政治娱乐化的意大利，经营AC米兰的老板贝卢斯科尼之所以能当上意大利的总理，和当初AC米兰当家球星那句“他是一个好老板，所以我想他也会成为一个好总理”有相当大的关系，毕竟意大利没有男人会说自己不是球迷。
还有就是英国自民党领袖坎贝尔，当年也是足球明星。乌克兰那种“民主”国家，前进党也以球星舍甫琴科的名义来收割选民选票。而“懂王”川建国同志，为了争取民粹的投票，一向也非常喜欢把体育界人士往自己的政府里面塞，美国四大球中，冰球、棒球、橄榄球联盟都有老板被他塞入自己政府里。
值得一提的是NBA——因为NBA黑人球星都反对懂王，还联手抵制了和总统的午餐会，因而被懂王所不喜。但魔幻的是NBA的白人老板们却非常喜欢懂王，都偷偷给了他不少政治捐款，包括火箭队的老板。
所以火箭队莫雷那事且不论好坏，但绝不单纯——莫雷现在已经被证明是懂王的人，但NBA表面的态度一向是反川皇的，懂王也多次炮轰NBA“过于政治化”——天知道他怎么不去说冰球和橄榄球联盟。
考虑到詹姆斯等反对懂王的球星都有很多商业合同在中国。所以有一种猜测是懂王故意让莫雷说的那些话，借中国这把刀来杀那些黑人球星，因为“言论自由”在美国是政治正确，NBA总裁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管怎么说，在西方世界，体育明星被允许有政治立场，而且往往是政客拉票的工具，或者沦为卡拉泽那样的外交工具。安贝进三后来腆着脸想要加入奥观海的TPP时，由于奥观海态度冷淡的关系，安贝酱便将二战后赴美打球的两个退役棒球明星授予国民荣誉奖，并且表示希望他们成为日美“友谊的象征”。
所以秀则完全可以理解河也太郎的想法，只不过需要出力的却是他自己而已，他也只能用“被利用还说明自己有利用价值”来宽慰自己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科）得找个负责人
因为要和球队集训的原因，久世秀则只得暂且放下了万事屋这边，专心和同学们准备起东京六大学联盟的春季赛。
不过，虽然他没办法管这边，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万事屋放松监管，毕竟安田龙夫前一阵子还搞了鬼，万一这时候再来点什么的话，秀则又没有办法及时反应，那事情最终一定会闹到天上去。
随着日本经济泡沫破灭的，不仅仅是日本人的信心，还有他们长期以来一直在维系的集体主义精神。在那之后，主动去维护集体精神、牺牲个人利益的、勇于负责任的日本人是越来越少了。
看日本东京电力公司就知道了，从福岛那边事发到最终决定引入海水，中间耽误了20多个小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在该拍板时，所有的高层都在忙于推卸责任、忙于踢皮球而已。因为人人都知道，谁敢在这个时候拍板做出点决定，那么在事后那个人就一定会被迫扛起全部责任来。
诚然，最后日本确实错过了最佳的危机处理期，成功让堆芯熔化并且引起了氢气爆炸，但东电高层的目的却达到了——他们拖了很久，并且绝大多数人都避免了上法庭，最终上法庭的只有三个，而且经过一番骚操作后都避免了被处罚。
唐吉诃德这次也一样，尽管唐吉诃德的员工也许知道该如何应对主妇联盟的危机，但没有一个人肯拍板负责任，所以宁愿上报到老板那里，让他自己来解决。
日本原本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其实也曾经走过举国体制，并且时至今日依然留下了大量集体主义时期的思想、政治产物。
秀则的校友——东京大学医学研究所的北村义浩教授，后来在谈到日本新冠疫苗接种现状的时候，就曾经不无怀念地谈起了60年前日本小儿麻痹症大流行时，日本通过举国体制进行接种免疫的事情。
当时的小儿麻痹症和现在的新冠疫情有很多的相似之处：病毒可以通过飞沫传染，无症状感染者也很多，而且压根没有特效药，只能通过疫苗预防。
而日本当时和现在也一样，没有能力自产疫苗，而疫苗需要保存在低温环境中。当时日本的冰箱普及率只有17%，而且是不带冷冻室的冰箱，想要长期保存疫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儿子嘛，出了第一时间后总是要找爸爸去哭的，所以日本人理所当然地找到了美国人头上，要求辉瑞公司（对，辉瑞在那时就已经进入日本市场了）提供疫苗。
而当时美国也在流行小儿麻痹症，疫苗美国人自己都不够用的，所以辉瑞公司礼貌地向日本人表示：爸爸自己还一屁股烂账呢，没工夫管你，儿子你自己找个偏僻的地方上吊吧，别死在我眼前碍着。
到此为止，可以说日本政府在60年后新冠流行时，又复制了一遍当年小儿麻痹症流行的前期状况。
但事情就是这么有趣，历史的轨道在这里出了分歧。
正当日本人哭天喊地之时，一个红色的社会主义大国友善地向日本人伸出了援手，表示美国人不愿帮你们，我们来帮——这个国家的名字叫苏联。
于是日本政坛顿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从上到下都在讨论我们这个资本主义的日本到底能不能注射社会主义的疫苗。
而东京大学法学毕业（别问我为什么又是东大法学部）的厚生省大臣——古井喜实站了出来，说出了一句后世日本政治家津津乐道了几十年并且不断在试图模仿的一句话：
“鉴于事态的紧急性，我参考了专家们的意见，认为事已至此，我们必须采取非常对策。大家的理解也给了我勇气——此次决议，我负全责（責任はすべて私にある）！”
此后，日本不顾美国人的反对，毅然决定从苏联进口1000万份疫苗，同时为了堵上美国人的嘴，从加拿大也进口了300万份，并且向各地保健所分发了冰箱，用于临时保管疫苗。
因为疫苗保存期太短，所以当时日本在收音机、报纸、电视上进行了大规模宣传，通知日本国民统一于7月21日开始接种，用最短时间，在疫苗失活前为人民完成接种。
疫苗到达后，因为当时日本汽车普及率太低，新干线才刚刚开建，交通不便，所以公务员都是用肉身背负着保温瓶，在温度较低的夜晚时分出发，通宵工作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凌晨赶到各个保健所交给当地医生放入临时冰箱保存。
随后，日本人以惊人的纪律性，在固定地点排队，由家长领着孩子，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为1300万名孩子完成了小儿麻痹症疫苗的全民接种，别说在那个年代，就是放在现在也是一个奇迹。
东大的北村义浩教授谈到这个事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怀念当时的日本，或者赞美自己的校友，更关键的是为了提出解决方案，至于讽刺日本当局的无能可能只是顺带的。
同样是疫情大流行，同样是另一个红色大国试探性地询问，而且不管是铁路、轮船等交通设施还是低温冰箱的普及率都远远高于60年前，然而此时的日本却没有一个再敢站出来说“此次决议我负全责”的政治家了。
不仅没有，而且安贝进三那薛定谔的肠炎又犯了，还把自己的秘书菅一伟一脚踹了上来为自己背锅。少壮派的河也太郎原本坚定地要竞选安贝下任的首相之位，而且民调支持率一度高达80%以上，但看到疫情爆发后也默不作声了，转而开始支持菅一伟上任，没有一个肯负责的。
作为左翼思想依然很有市场的东京大学知识界，北村教授的惆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由于深知日本在美国文化的输出下，集体主义血液快要流干的现状，所以秀则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一个负责人出来，在有事的时候来帮万事屋拿定主意，毕竟有时候瞎做决定也比不做决定强。
于是他难得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几乎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的人。
“喂？船前小姐吗？”
第二百八十章女子力
因为船前组的老大和喜三郎是老朋友，船前组与和心会成员之间也是老伙计，秀则觉得用自己人来管事比较放心。
因为武将热的流行，所以作为万事屋的招牌，“刀剑神域组”算是小小地扬名立万了一下，只是暂时因为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所以暂时不敢大规模地宣传。
“哎？我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听完了秀则的请求，船前葵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哪怕久世秀则压根就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怎么不行？‘平成最后的姬武士’难道就不能当女将吗？”秀则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这番话。
但话说出去后秀则才发觉了不妥，因为女将在日语中是老板娘的意思，而他现在才是老板，这样说话未免有点像是在骚扰。
果不其然，船前葵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子。
秀则连忙补救：“抱歉，我说话太不走脑子让你感到困扰了。”
“倒也不是，只是人家没什么信心”船前葵声音越发轻了：“感觉这种需要领导力的事不适合我。”
秀则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听说你以前在高中时带领着三百小妹，打遍”
“哎——呀！”船前葵羞得立刻打断了他：“那是被推举出来的，而且现在她们也有新的大姐头了。”
“这难道不是说明，大家还是很看好你的领导力？”
秀则决定和她摆事实讲道理，毕竟自己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可这么一来那、那个就没有了”船前葵小声说。
秀则满脑袋问号：“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女孩子该有的安田小姐和佐野小姐都有很多的”
“嗯？”秀则更糊涂了：“你还是直说吧，我可能对女生之间的社交圈子不太熟，所以”
“女、女子力啦！”葵仿佛是克服了极大的羞耻心，终于飙出了心里话：“一天到晚对人下命令什么的，这样子会被别人指责，说不像女孩子！”
久世秀则万万没有想到船前葵的回答居然是这个。
前世就不说了，种花家的女汉子们完美地贯彻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箴言，平常手撕个菠萝、掌劈个西瓜、单手提桶5.2升的纯净水上五楼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校门口小餐馆老板娘天天罚老公在外面跪搓衣板的行为，也为众多男同胞在学生时代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而后来秀则从小到大认识的女生，要么是学习刻苦的女学霸，要么就是和老妈一样彪悍或者比老妈还要彪悍的纹青女，再要么就是肉食得不行的千金大小姐，而“女子力”这种东西，秀则一向以为只存在于漫画或者大小姐学校的《女德》中。
没想到啊，我们极道中的人居然还有想当普通女孩子的，秀则心中连连嗟叹。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尽量以平常的语气说话。
“船前小姐，此言差矣。‘女子力’这种东西，并非只有大和抚子、贤妻良母这一种表现形式。”
“此话怎讲？”
听秀则开始掉书袋，船前葵也瞬间变换了腔调。
秀则心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点表演型人格，干嘛每次都和自己搞这套。
不过灌鸡汤是身为老板的必备素质，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哥，秀则就算是嘴再笨也该练出来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擅长这套。
“学剑道的人都应该知道，有些人身高腿长、压迫力十足；有的人下盘沉稳、动作灵敏；还有的人虽然迟钝，但处事不惊，总能冷静应对突变。”秀则开始了蛊惑，“这世界上的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但上述所说的人却都能成为强者，可以说这世界上有多少种人存在，就有多少种‘强’。”
“您说的是。”船前葵承认了秀则的说法。
“女子力也一样，这世界上有多少种性格的女孩，就存在有多少种的‘女子力’。”秀则开始混淆概念了，“如果说女子力是一种让人感到安心和治愈的能力，那么领导力同样也是，它能够让下属安心工作，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是、是这样吗？”葵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千真万确，难道你在高中的时候，没有一群小女生贴上来大喊‘姐姐’，然后将你一把抱住吗？”秀则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哦，那个啊，有。”葵承认了。
“还真有？”
“嗯？”
“啊我是说，果然如此。”秀则用一副早在我意料中的口气继续讲了下去：“现在的万事屋已经拥有了相当精细的管理，一个面面俱到的领导反而没什么用，相反，一个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形象倒是可以作为员工的精神支柱，而船前小姐非常符合这个形象。”
船前葵听完后，长叹一声。
“我就知道，在外人面前，我果然已经变成了这种形象啊，真是的”
得亏于好事者的传播，尽管葵并非是去打全甲格斗的主力，但她现在却是这个冷兵器团体最有名的一个。
毕竟铁汉柔情还是比不过绕指柔更柔，什么上海虎贲、什么四川兵击联合会，要是学会用金刚芭比当看板娘，说不定传播速度会比现在快得多（当然也会迅速变味）。
最后的最后，船前葵还是答应了秀则的请求，只不过她却坚持不肯出任总裁一职，只是答应出任万事屋巡逻队的队长，每天带着队员在几家店门口巡个逻。
不过这也够了，秀则要的也无非就是这个，关键时刻有人拍板就行。
放下电话后，秀则正好听到有人叫自己出门拿东西。他出去一看，发现果然是千子过来了。
“给，你的换洗衣物。”千子将手提拉杆箱递给了他，顺手又递过一个饭盒：“还有便当，箱子里面还有一些布丁之类的零食，分给你的舍友。”
秀则感动得热泪盈眶：“千子，你终于有点像是未婚妻的样子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你亲手做的饭了。”
“说什么蠢话。”千子责怪道：“给流浪汉分发食物时，我不是也帮忙下了厨？”
“那不一样。”秀则连连摆手：“居然还想到了上供给舍友的零食，千子这么体贴的吗？”
“再说怪话，就把你的饭拿去喂邻居的猫。”千子撅起了嘴：“对了，有正事。”
“什么事？”
“你要打球的话，万事屋那边谁在管？如果没人的话，我就雇一个职业经理过来。”
“哦，那个就不必了。”秀则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个招财猫形状的饭盒，“交给了我家那边的人船前组的。”
“船前葵？”千子眼神一凝，随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对，就是她。”秀则看到饭盒内容物后，开始吐槽：“喂，就算你爱吃虾，也不要全是虾啊怎么了？”
“没什么。”千子笑容不变：“吃完后好好加油，外面的事这阵子就由我来照管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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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中央区的兜町，是东京证券交易所的所在，也是日本金融从业者扎堆的地区。
像这样重要的地区，警察当然要重点盯着。尤其是现在行情不好，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有人跳楼，这些警察也就更忙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这些金融精英们下班的时候，忙了一天的片警总算可以回到自己的警车里，吃上一顿冷饭冷菜。
这倒不是说他们的老婆比较懒，盒饭统统做的冷食，而是大证券公司都不喜欢让客户看到有警察出入自家公司的样子，所以不允许他们使用自家公司提供给员工的微波炉，而天天带自热袋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们也只能吃冷饭了。
啥？在外面吃？这里的物价警察能负担得起？
吃着撒了海苔碎的米饭、咸鱼以及泡菜，刚刚应聘的小年轻满腹牢骚：
“你说永野，这帮家伙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自杀呢？这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就在今天下午，又有人从楼顶跳了楼，搞得警察们不得不再次出动，封锁现场、调查死因，取证完后又得让运尸车来把尸体送到法医那去，接着又是清洗马路，折腾了好半天才重新闲下来。
和小年轻不同，一旁的老警察却早已习惯了这种事。
“大概是平时被教育‘不要给他人添麻烦’次数太多，所以临死前才会想着好好给别人添一次麻烦，过下瘾吧？”
老警察一边说着一边将饭团往嘴里塞，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吐着字：“这还算好的了，十几年前几乎每天都有三四个跳的。”
“这么说，我之后的几十年也要在这样的日子中度过了吗？”年轻警察一脸沮丧：“我可不想天天都吃冷饭。”
老警察看他这个样子，连连摇头。
“以后呢，让你老婆准备个有隔层的饭盒，底下装上鸡汤，油要厚一点，吃饭的时候把汤往上一浇这样饭就是热的了。”他耐心地指点着后辈。
小年轻恍然大悟：“哦~~还有这招。”
“你们夫妻还有的学呢还有，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做成手能拿的食物，不然有时候忙起来真的是没空吃饭，只能抽空往嘴里塞一点。”老警察一边叹气一边说，“只是跳楼的话还好，要是哪里着了火，我们就有的忙了。”
“火灾也归我们管？”年轻警察惊了：“这事不该由消防去管吗？”
“哪里会有那么轻松的事？”老警察嘲笑着他，“调查有没有纵火、维持附近治安、防趁火打劫的事都要我们来，还有死者的遗物也要我们负责保管。”
“这也太麻烦了。”
“是啊，所以巡逻时警醒一点，偶尔抬头看看楼上，万一看到哪里窗户有烟冒出来，就早点报火警。”
“烟啊”小年轻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呃就是那种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一幢写字楼的窗户。
老警察也抬起了头：“对，就是这种！和抽烟和树枝燃烧造成的青白烟不同，这种黑色的一看就是塑料、泡沫、汽油混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报火警啊！”
老警察将饭团往地上一丢，然后直奔向二人的警用摩托。
不一会，消防车便在警笛声中开到了事发的大楼旁，云梯搭起，高压泡沫枪也打了上去，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经过了四十多分钟的抢救后，火灾现场还是烧了个一干二净，消防员们唯一做到的事就是没有让火继续蔓延下去。
没法子，火灾就是这样，如果没能在初期就灭掉的话，那到了后期就只能等他烧完，在这过程中与其是说灭火措施起了作用，还不如说是大楼内部的防火卷帘门发挥了该有的用途。
坐在办公室里的安田志清自然早早地便看到了远方的黑烟，并且不可避免地分了心。
“哪里烧起来了？”他问向了自己的秘书。
“听说是金融街的那幢证券大楼。”秘书老实答道：“不过具体是哪家公司就不知道了要不要叫人去看一下？”
安田志清摇头：“不用管，反正和我们又没有关系。”
面对着闻讯而来的记者，警视厅派过来的警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开始在镜头前侃侃而谈。
“现在起火原因还在调查当中，不排除是有人故意纵火的情况，因为从目击者发现黑烟开始到火势不可控制之间，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点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以尽快还市民一个安宁”
他正谈着，几名警员快速跑了过来。
“伊东警长，请到这边来看一下。”
“有发现？”警长有些惊喜。
“嗯。”
在专家的现场勘查下，警方很快就发现了起火点——NADL公司靠墙角的纸篓里，而且旁边就有一个插孔，以及一个被烧得变了形的电热水壶。
如果照常理想，这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但警方经过进一步勘查后却推翻了这个结论。
“旁边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引燃物，相对而言，这个起火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勘察员介绍道：“不同的燃烧物，它们燃烧的温度不同，造成的燃烧产物形态也很不同。而现场的燃烧物都烧得非常烂，哪怕是不易燃的物品也是如此，而且形成的残骸碳化程度也非常高，应该是有人泼油后造成的。”
“能确定吗？”警长追问了一句。
“要确定的话，还要等证物送到实验室化验的结果出来后才行，不过属下凭借自己的经验判断，应该有七、八成的可能性是人为纵火，而且使用的是汽油。”
“好，我知道了。”警长心中有底了：“叫人去找大楼的管理员，调监控录像出来。”
不一会，管理人员将警方带到了监控室。
“那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有人在盯着监控，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保安辩解道：“录像就在这里，您请看吧！”
伊东警长看着眼前的监控录像，皱起了眉头：“你们全楼只有三个摄像头吗？”
保安点头：“就只有三个我们倒是想多装一些，但那些证券公司的都抗议我们在侵犯他们隐私，所以就只在楼梯间、电梯间还有大厅过道有装。”
“什么隐私啊怕是内幕交易被别人查到吧？”警长顺口吐槽道：“就好像还有人不知道他们在搞内幕交易一样切！”
看了一圈之后，警察们果然也没有从录像上找出犯罪分子来，而鉴定室那边也打电话来通知，说是虽然干扰很严重，但确实有液体助燃剂参与燃烧过后留下的痕迹。
“这就更好了。”伊东警长冷笑：“这也就是说，犯人应该知道这幢大楼的摄像头安在哪里，不是内部人就是来踩过点的，范围这不就又缩小了吗？”
第二百七十七章警察的“察”是指察言观色
通常来说，这世界上不存在所谓的完美犯罪，只要做了，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尤其是有了现代科技以后，“无迹可寻”已经成为了过去式，案子其实只有警方想不想破的问题，没有破不破得了的问题。有些东西破起来成本太高，事又不大的话，或者死者没什么苦主的话，他们也就懒得继续管了。
但像是纵火案这种，由于社会影响极为恶劣，哪怕是为了给民众一个交待，警方也会全力侦破，以免被人骂尸位素餐。
尽管侦探小说里为了描写侦探的英明神武，警方都被塑造成了不动脑子的无能者，但即便是他们真的不动脑子，用笨办法也能找到嫌疑人。
对NADL的纵火案，警方从开始调查到找出嫌疑人，甚至没有花20分钟。
尽管犯人躲开了摄像头，但这也让警方确定犯事的是内部人。而且由于被烧的是NADL公司，所以警方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公司内部员工。
鉴识课已经通过化验，确定了液体燃料应该是汽油，那么对警方来说接下来就非常简单了。
不管你作案过程再怎么完美，不管你点燃汽油时有没有使用传说中的延时装置，以达到有不在场证明的效果，但你终归是要买汽油的，对吧？而且汽油这玩意放久了肯定会挥发，所以犯案的人肯定是在最近买的。
这时候“京都动画”工作室还没有被人纵火，所以日本还没有出台买汽油必须实名的规定，但哪怕是用最笨的办法，到所有加油站去调监控录像，看NADL的员工最近谁去买过汽油，或者给自己车加过油就行。
更何况他们也不用真的去一家家核对，只需要对嫌疑人施压，告诉他们接下来警方会怎么去做，估计立刻就能看出端倪。
果不其然，在警方的施压之下，面色苍白的大友立刻就被警方发现了异状。
“现在就坦白是明智选择，大友先生。”伊东警长冷笑道：“你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洗澡吧？等一会我们要是带警犬过来，稍微闻一闻就知道你们谁碰了汽油。”
闻言，大友彻底崩溃，顺从地向一旁的警员伸出了手，表示要到警局里去坦白一切。
警员一边给他戴上手铐一边还在纳闷：咱们搜查一课养的警犬不是因为饭量太大，所以半年前“精简预算”时就被裁掉了吗？全警视厅上下现在只有警备二课现在还配备有警犬，而且那些警犬不都是缉毒的么，什么时候学会闻汽油的？
虽然说没了警犬后，搜查一课的破案能力顿时下降了三分之二，但好在日本治安还可以，重大刑事案件数量也很少，所以凭借着剩下的四十多个警员，自己这一片勉强倒也支撑了下来。
啊，懂了，原来警长是在诈他！
不过，当警察准备带大友离开的时候，他们却发现NADL公司的人表现得有些奇怪。
从社长到干部不仅没有那种苦主常见的义愤填膺，甚至也没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安心感，从上到下反而是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了。
“请问一下，警方对我社职员的调查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浅川社长过来询问。
像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亲自来到现场确认情况，尤其是想到了可能会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后，他更是坐立不安，立刻便开车来到了公司。
警长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本着自己的责任，他依然回答了浅川社长：“纵火是非常严重的犯罪行为，将由公诉人在法庭上对其进行控诉，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是、是嘛？”浅川社长擦了擦汗：“那么，敝社在这件事上还需要做什么？需要提供这名员工的履历、资料吗？”
“那个自然是需要麻烦贵公司的，另外，我们还会向嫌犯询问作案的动机，并且向他追索对贵公司造成的损失。”
伊东警长对浅川很是客气，毕竟人家是这一片响当当的大号纳税人，警局偶尔想要募捐时，他们也会是优先寻求的对象。在这样的纳税人面前，伊东一向非常具有“公仆”的自觉。
浅川社长的表情更加不对了。
“这个大家好歹是同事一场，索赔的话就不必了。”浅川果断说道：“我想大友君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起来，前一阵我们就觉察到他精神不太对，但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我们也有责任。”
“嗯？”伊东警长瞪大了眼睛。
天地良心，他干警察这行干了几十年，今天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良心的资本家呢！
浅川社长浑然不觉，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这样的，为了表达歉意，我想让新田部长——也就是他的老上司——再见他一面，不管大友君做了什么错事，我们都想让他放宽心，让他不要再操心工作了，我们会接手他的活”
伊东警长越听越糊涂——拜托，你们才是受害者耶！怎么对行凶者这么体贴？
说实在的，如果NADL公司的人当着警察的面揍大友一顿，伊东警长都不会感到意外。按照以前这类事情的惯例，公司的人只会千方百计要让这个同事去死，哪有还主动为对方开脱的呢？
莫非伊东警长蓦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当然可以。”他正色对浅川社长说道：“等我们做完基本的笔录后，会给亲友留出探视时间的，希望届时您能劝说他主动交待，以节省大家的时间。”
“一定、一定。”浅川社长长出了一口气
坐回警车里后，伊东警长没有立刻点火，而是先拿起电话，拨给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您好，这里是安全部生活经济课‘金融犯罪对策室’”一个懒洋洋的女声传了出来。
“嗨，敏子，是我！”伊东打起了招呼：“今天过得怎么样？兵藤那个老家伙还没死吧？”
“伊东？兵藤正在看报纸，要我去叫他吗？”电话那边的女人压根就没接他的话茬。
“哎，别这么无趣嘛，你会嫁不出去的哎哎哎，别挂电话，今天我有正事！是正事啊！不是约他打麻将！”
虽然听筒被重重地撂在了桌上，但电话那头也确实没有挂上，不一会兵藤便过来接了电话。
“喂？伊东吗？你欠我的四千円什么时候还啊？”他张口就先问这个。
伊东一口气差点没能喘上来：“喂，不要上来就谈钱的事，多伤感情不和你说笑，我是有正事的，有功劳要送给你啊，光奖金恐怕也不止四千円哦。”
“切，别又是盗刷信用卡那种小案子”兵藤不屑道：“你说吧，我听着。”
“是这样的，今天我调查一桩纵火案，偶然发现了一家有些不对劲的公司”
第二百七十八章大人让你好好打球
咻——啪！
当棒球落入手套的那清脆声传出来后，久世秀则着实松了口气。
如果刚才没接住的话，那他可就真的要出大丑了，学长的威严也会因此而扫地也说不定。
“喂，叫你投内角偏高，但不是让你投坏球啊！”秀则对着投手丘上喊道。
“抱歉，下次注意。”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看菅野智之的表情，他压根就不像是有悔意的样子。
混蛋，这家伙压根就是在试探我实力的吧？秀则心中嘀咕着。
虽然说好的投手往往都比较自我意识过剩，但菅野这小子即便是在投手中个性也算是相当强烈的，哪怕这种自信其实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基础。
秀则知道菅野这小子也是在试探自己深浅，毕竟接下来二人要同队至少一年，作为投捕搭档来说，双方了解彼此实力并且建立信任感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想到这里，秀则决定给他一个下马威。
在菅野投了一个四缝线直球后，秀则接球后当即便以半蹲的姿态将球掷向了二垒进行模拟牵制。
菅野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球便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喂，愣着干什么，去补位啊！”秀则对他嚷道：“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如果投手有补位的自觉，那么捕手的二垒牵制几乎不可能打中投手，所以菅野刚才确实是懈怠了一点，菅野本人也对此心知肚明。
“真是不肯吃亏的学长啊”他小声说。
秀则见他重新老实了下来，便也没有再继续逼下去，转而专心熟悉起了菅野的球路。
即便只是合练了一两次秀则也能得出结论：菅野智之的实力是他合作过的投手中最强的，甚至比手帕王子斋藤佑树更强，哪怕名声可能比不上斋藤那么响亮。
首先就是球速，虽然说球速不是投手实力的全部，但至少是一个好投手的必要条件。斋藤的球速哪怕是不管控球，全力投出的球时速也没有超过150km/h，控球的话连140都勉勉强强。
但菅野可以将球速稳定在145以上，认真起来的话可以超过一百五，如果全力投的话超过155问题不是很大。
此外，斋藤佑树除了基本的滑球、切球两件套外，最特别的武器也无非就是日本投手人手一颗的“魔球”——指叉球。而菅野除了这三种球路外，还拥有喷射球和曲球两种武器。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菅野智之投球的共轨度实在是太高了。也就是说，他不管投什么球身体上的动作都大体一致，打者压根无法从他投球的小动作上猜到他要投什么球路。
这就是棒球世家的好处了——菅野的动作明显是经过名家精心指点、纠正过，野路子出来的人很容易被别人抓住把柄。
也正是因为如此，秀则想要接住他的球也就变得更加困难，更别说还要考虑配球、调整场上防守位置、牵制，以及揣测打者心理、试探裁判好球带范围的问题。
不过总体来说，他对这位小学弟的实力相当满意，甚至心里隐约觉得，只要菅野在队，接下来几年东大棒球队都稳了。
“可惜了”他拍着菅野的肩膀说，“你要是会变速球就好了，155公里的四缝线、130公里的曲球，中速的滑球，如果再加上一颗摸不准的变速球，我就有信心让全日本的大学生都打不到你的球。”
菅野愣了一下：“舅舅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还会快速指叉球就是了。”
“快速指叉球？”
“啊，这个请务必保密，大学阶段我不打算用这招的。”菅野连忙补救。
秀则：“”
由于棒球部实力大增，很多资历老一点但实力不济的棒球部员心知新队肯定没有自己的位置，所以便早早地转到了准硬式垒球部去。
看着棒球部如今的实力，川上已经开始琢磨着春季赛优胜后的问题了。
日本全国的一级大学棒球联盟有26个，各大联盟春季赛的优胜将拥有“全日本大学野球选手权大会”的参与资格，这个大会主要是以选拔日本大学生队主力队员为目的，有些优秀的选手比如斋藤佑树那种可以拿到外卡。
东京大学棒球队在秀则大一时虽然拿到过一次春季优胜，可惜因为实力不济的原因在淘汰赛直接一轮游，也创造了东京六大学联盟的最差成绩——早稻田、立教大学、明治大学都曾经在选手权大会中夺过冠。
而秋季赛获胜者将获得该地区明治神宫大会的出场权，神宫大会就不用说了，每个大区才一个名额，需要大区好几个县的大学一起争夺。但东京六大学棒球联盟由于地位特殊，所以自带一个名额，东京大学只需要拿到六大学棒球联盟秋季赛优胜就行。
如果是在往年，东京大学对这种比赛连想一想都是奢望，不过今年的话似乎有戏？
“今年你要是再敢请假，我就跑到你家公司门前吊死去！”川上学长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对秀则喊道。
“这个”秀则有些不乐意：“元桥教授那边布置了好几个研究课题啊”
“论文的话，在宿舍也能写。”川上寸步不让。
“而且还有志愿者活动。”
“把它推了，大不了我们比赛时穿你们NPO的宣传衫过去，这不比什么宣传都强？”
“可我在校外租了房子，而且千子不喜欢棒球。”
“你是说女朋友吧？”川上揪着秀则衣服肚皮的位置喊，“秀则你是不是男人啊？！别人都是女友做应援便当，到现场来给男友加油，怎么就只有你反过来了？”
秀则怕的就是这个，因为他原本计划到了大三后就可以腾出手去搞事，但被棒球部牵扯太多的话，很多事情就不太方便了。
“唉，好吧，尽量不请假。”秀则无奈地答应了。
没办法，谁让河也太郎也希望他好好打棒球。
在欧美这些地方，体育明星对政治的影响力也很大。所以河也太郎很希望自己的派系中也能出一两个体育明星型的人物，来号召选民投票。
比如在将政治娱乐化的意大利，经营AC米兰的老板贝卢斯科尼之所以能当上意大利的总理，和当初AC米兰当家球星那句“他是一个好老板，所以我想他也会成为一个好总理”有相当大的关系，毕竟意大利没有男人会说自己不是球迷。
还有就是英国自民党领袖坎贝尔，当年也是足球明星。乌克兰那种“民主”国家，前进党也以球星舍甫琴科的名义来收割选民选票。而“懂王”川建国同志，为了争取民粹的投票，一向也非常喜欢把体育界人士往自己的政府里面塞，美国四大球中，冰球、棒球、橄榄球联盟都有老板被他塞入自己政府里。
值得一提的是NBA——因为NBA黑人球星都反对懂王，还联手抵制了和总统的午餐会，因而被懂王所不喜。但魔幻的是NBA的白人老板们却非常喜欢懂王，都偷偷给了他不少政治捐款，包括火箭队的老板。
所以火箭队莫雷那事且不论好坏，但绝不单纯——莫雷现在已经被证明是懂王的人，但NBA表面的态度一向是反川皇的，懂王也多次炮轰NBA“过于政治化”——天知道他怎么不去说冰球和橄榄球联盟。
考虑到詹姆斯等反对懂王的球星都有很多商业合同在中国。所以有一种猜测是懂王故意让莫雷说的那些话，借中国这把刀来杀那些黑人球星，因为“言论自由”在美国是政治正确，NBA总裁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管怎么说，在西方世界，体育明星被允许有政治立场，而且往往是政客拉票的工具，或者沦为卡拉泽那样的外交工具。安贝进三后来腆着脸想要加入奥观海的TPP时，由于奥观海态度冷淡的关系，安贝酱便将二战后赴美打球的两个退役棒球明星授予国民荣誉奖，并且表示希望他们成为日美“友谊的象征”。
所以秀则完全可以理解河也太郎的想法，只不过需要出力的却是他自己而已，他也只能用“被利用还说明自己有利用价值”来宽慰自己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科）得找个负责人
因为要和球队集训的原因，久世秀则只得暂且放下了万事屋这边，专心和同学们准备起东京六大学联盟的春季赛。
不过，虽然他没办法管这边，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会对万事屋放松监管，毕竟安田龙夫前一阵子还搞了鬼，万一这时候再来点什么的话，秀则又没有办法及时反应，那事情最终一定会闹到天上去。
随着日本经济泡沫破灭的，不仅仅是日本人的信心，还有他们长期以来一直在维系的集体主义精神。在那之后，主动去维护集体精神、牺牲个人利益的、勇于负责任的日本人是越来越少了。
看日本东京电力公司就知道了，从福岛那边事发到最终决定引入海水，中间耽误了20多个小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在该拍板时，所有的高层都在忙于推卸责任、忙于踢皮球而已。因为人人都知道，谁敢在这个时候拍板做出点决定，那么在事后那个人就一定会被迫扛起全部责任来。
诚然，最后日本确实错过了最佳的危机处理期，成功让堆芯熔化并且引起了氢气爆炸，但东电高层的目的却达到了——他们拖了很久，并且绝大多数人都避免了上法庭，最终上法庭的只有三个，而且经过一番骚操作后都避免了被处罚。
唐吉诃德这次也一样，尽管唐吉诃德的员工也许知道该如何应对主妇联盟的危机，但没有一个人肯拍板负责任，所以宁愿上报到老板那里，让他自己来解决。
日本原本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其实也曾经走过举国体制，并且时至今日依然留下了大量集体主义时期的思想、政治产物。
秀则的校友——东京大学医学研究所的北村义浩教授，后来在谈到日本新冠疫苗接种现状的时候，就曾经不无怀念地谈起了60年前日本小儿麻痹症大流行时，日本通过举国体制进行接种免疫的事情。
当时的小儿麻痹症和现在的新冠疫情有很多的相似之处：病毒可以通过飞沫传染，无症状感染者也很多，而且压根没有特效药，只能通过疫苗预防。
而日本当时和现在也一样，没有能力自产疫苗，而疫苗需要保存在低温环境中。当时日本的冰箱普及率只有17%，而且是不带冷冻室的冰箱，想要长期保存疫苗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儿子嘛，出了第一时间后总是要找爸爸去哭的，所以日本人理所当然地找到了美国人头上，要求辉瑞公司（对，辉瑞在那时就已经进入日本市场了）提供疫苗。
而当时美国也在流行小儿麻痹症，疫苗美国人自己都不够用的，所以辉瑞公司礼貌地向日本人表示：爸爸自己还一屁股烂账呢，没工夫管你，儿子你自己找个偏僻的地方上吊吧，别死在我眼前碍着。
到此为止，可以说日本政府在60年后新冠流行时，又复制了一遍当年小儿麻痹症流行的前期状况。
但事情就是这么有趣，历史的轨道在这里出了分歧。
正当日本人哭天喊地之时，一个红色的社会主义大国友善地向日本人伸出了援手，表示美国人不愿帮你们，我们来帮——这个国家的名字叫苏联。
于是日本政坛顿时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从上到下都在讨论我们这个资本主义的日本到底能不能注射社会主义的疫苗。
而东京大学法学毕业（别问我为什么又是东大法学部）的厚生省大臣——古井喜实站了出来，说出了一句后世日本政治家津津乐道了几十年并且不断在试图模仿的一句话：
“鉴于事态的紧急性，我参考了专家们的意见，认为事已至此，我们必须采取非常对策。大家的理解也给了我勇气——此次决议，我负全责（責任はすべて私にある）！”
此后，日本不顾美国人的反对，毅然决定从苏联进口1000万份疫苗，同时为了堵上美国人的嘴，从加拿大也进口了300万份，并且向各地保健所分发了冰箱，用于临时保管疫苗。
因为疫苗保存期太短，所以当时日本在收音机、报纸、电视上进行了大规模宣传，通知日本国民统一于7月21日开始接种，用最短时间，在疫苗失活前为人民完成接种。
疫苗到达后，因为当时日本汽车普及率太低，新干线才刚刚开建，交通不便，所以公务员都是用肉身背负着保温瓶，在温度较低的夜晚时分出发，通宵工作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凌晨赶到各个保健所交给当地医生放入临时冰箱保存。
随后，日本人以惊人的纪律性，在固定地点排队，由家长领着孩子，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为1300万名孩子完成了小儿麻痹症疫苗的全民接种，别说在那个年代，就是放在现在也是一个奇迹。
东大的北村义浩教授谈到这个事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怀念当时的日本，或者赞美自己的校友，更关键的是为了提出解决方案，至于讽刺日本当局的无能可能只是顺带的。
同样是疫情大流行，同样是另一个红色大国试探性地询问，而且不管是铁路、轮船等交通设施还是低温冰箱的普及率都远远高于60年前，然而此时的日本却没有一个再敢站出来说“此次决议我负全责”的政治家了。
不仅没有，而且安贝进三那薛定谔的肠炎又犯了，还把自己的秘书菅一伟一脚踹了上来为自己背锅。少壮派的河也太郎原本坚定地要竞选安贝下任的首相之位，而且民调支持率一度高达80%以上，但看到疫情爆发后也默不作声了，转而开始支持菅一伟上任，没有一个肯负责的。
作为左翼思想依然很有市场的东京大学知识界，北村教授的惆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由于深知日本在美国文化的输出下，集体主义血液快要流干的现状，所以秀则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一个负责人出来，在有事的时候来帮万事屋拿定主意，毕竟有时候瞎做决定也比不做决定强。
于是他难得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几乎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的人。
“喂？船前小姐吗？”
第二百八十章女子力
因为船前组的老大和喜三郎是老朋友，船前组与和心会成员之间也是老伙计，秀则觉得用自己人来管事比较放心。
因为武将热的流行，所以作为万事屋的招牌，“刀剑神域组”算是小小地扬名立万了一下，只是暂时因为还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所以暂时不敢大规模地宣传。
“哎？我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听完了秀则的请求，船前葵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哪怕久世秀则压根就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怎么不行？‘平成最后的姬武士’难道就不能当女将吗？”秀则想也不想就说出了这番话。
但话说出去后秀则才发觉了不妥，因为女将在日语中是老板娘的意思，而他现在才是老板，这样说话未免有点像是在骚扰。
果不其然，船前葵那边沉默了好一阵子。
秀则连忙补救：“抱歉，我说话太不走脑子让你感到困扰了。”
“倒也不是，只是人家没什么信心”船前葵声音越发轻了：“感觉这种需要领导力的事不适合我。”
秀则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听说你以前在高中时带领着三百小妹，打遍”
“哎——呀！”船前葵羞得立刻打断了他：“那是被推举出来的，而且现在她们也有新的大姐头了。”
“这难道不是说明，大家还是很看好你的领导力？”
秀则决定和她摆事实讲道理，毕竟自己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可这么一来那、那个就没有了”船前葵小声说。
秀则满脑袋问号：“什么‘那个’？”
“就是那个女孩子该有的安田小姐和佐野小姐都有很多的”
“嗯？”秀则更糊涂了：“你还是直说吧，我可能对女生之间的社交圈子不太熟，所以”
“女、女子力啦！”葵仿佛是克服了极大的羞耻心，终于飙出了心里话：“一天到晚对人下命令什么的，这样子会被别人指责，说不像女孩子！”
久世秀则万万没有想到船前葵的回答居然是这个。
前世就不说了，种花家的女汉子们完美地贯彻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箴言，平常手撕个菠萝、掌劈个西瓜、单手提桶5.2升的纯净水上五楼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校门口小餐馆老板娘天天罚老公在外面跪搓衣板的行为，也为众多男同胞在学生时代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而后来秀则从小到大认识的女生，要么是学习刻苦的女学霸，要么就是和老妈一样彪悍或者比老妈还要彪悍的纹青女，再要么就是肉食得不行的千金大小姐，而“女子力”这种东西，秀则一向以为只存在于漫画或者大小姐学校的《女德》中。
没想到啊，我们极道中的人居然还有想当普通女孩子的，秀则心中连连嗟叹。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尽量以平常的语气说话。
“船前小姐，此言差矣。‘女子力’这种东西，并非只有大和抚子、贤妻良母这一种表现形式。”
“此话怎讲？”
听秀则开始掉书袋，船前葵也瞬间变换了腔调。
秀则心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点表演型人格，干嘛每次都和自己搞这套。
不过灌鸡汤是身为老板的必备素质，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哥，秀则就算是嘴再笨也该练出来了，更何况他本来就擅长这套。
“学剑道的人都应该知道，有些人身高腿长、压迫力十足；有的人下盘沉稳、动作灵敏；还有的人虽然迟钝，但处事不惊，总能冷静应对突变。”秀则开始了蛊惑，“这世界上的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但上述所说的人却都能成为强者，可以说这世界上有多少种人存在，就有多少种‘强’。”
“您说的是。”船前葵承认了秀则的说法。
“女子力也一样，这世界上有多少种性格的女孩，就存在有多少种的‘女子力’。”秀则开始混淆概念了，“如果说女子力是一种让人感到安心和治愈的能力，那么领导力同样也是，它能够让下属安心工作，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是、是这样吗？”葵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千真万确，难道你在高中的时候，没有一群小女生贴上来大喊‘姐姐’，然后将你一把抱住吗？”秀则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哦，那个啊，有。”葵承认了。
“还真有？”
“嗯？”
“啊我是说，果然如此。”秀则用一副早在我意料中的口气继续讲了下去：“现在的万事屋已经拥有了相当精细的管理，一个面面俱到的领导反而没什么用，相反，一个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形象倒是可以作为员工的精神支柱，而船前小姐非常符合这个形象。”
船前葵听完后，长叹一声。
“我就知道，在外人面前，我果然已经变成了这种形象啊，真是的”
得亏于好事者的传播，尽管葵并非是去打全甲格斗的主力，但她现在却是这个冷兵器团体最有名的一个。
毕竟铁汉柔情还是比不过绕指柔更柔，什么上海虎贲、什么四川兵击联合会，要是学会用金刚芭比当看板娘，说不定传播速度会比现在快得多（当然也会迅速变味）。
最后的最后，船前葵还是答应了秀则的请求，只不过她却坚持不肯出任总裁一职，只是答应出任万事屋巡逻队的队长，每天带着队员在几家店门口巡个逻。
不过这也够了，秀则要的也无非就是这个，关键时刻有人拍板就行。
放下电话后，秀则正好听到有人叫自己出门拿东西。他出去一看，发现果然是千子过来了。
“给，你的换洗衣物。”千子将手提拉杆箱递给了他，顺手又递过一个饭盒：“还有便当，箱子里面还有一些布丁之类的零食，分给你的舍友。”
秀则感动得热泪盈眶：“千子，你终于有点像是未婚妻的样子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你亲手做的饭了。”
“说什么蠢话。”千子责怪道：“给流浪汉分发食物时，我不是也帮忙下了厨？”
“那不一样。”秀则连连摆手：“居然还想到了上供给舍友的零食，千子这么体贴的吗？”
“再说怪话，就把你的饭拿去喂邻居的猫。”千子撅起了嘴：“对了，有正事。”
“什么事？”
“你要打球的话，万事屋那边谁在管？如果没人的话，我就雇一个职业经理过来。”
“哦，那个就不必了。”秀则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个招财猫形状的饭盒，“交给了我家那边的人船前组的。”
“船前葵？”千子眼神一凝，随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对，就是她。”秀则看到饭盒内容物后，开始吐槽：“喂，就算你爱吃虾，也不要全是虾啊怎么了？”
“没什么。”千子笑容不变：“吃完后好好加油，外面的事这阵子就由我来照管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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