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必死无疑
第1章、必死无疑
慕寒面容冷峻,单手一提慕霜的衣领,大步跨过门槛,寻至客栈后院，将人双手绑在一起,捏指施了个小法术,立马便将人吊在了树上。
劈手夺过弟子手里的鞭子，照着慕霜的后背连抽数鞭。薄薄的衣衫根本就抵挡不住半分疼痛,鞭尾硬生生地将衣衫撕成了碎片,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哥,哥,我知道错了，哥，你饶了我罢,我不敢了，哥！”
慕霜又疼又怕,两手被捆得死紧,连脚尖都不沾地。他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何成受过这种罪。当即就失声痛哭起来，“哥哥饶命，都是温言和秦念害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要去七星阁找哥的，谁知道半路就遇见他们了。”
慕寒一鞭子甩过去，自慕霜的肩膀一直蔓延到大腿,犁出一条血口，皮肉外翻着，一片血肉模糊。周围跪了一地的弟子，皆是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若是不同温言交好，人家会拿当给你上？这盆脏水她不往别人身上泼，单单往你身上泼，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慕霜惨白着脸道：“她是想……是想要我替她顶罪？”
“这只是其一！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华青门的亲传弟子，你又是我弟弟，你杀了我同门师弟，你要我回去怎么跟师傅师娘交代！”慕寒恨铁不成钢，用鞭子的一端指着慕霜道：“霜儿，你糊涂！早在玄天宗的时候，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跟温言见面，你算计不过她的！现在倒好，你要我怎么救你，怎么救你！不出我所料，温言很快就会把消息传扬出去，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即便我替你挡下了华青门，可药王谷那边定然会上门兴师问罪！你怎么给江陵赔命！”
“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会跟林星月成亲的，再也不会见温言了。哥哥救救我，哥！”慕霜脸色煞白，哪里还会不明白现在的情形，立马求饶道：“哥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哥！”
“你以为林星月能看得上你？”
慕寒怒极，鞭鞭往慕霜身上狂抽，直将他打得浑身鲜血，掌心一运气，只听“咔擦”一声，鞭子直接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慕霜应声吐了口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公子，公子住手！不能再打了，二公子受不住了！”底下的弟子斗胆上来劝道：“即便二公子有错，也万万不能死在您的手上，否则回宗没法同家主还有夫人交代！”
“多嘴！”慕寒冷斥了一声，将鞭子甩在地上，冷眼望着地上跪着的一圈弟子，同左右的弟子吩咐道：“来人，这些人看顾不周，让二公子犯下大错，通通拉出去废除功力，终生不得再踏入修真界半步！”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求饶的声音渐熄，慕寒看都不肯再多看慕霜一眼，吩咐下去将人放下来，之后抬腿便走。这里的事必须尽早通知宗门，不能让合欢宗和天剑宗倒打一耙。
墨玄机的意思是，江陵的肉身已死，必须要尽快通知药王谷的人，把他接回去，让老药王再看他最后一眼。消息传出去之后，不出一日的工夫，药王谷的人就到了，皆是用了定向传送符。
江陵的肉身被墨玄机封印在冰棺之中，身上的衣裳也都换了一套。风昭昭连哭了好几场，在看见药香过来接人时，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药香拱手道：“见过风姑娘，我们谷主已经听说了这里的事情，命我等前来把江师兄接回药王谷。至于华青门那里，就有劳风姑娘代为转达了。”
“好，我知道了。”风昭昭红着眼眶应道：“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药香示意身后的药王谷弟子过来抬棺，这才又转过头来，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四下逡巡一遭，又问：“风姑娘，请问阿暮姑娘在何处？”
阿暮自从见到江陵的尸体后，就跑了出去。待师沉歌找到她时，阿暮就一个人抱着腿坐在台阶上，看起来呆愣愣的，问她什么都不说，之后还是师沉歌强行把她带回来，眼下怕还在昏睡。
风昭昭道：“你找阿暮有什么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此前江师兄跟我们谷主说了，有意向你求娶阿暮姑娘，就等着风姑娘回宗门，不日药王谷就要派人上门说亲了。”药香说起这个，面露难过，“可惜了，江师兄还没来得及跟阿暮说，就……我们后山的雪狼，一夜间就被江师兄杀绝了，只可惜，阿暮姑娘再也不能亲耳听江师兄说了。”此话一出，场上气氛立马沉了下来，药香背对着人，悄悄擦了一把眼泪，见棺椁已经架好了，随时都可以动身，这才拱手道：“风姑娘，我等这便回药王谷了。我们谷主说了，天剑宗秦念，合欢宗温言，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风昭昭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这几个字眼，胸膛处的怒火烧得正旺。待送走了药王谷的人，这才有空去阿暮那里探望。
师沉歌将门合上，示意众人跟过去，离得远了，这才压低声音道：“我瞧着阿暮的情况很不好，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连人都不认得了。”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墨玄机，“这其中也有你的责任，这么多年，是你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墨玄机涩然道：“我妹妹她现在如何了？”
“不吃不喝不说话，问她什么都跟没听见似的。”师沉歌叹气，“我怕她再继续这样，身子会受不住。要不这样，墨玄机，你就别进去了，让昭昭进去跟阿暮说说话，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时候，可能只有昭昭的话，她能听进去了。”
待风昭昭推门进去时，一眼就瞧见了阿暮。短短一日未见，她仿佛瘦了很多，仅穿一身白色里衣，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手里还攥着个东西。离得近了，才看清是支发簪。
床边的桌面上还放着饭食，早就没有了半点热气，竟然是一口都没动。
“阿暮，你这个样子，五师兄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很难过。”风昭昭靠着床边坐下，目光转向那支发簪，问道：“五师兄送的？”
阿暮点了点头，低声道：“他明明说好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了。我还等着去给他亲生父母扫墓。我若早知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我当初就不会跟他吵架，不会使小性子，更加不会离开他的。”
几滴眼泪落在手背上，打湿了一小片衣袖，她又抬起脸来，问道：“大小姐，你说五师兄真的可以重新回来吗？可是我听人说，除非夺舍，否则他再也回不来了。五师兄天性正直，绝对不会杀人夺舍的。”
风昭昭轻声道：“你哥哥说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就别多想了。这个你拿去保管好。”
她把装着江陵元神的聚灵囊递了过去，“修真者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可能重新回来。你若真心爱他，定然不会计较，他到底是在哪一具皮囊里。”
阿暮将聚灵囊捧在手心里，里面的元神像是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她像是对待绝世珍宝那样，往自己胸口一贴。
“我等，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几二十年，我都可以等。一直到他回来为止。我要嫁给他。”
“好阿暮。”风昭昭将人抱住，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五师兄一定会重新回来的。你放心，不管是天剑宗还是合欢宗，我这次都不会再放过他们的。”
顿了顿，她略一迟疑，才道：“阿暮听话，慕霜暂且杀不得，我们需要他做个人证。你放心，三师兄决计不是善恶不分之人，定然不会饶了慕霜的。”
阿暮道：“好，我听大小姐的。”
风昭昭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慕霜一个人的错，万万不能牵连到整个慕家。倒不是说她怕了慕家，而是还有三师兄的情分在。
出了这种事，谁心里也不好受。五个师兄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非比寻常，就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对三师兄而言，就是他其中一个弟弟杀了另外一个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向哪方都不对。
最难做的就是三师兄了。
阿暮似乎是知道风昭昭的顾虑，又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不怪三师兄，这不关他的事。我想，五师兄也不会怪他的。”
风昭昭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暮的头，轻声道：“苦了你了，吃点东西吧，你哥哥真的很担心你。我们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放心，你哥哥非常厉害，待再遇见了温言，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她必须要给五师兄赔命，这次谁阻拦都不行。”
阿暮点头道：“我知道，我相信我哥哥，也相信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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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面容冷峻,单手一提慕霜的衣领,大步跨过门槛,寻至客栈后院，将人双手绑在一起,捏指施了个小法术,立马便将人吊在了树上。
劈手夺过弟子手里的鞭子，照着慕霜的后背连抽数鞭。薄薄的衣衫根本就抵挡不住半分疼痛,鞭尾硬生生地将衣衫撕成了碎片,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哥,哥,我知道错了，哥，你饶了我罢,我不敢了，哥！”
慕霜又疼又怕,两手被捆得死紧,连脚尖都不沾地。他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何成受过这种罪。当即就失声痛哭起来，“哥哥饶命，都是温言和秦念害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原本是要去七星阁找哥的，谁知道半路就遇见他们了。”
慕寒一鞭子甩过去，自慕霜的肩膀一直蔓延到大腿,犁出一条血口，皮肉外翻着，一片血肉模糊。周围跪了一地的弟子，皆是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若是不同温言交好，人家会拿当给你上？这盆脏水她不往别人身上泼，单单往你身上泼，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慕霜惨白着脸道：“她是想……是想要我替她顶罪？”
“这只是其一！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华青门的亲传弟子，你又是我弟弟，你杀了我同门师弟，你要我回去怎么跟师傅师娘交代！”慕寒恨铁不成钢，用鞭子的一端指着慕霜道：“霜儿，你糊涂！早在玄天宗的时候，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再跟温言见面，你算计不过她的！现在倒好，你要我怎么救你，怎么救你！不出我所料，温言很快就会把消息传扬出去，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即便我替你挡下了华青门，可药王谷那边定然会上门兴师问罪！你怎么给江陵赔命！”
“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会跟林星月成亲的，再也不会见温言了。哥哥救救我，哥！”慕霜脸色煞白，哪里还会不明白现在的情形，立马求饶道：“哥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哥！”
“你以为林星月能看得上你？”
慕寒怒极，鞭鞭往慕霜身上狂抽，直将他打得浑身鲜血，掌心一运气，只听“咔擦”一声，鞭子直接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慕霜应声吐了口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公子，公子住手！不能再打了，二公子受不住了！”底下的弟子斗胆上来劝道：“即便二公子有错，也万万不能死在您的手上，否则回宗没法同家主还有夫人交代！”
“多嘴！”慕寒冷斥了一声，将鞭子甩在地上，冷眼望着地上跪着的一圈弟子，同左右的弟子吩咐道：“来人，这些人看顾不周，让二公子犯下大错，通通拉出去废除功力，终生不得再踏入修真界半步！”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求饶的声音渐熄，慕寒看都不肯再多看慕霜一眼，吩咐下去将人放下来，之后抬腿便走。这里的事必须尽早通知宗门，不能让合欢宗和天剑宗倒打一耙。
墨玄机的意思是，江陵的肉身已死，必须要尽快通知药王谷的人，把他接回去，让老药王再看他最后一眼。消息传出去之后，不出一日的工夫，药王谷的人就到了，皆是用了定向传送符。
江陵的肉身被墨玄机封印在冰棺之中，身上的衣裳也都换了一套。风昭昭连哭了好几场，在看见药香过来接人时，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药香拱手道：“见过风姑娘，我们谷主已经听说了这里的事情，命我等前来把江师兄接回药王谷。至于华青门那里，就有劳风姑娘代为转达了。”
“好，我知道了。”风昭昭红着眼眶应道：“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药香示意身后的药王谷弟子过来抬棺，这才又转过头来，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四下逡巡一遭，又问：“风姑娘，请问阿暮姑娘在何处？”
阿暮自从见到江陵的尸体后，就跑了出去。待师沉歌找到她时，阿暮就一个人抱着腿坐在台阶上，看起来呆愣愣的，问她什么都不说，之后还是师沉歌强行把她带回来，眼下怕还在昏睡。
风昭昭道：“你找阿暮有什么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此前江师兄跟我们谷主说了，有意向你求娶阿暮姑娘，就等着风姑娘回宗门，不日药王谷就要派人上门说亲了。”药香说起这个，面露难过，“可惜了，江师兄还没来得及跟阿暮说，就……我们后山的雪狼，一夜间就被江师兄杀绝了，只可惜，阿暮姑娘再也不能亲耳听江师兄说了。”此话一出，场上气氛立马沉了下来，药香背对着人，悄悄擦了一把眼泪，见棺椁已经架好了，随时都可以动身，这才拱手道：“风姑娘，我等这便回药王谷了。我们谷主说了，天剑宗秦念，合欢宗温言，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风昭昭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这几个字眼，胸膛处的怒火烧得正旺。待送走了药王谷的人，这才有空去阿暮那里探望。
师沉歌将门合上，示意众人跟过去，离得远了，这才压低声音道：“我瞧着阿暮的情况很不好，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连人都不认得了。”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墨玄机，“这其中也有你的责任，这么多年，是你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墨玄机涩然道：“我妹妹她现在如何了？”
“不吃不喝不说话，问她什么都跟没听见似的。”师沉歌叹气，“我怕她再继续这样，身子会受不住。要不这样，墨玄机，你就别进去了，让昭昭进去跟阿暮说说话，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时候，可能只有昭昭的话，她能听进去了。”
待风昭昭推门进去时，一眼就瞧见了阿暮。短短一日未见，她仿佛瘦了很多，仅穿一身白色里衣，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手里还攥着个东西。离得近了，才看清是支发簪。
床边的桌面上还放着饭食，早就没有了半点热气，竟然是一口都没动。
“阿暮，你这个样子，五师兄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很难过。”风昭昭靠着床边坐下，目光转向那支发簪，问道：“五师兄送的？”
阿暮点了点头，低声道：“他明明说好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了。我还等着去给他亲生父母扫墓。我若早知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我当初就不会跟他吵架，不会使小性子，更加不会离开他的。”
几滴眼泪落在手背上，打湿了一小片衣袖，她又抬起脸来，问道：“大小姐，你说五师兄真的可以重新回来吗？可是我听人说，除非夺舍，否则他再也回不来了。五师兄天性正直，绝对不会杀人夺舍的。”
风昭昭轻声道：“你哥哥说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就别多想了。这个你拿去保管好。”
她把装着江陵元神的聚灵囊递了过去，“修真者只要一息尚存，就有可能重新回来。你若真心爱他，定然不会计较，他到底是在哪一具皮囊里。”
阿暮将聚灵囊捧在手心里，里面的元神像是星星一样亮晶晶的，她像是对待绝世珍宝那样，往自己胸口一贴。
“我等，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几二十年，我都可以等。一直到他回来为止。我要嫁给他。”
“好阿暮。”风昭昭将人抱住，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五师兄一定会重新回来的。你放心，不管是天剑宗还是合欢宗，我这次都不会再放过他们的。”
顿了顿，她略一迟疑，才道：“阿暮听话，慕霜暂且杀不得，我们需要他做个人证。你放心，三师兄决计不是善恶不分之人，定然不会饶了慕霜的。”
阿暮道：“好，我听大小姐的。”
风昭昭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慕霜一个人的错，万万不能牵连到整个慕家。倒不是说她怕了慕家，而是还有三师兄的情分在。
出了这种事，谁心里也不好受。五个师兄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非比寻常，就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对三师兄而言，就是他其中一个弟弟杀了另外一个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偏向哪方都不对。
最难做的就是三师兄了。
阿暮似乎是知道风昭昭的顾虑，又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不怪三师兄，这不关他的事。我想，五师兄也不会怪他的。”
风昭昭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暮的头，轻声道：“苦了你了，吃点东西吧，你哥哥真的很担心你。我们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放心，你哥哥非常厉害，待再遇见了温言，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她必须要给五师兄赔命，这次谁阻拦都不行。”
阿暮点头道：“我知道，我相信我哥哥，也相信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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