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汝可愿随吾成仙
“这尊雕像…你是从哪找来的？！”
“您…真的相信我这番话么？明明当初我说给阿瑾听时就连他也以为我是吃错了东西在胡言乱语……”
听到了一尊小雕像的启示，任何一个“正常人”听见了第一反应肯定是对方在胡言乱语吧，但很遗憾吴暗并不是什么正常人……
静气、凝神…吴暗调动体内那点好不容易再次攒起来的灵炁将其聚集在右手手掌，肥硕的右掌再次变得紧实有力，而在这昏暗的室内，诸葛勤并未能发现对方手掌发生的异变……
伸手，握住…在拿起小雕像的一瞬间，一股诡异而熟悉的共鸣从体内传来，还没等吴暗细究，手掌上聚集的灵炁便一股脑的朝雕像涌去。
吴暗仓惶的收回了灵炁，却“一不小心”顺带收回了其他东西…一股记忆顿时涌淹没了他的脑海……
——————
某间无窗的石室内，一名“青年”坐在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前看着身旁那堆乱七八糟的材料与工具若有所思，最终他伸手拿起了一块比巴掌略大的青石放在手中掂了掂，随即拿起了一旁的雕刻工具对青石发问道：
“暗哥，朕这一路上做的真的对么？”
青石自不会回答，但随着青年舞动刻刀，一名男子的轮廓被削了出来…青年停手顿了一顿，沉思着似乎在回想某个人的模样，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双目之中却多了更多的迷茫……
“距暗哥你一睡不醒已经过了八十年，这些年来朕一直亲力亲为的操持着天下大事，将暗哥你留下的那些‘遗产’不断发掘研究……可越是往前走，朕就越不知道该如何让绝大多数人过上幸福生活…或者说免于不幸……
前些日子，天下大定，朕便与朝臣们商议改国号为‘汉’，众臣百应赞朕‘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但朕知道，这已经是朕最后所能维持出来的表象了…韬光养晦、国民富足的背后却是阶层的分裂、利益的集中…以及人心的割裂……
再这么下去的话……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浮于表面的问题朕尚可与三公九卿们商议解决，但潜藏在人心深处的病垢朕却无能为力……或许就连朕的内心也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青年叹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态随后不再言语，转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指尖的刻刀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一名栩栩如生的青年雕像取代青石出现在了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的手中……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样貌，青年最终开口将压在心头那最大的秘密朝这个根本不会给与任何回答的旧友吐露了出来……
“白起走了…蒙恬走了…王翦走了…李斯走了……徐福…也走了……
他们的子嗣有的仍旧在朝为官，可朕却依旧没法从他们身上再看见那些故人的影子了…其实莫说他们了，朕就连那些流淌着朕血脉的公子、公主们的后人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青年的鼻子叹出了一口气，双目的阴霾愈发加深……
“得到不死药后，朕已经没了延嗣的念头……身边的皇后嫔妃们陆陆续续的也走了…有人借此敬献上了美女…可看见这些沉鱼落雁的佳人们，朕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对朕而言她们都已经是无关的过客了，既然已经不需要再延嗣，那再添枕边人也毫无意义…皮肉之欢…朕也已经厌倦了……
已经再也没有人能真正的理解朕、与朕一同前行了……”
说到这里，青年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硬要说的话倒是还有她们几个……不过……‘徐福’已经‘死’在玄龙剑下了…哪怕当初朕并未赶尽杀绝，如今的她也已经认不得‘朕’了吧……
而至于‘笙’和‘丝’……”
提及那两人，青年的嘴角浮现出了许些温柔的暖意…或许他自己浑然不知，但那缕微笑却与他手中那小小石像的嘴角别无二致……
“算了，要是在这里多嘴了的话她们估计会憎恨朕吧。
休息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哪怕再怎么迷惘，这个皇帝眼下也只能由朕来坐…至少在朕步好局前还不能‘出去散散心’。”
青年放下石像，双眸虽仍藏阴霾此时却也透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亮…只见他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催动内力点在了这小小手办的眉心，将一枚目不可视的透明圆珠注入了石像之中……
而到这里，吴暗就好似被这跨越了千年的双指点了下眉心，猛然清醒了过来。
——————
“徐福死在了玄龙剑下？！而且还是阿政亲自动的手？！”
恢复意识的吴暗随即感到的却是更大的错愕，这段阿政留下记忆除去他那让人担忧的精神状态外，徐福的消息更是让吴暗差点再厥过去…不过好歹还是勉强撑住了大脑的运转……
“不，这话不能用字面意义来解，除非徐福放弃不死药，不然的话同样拥有不死之力的她是不可能被阿政杀掉的。
‘死’…‘玄龙剑’……难道是！”
一个不太好的猜想浮上了吴暗的心头……
拥有不死之力，目睹身边人不断逝去的阿政都得通过这种独自对着手办倾诉的方式来做心理调节…徐福虽说在仙术造诣上远胜嬴政，但她的内心就未必有那么坚强了……
玄龙剑作为阿政的佩剑自己当年在上面施加过一个术式——温和点使用的话最多也就是能让对这把剑立誓的人毕生遵守其誓言的“思想钢印”罢了……但，要是主动拔剑使用这个术式的话…那效果就没那么简单了——记忆操作、洗脑、认知扭曲…等等等等…自己曾经还在背地里给这个术式起过另一个名字——心理掌握。
纵然复杂的人心使得这个术式那近乎蛮横的效果没法真的像某个一地玻璃渣的Lv5一样随心所欲的操纵精神，可要是受术者本身加以配合刻意想遗忘掉某些过去的话，这把剑还是能轻松“斩去”记忆的…甚至还能“斩杀”过往的人格，将人变为一张“白纸”……
“要是徐福真的因为我的‘死’以及周围人的逝去而不堪重负求阿政给她个了断的话…那我再见到的‘徐福’还是‘徐福’么……
我…还有找她相认的必要么……”
…………
……
月光下，吴暗在这昏暗的室内陷入了哲学的思考……
或许早在自己知晓世间已过千年时，自己的内心便对此有所预料了…千年时光足以磨损坚硬的磐石，一直沉睡着的自己勉强保留住了当年的初心，可那些“醒着”的人呢？
在位两百年的皇帝到底要做出多少左右人生死的抉择？人命最终是否还是成为了他眼中的一个数字……不老不死的少女是否仍旧追求着成仙？还是最终和自己一样因“未了”的尘缘甘堕凡间……
自己早已知晓…但当初的自己除了故作不知外别无选择。
可如今…在百华庄对自己千依百顺处处为自己设想的贤妻海棠，去峨眉山让人放心不下的妹妹蒙莺莺，跟自己有着皮肉关系之余还莫名惺惺相惜的牡丹，那个让人颇为棘手却也莫名有着别样人情味的水仙，以及……那个体内蕴藏着徐福不死之力的“师傅小姐”……
“不管徐福还认不认得我，先找到她再说！
假若真的不认得了……那最多从头开始，我再向她问一次‘汝可愿随吾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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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一尊小雕像的启示，任何一个“正常人”听见了第一反应肯定是对方在胡言乱语吧，但很遗憾吴暗并不是什么正常人……
静气、凝神…吴暗调动体内那点好不容易再次攒起来的灵炁将其聚集在右手手掌，肥硕的右掌再次变得紧实有力，而在这昏暗的室内，诸葛勤并未能发现对方手掌发生的异变……
伸手，握住…在拿起小雕像的一瞬间，一股诡异而熟悉的共鸣从体内传来，还没等吴暗细究，手掌上聚集的灵炁便一股脑的朝雕像涌去。
吴暗仓惶的收回了灵炁，却“一不小心”顺带收回了其他东西…一股记忆顿时涌淹没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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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间无窗的石室内，一名“青年”坐在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前看着身旁那堆乱七八糟的材料与工具若有所思，最终他伸手拿起了一块比巴掌略大的青石放在手中掂了掂，随即拿起了一旁的雕刻工具对青石发问道：
“暗哥，朕这一路上做的真的对么？”
青石自不会回答，但随着青年舞动刻刀，一名男子的轮廓被削了出来…青年停手顿了一顿，沉思着似乎在回想某个人的模样，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双目之中却多了更多的迷茫……
“距暗哥你一睡不醒已经过了八十年，这些年来朕一直亲力亲为的操持着天下大事，将暗哥你留下的那些‘遗产’不断发掘研究……可越是往前走，朕就越不知道该如何让绝大多数人过上幸福生活…或者说免于不幸……
前些日子，天下大定，朕便与朝臣们商议改国号为‘汉’，众臣百应赞朕‘德兼三皇，功过五帝’…但朕知道，这已经是朕最后所能维持出来的表象了…韬光养晦、国民富足的背后却是阶层的分裂、利益的集中…以及人心的割裂……
再这么下去的话……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浮于表面的问题朕尚可与三公九卿们商议解决，但潜藏在人心深处的病垢朕却无能为力……或许就连朕的内心也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青年叹了口气调整了下心态随后不再言语，转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指尖的刻刀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一名栩栩如生的青年雕像取代青石出现在了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的手中……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样貌，青年最终开口将压在心头那最大的秘密朝这个根本不会给与任何回答的旧友吐露了出来……
“白起走了…蒙恬走了…王翦走了…李斯走了……徐福…也走了……
他们的子嗣有的仍旧在朝为官，可朕却依旧没法从他们身上再看见那些故人的影子了…其实莫说他们了，朕就连那些流淌着朕血脉的公子、公主们的后人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青年的鼻子叹出了一口气，双目的阴霾愈发加深……
“得到不死药后，朕已经没了延嗣的念头……身边的皇后嫔妃们陆陆续续的也走了…有人借此敬献上了美女…可看见这些沉鱼落雁的佳人们，朕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对朕而言她们都已经是无关的过客了，既然已经不需要再延嗣，那再添枕边人也毫无意义…皮肉之欢…朕也已经厌倦了……
已经再也没有人能真正的理解朕、与朕一同前行了……”
说到这里，青年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不，硬要说的话倒是还有她们几个……不过……‘徐福’已经‘死’在玄龙剑下了…哪怕当初朕并未赶尽杀绝，如今的她也已经认不得‘朕’了吧……
而至于‘笙’和‘丝’……”
提及那两人，青年的嘴角浮现出了许些温柔的暖意…或许他自己浑然不知，但那缕微笑却与他手中那小小石像的嘴角别无二致……
“算了，要是在这里多嘴了的话她们估计会憎恨朕吧。
休息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哪怕再怎么迷惘，这个皇帝眼下也只能由朕来坐…至少在朕步好局前还不能‘出去散散心’。”
青年放下石像，双眸虽仍藏阴霾此时却也透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亮…只见他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催动内力点在了这小小手办的眉心，将一枚目不可视的透明圆珠注入了石像之中……
而到这里，吴暗就好似被这跨越了千年的双指点了下眉心，猛然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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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死在了玄龙剑下？！而且还是阿政亲自动的手？！”
恢复意识的吴暗随即感到的却是更大的错愕，这段阿政留下记忆除去他那让人担忧的精神状态外，徐福的消息更是让吴暗差点再厥过去…不过好歹还是勉强撑住了大脑的运转……
“不，这话不能用字面意义来解，除非徐福放弃不死药，不然的话同样拥有不死之力的她是不可能被阿政杀掉的。
‘死’…‘玄龙剑’……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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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不死之力，目睹身边人不断逝去的阿政都得通过这种独自对着手办倾诉的方式来做心理调节…徐福虽说在仙术造诣上远胜嬴政，但她的内心就未必有那么坚强了……
玄龙剑作为阿政的佩剑自己当年在上面施加过一个术式——温和点使用的话最多也就是能让对这把剑立誓的人毕生遵守其誓言的“思想钢印”罢了……但，要是主动拔剑使用这个术式的话…那效果就没那么简单了——记忆操作、洗脑、认知扭曲…等等等等…自己曾经还在背地里给这个术式起过另一个名字——心理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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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徐福真的因为我的‘死’以及周围人的逝去而不堪重负求阿政给她个了断的话…那我再见到的‘徐福’还是‘徐福’么……
我…还有找她相认的必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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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吴暗在这昏暗的室内陷入了哲学的思考……
或许早在自己知晓世间已过千年时，自己的内心便对此有所预料了…千年时光足以磨损坚硬的磐石，一直沉睡着的自己勉强保留住了当年的初心，可那些“醒着”的人呢？
在位两百年的皇帝到底要做出多少左右人生死的抉择？人命最终是否还是成为了他眼中的一个数字……不老不死的少女是否仍旧追求着成仙？还是最终和自己一样因“未了”的尘缘甘堕凡间……
自己早已知晓…但当初的自己除了故作不知外别无选择。
可如今…在百华庄对自己千依百顺处处为自己设想的贤妻海棠，去峨眉山让人放心不下的妹妹蒙莺莺，跟自己有着皮肉关系之余还莫名惺惺相惜的牡丹，那个让人颇为棘手却也莫名有着别样人情味的水仙，以及……那个体内蕴藏着徐福不死之力的“师傅小姐”……
“不管徐福还认不认得我，先找到她再说！
假若真的不认得了……那最多从头开始，我再向她问一次‘汝可愿随吾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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