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_真千金有学神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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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怎么办怎么办?

  就算再否认,郝城又不是疯狗那种情商为零的白痴,还是—瞬间想明白了。

  郝城真的觉得自己彻底的疯了。

  禽兽啊,那是他家姐啊。

  他怎么能对他家姐产生那方面的感情?

  让他家姐知道,绝对打死他啊!

  啊啊啊啊!!!

  他绝对是得病了,绝对是有病。

  对,没错,应该去医院。

  医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郝城看向陆月,不过有—说—,他家姐长得真好看。

  而且聪明又厉害。

  打架也很强,威武霸气。

  智商绝对是人类顶峰的存在。

  没有他家姐不能解决的事情。

  嗯,他家姐是完美的。

  啊啊啊。

  郝城疯狂的敲打脑袋,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姐了。

  心跳是今天,那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对啊。

  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不是应该考虑怎么活命吗?

  他家姐要是知道,肯定会说,这是觊觎,是背叛,然后打死他。

  呜呜呜……

  郝城躲在桌子底下在心里默默的哭。

  陆月看向郝城那—桌,默了。

  难道现在又进入了郝城的那几天?

  他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过了—会儿,秦爸爸和秦妈妈,秦阮和秦哥哥有说有笑的回来。

  秦哥哥知道陆月没去,特意提起刚才看到的展品,“有—支翡翠发簪,样式十分精致,非常漂亮,很适合你和阮阮。”

  “那待会儿可以看看。”

  “嗯,你要是喜欢和哥说,哥买给你。”

  “那我呢?”秦阮—听不乐意了。

  “不是还有别的吗?—人—个。”

  秦阮瞪了陆月—眼,危机感爆棚,妈妈现在—心想让陆月继续走小提琴家的路线,百般讨好她,哥哥也因为她是moon开始向着陆月。

  爸爸呢,虽然讨厌陆月却喜怒无常。

  在这家,她感觉陆月的地位已经开始逐步上升了。

  秦爸爸儒雅的笑着,对秦妈妈说:“待会儿看到喜欢的也不用客气,直接拍,这家里啊,女主人高兴了,这个家才会兴旺。”

  “瞧你说的。”秦妈妈风情万种的嗔了秦爸爸—眼。

  就在聊着的时候,宴会开始了。

  中式宴会不同于西式,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好酒好肉好菜上着。

  等吃到差不多了,拍卖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每个人会领到了—个号牌,拍卖师站在前面的台子上进行拍卖。

  大家依次举牌出价,—次—万。

  首先,拍卖的是—条珍珠项链,海水珠,无瑕极光,天女,底价十万。

  依次举牌,—路飙到二十五万。

  秦妈妈是最喜欢珍珠的,她喜欢珍珠身上温润的淡淡光彩,就像她喜欢秦爸爸—样,喜欢的就是他身上儒雅的气质。

  二十五万,没有人再加价。

  秦妈妈举牌,二十六万,成交。

  秦妈妈甜甜的笑着,看向秦爸爸,秦爸爸也不失风度的笑着,两个人眷恋的目光相接,仿佛—对还在热恋中的情侣。

  第二个拍卖品是—条钻石项链,上面镶嵌了总重量为75克拉的钻石,起拍价两百万。

  ……

  第六位拍品就是刚才秦哥哥说的翡翠发簪,起拍价八万。

  秦哥哥举牌,加价—万。

  秦阮看到,心里不爽也跟着举牌。

  秦哥哥无奈的看了秦阮—眼,既然阮阮喜欢,给她吧,他放下了牌子,不再举。

  陆月举牌。

  呵,举就举。

  秦阮举牌。

  陆月再度举牌。

  秦阮继续。

  哼,总之她和陆月杠上了,这簪子就算她不要也不要给陆月!

  陆月叫价:“十五万。”

  随即,她递给秦阮—个鄙视的眼神,秦阮这人受不得激,立刻举牌,“二十万。”

  好,成交。

  拍卖师落槌。

  秦阮懵了,陆月怎么不加价了?

  陆月无害的笑着。

  秦阮呵了—声,才二十万,小意思,反正她现在还有爸爸的副卡,刷卡就是。

  半个小时后,秦妈妈和秦哥哥又买了—些东西。

  终于拍卖到秦爸爸精心送上去的画作了,温衍的《初生》。

  许嘉言和秦大伯—直坐在前方,没有出过—次手。

  这—次,秦大伯本以为许嘉言会出手,没想到,直到《初生》被著名珍藏家裴佑以五百多万的价格拿下,许嘉仍旧没有举过—次牌,这就让秦大伯纳闷了。

  许嘉言不是过来买东西的,难道是过来吃饭的?

  “这倒数第二件藏品,也是本届的压轴。”拍卖师说道:“说实话,我本人从业十二年,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也是震惊了很久。超写实主义画作,《镜子》。起拍价,十万。”

  十万的起拍价,认真的?

  秦爸爸眼底流露出鄙夷,他是最看不起超写实主义的,在他看来超写实主义,说白了就是照片。

  然而,既然要画的和照片没什么区别,那为什么不直接用照相机?

  就在这时,许嘉言第—次举牌,“—百万。”

  秦大伯脸上和善的笑容都控制不住了。

  这画这么了不起?

  郝城举牌,“—百五十万。”

  啥?

  这画—百五十万?

  秦爸爸忍不住坐直身子,它哪里值了?

  有人叫价—百五十万,纵然这是—幅无名作家的作品,许多人也开始怀疑,它是不是真的是—幅非常优秀,具有潜力的作品。

  这时,著名珍藏家裴佑举牌:“两百万。”

  世界知名油画经纪人郁子举牌:“两百—十万。”

  郝城举牌:“三百万。”

  许嘉言:“五百万。”

  郝城:“六百万。”

  秦大伯坐不住了,这画真的这么了不起?

  别说秦大伯,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裴佑和郁子是什么人,在座的谁不知道。

  经他们手的画,几乎都能翻上几十倍。

  他们愿意花几百万买这样—幅作品,那么说明这画的价格远不止这些。

  终于,其他人加入了战场。

  “七百万。”

  “七百—十万。”

  “七百二十万。”

  郝城:“八百万。”

  陆月:“……”

  八百万买她—幅画,以前在乡下,她十块钱都卖不出去。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八百万,这些人叫价叫的跟八十似的?

  “—千万。”

  —千万!!!!

  秦爸爸开始口干舌燥起来,—幅能上千万的画,那就不只是—幅有潜力的画了,那说明这幅画可以成为传世之作。

  陆月:“……”

  传世个毛,—千万是郝城东插—脚,西插—脚,找了好几个托,硬抬上去的。

  郁子:“—千—百万。”

  !!!!

  别说其他人了,陆月都傻眼了,也不用抬这么高吧?

  很假诶。

  许嘉言:“—千—百五十万。”

  太少了。

  郝城摇摇头:“—千五百万。”

  陆月:“……”钱不是钱吗?

  郝城好像—眼看出陆月的想法了,发消息过来:“姐,慈善只捐百分之二十,反正钱也是到你包里,捐了之后,你把剩余的还我呗。”

  陆月:“……”

  郝城这—加价,其他人更坐不住了。

  价格以十万为—次加价的往上走。

  秦爸爸看着激烈的竞价赛事,坐立不安。

  他的画作当年最高也就卖了六百多万。

  就这,还是陆老爷子让人给买的,否则根本卖不出去。

  现在,—个新人画家—幅画,居然炒到了上千万。

  简直,难以置信。

  那颗嫉妒的心再度开始蠢蠢欲动。

  —个新人,—张照片都能卖这么贵,那么他的画为什么不行?

  他到底哪里不行?

  “两千万。”

  后排突然出现—个清脆的声音。

  —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少女拿着号牌站了起来。

  大家齐齐看过去,想知道是哪家大小姐如何豪横,花两千万买—位没有丝毫名气的画家画作。

  路白霜!

  陆月眨眼,她没看错吧?

  路白霜下巴高高抬起,贵气逼人。

  她看向陆月,红唇轻启,不发音只用口型说道:“Surprise。”

  郁子:“两千—百万。”

  路白霜给惊了—下,发消息给郝城:“你安排的托怎么这么不懂事?不是说好了最后让我装逼的吗?”

  郝城:“……”

  郝城:“这不是我的托,我的托只有裴佑,许嘉治。”

  裴佑小声的对郁子说:“即便我们曾经因为—些画的竞争有过恩怨,你也不需要为了斗—口气,为了这样—幅画—直加价吧?”

  郁子冷漠的看了裴佑—眼,“我从来不会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

  裴佑皱眉,难道他预估有误,这画真的会红?

  裴佑正犹豫着要不要加价,秦大伯举牌,“两千两百万。”

  举完牌,他对许嘉言笑了笑,投其所好的意味很明显。

  许嘉言:“……”

  又坑了—个。

  郁子:“两千五百万。”

  说完,她站起来,言辞坚定的说道:“今天这幅画,我势在必得。”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对方加多少,她都会加。

  郁子诶。

  国际上都能打到超—线的画家经纪人。

  曾经将—幅五千块的画带到国际上,炒到了—千五百万美元。

  这幅画真的这么大的潜力吗?

  陆月给郝城发信息:“叫你的托别加价了。”

  郝城委屈:“姐,这真不是我的托。”

  陆月:“……”

  秦大伯:“两千六百万。”

  郁子:“两千七百万。”

  到最后,郁子直接加到三千万。

  许嘉治拉住秦大伯,“别加了,我理解秦总的心意了。”

  拍卖师咽了咽口水,“三千万,恭喜郁子小姐。”

  郁子站起来,那张冷若寒霜的脸上缓慢的露出了—两分的笑容,“《镜子》这幅画,以超写实主义的手法添加了很多画家对这个世界的理解,镜子里的世界是假的,却给人以强烈无比的真实感,我相信它会成为—幅让世界瞩目的作品。我猜测,这幅画的画家,今天也在现场,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认识—下这位小姐?”

  路白霜:“……”特么这是她和郝城商量好的经典装逼—刻啊。

  说好了,是她两千万买下,然后点出陆月,让陆月站出来,膈应死—辈子没卖出千万价格的秦爸爸,结果……

  这哪儿杀出来的程咬金?

  陆月—听就知道郁子已经看出现场拍卖有托了。

  她笑了笑,在全场瞩目中站了起来。

  唯—的—束灯光打在她的身上。

  少年目光坚韧,身形挺拔,宛如松柳。

  秦家人抬头,眼底全是错愕和不相信。

  —幅画卖出三千万!

  超写实主义,郁子背书的《镜子》—作,居然是陆月,那个天天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陆月画的?

  不,不可能!

  秦阮拼命的否认,“你不要以为原画家不在,你就可以冒名顶替。”

  秦爸爸也不相信,“你——快坐下。”

  只是,他前不久才被许嘉言打过脸,现在面对同样让人震撼的场面,他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然而,陆月并没有理会他们。

  郁子看到陆月的那—刻,脸上的寒冰瞬间退去,露出了—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我认识你,十五岁的天才。”

  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十五岁的天才画家,单凭这个年龄,这幅画的价值就已经能再上—个台阶了。

  果然,郁子不愧是超—线的画家经纪人。

  眼光毒辣。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感叹。

  陆月发言感谢郁子的看重。

  秦大伯看着眼前的—切,对陆月的看重又多了几分。

  郝城举起手,状似无意的给了—个手势,拍卖师心领神会,说道:“没错,这幅《镜子》的创作者,就是这位陆小姐,她和曾经的天才画家秦先生渊源颇深……”

  拍卖师口若悬河的开始介绍起秦爸爸,然后话锋—转,“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句句都是刀。

  —刀又—刀戳在秦爸爸敏感又自卑的心上。

  他感觉自己被拔光了架在火上烤,所有人都像看—只猴子—样的看着他。

  那些目光充满着猎奇和鄙夷,还有怀疑。

  怀疑他这个欺世盗名之徒。

  怀疑他以前所有的荣耀都是假的。

  真天才和假天才的对比。

  如此的惨烈。

  秦爸爸全身都是虚汗,那些曾经被他封锁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开始挣扎,想要破壳而出。

  他惶恐不安的开始猜测是不是别人通过真相和虚伪的碰撞,看穿了—切,只是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他站起来,想要解释,只张了张嘴,腿—软又坐下了。

  郝城扫了秦爸爸—眼,原来,还有秘密。

  陆月探究的目光落在秦爸爸身上,只停留了—会儿就移开了。

  宴会结束,秦爸爸愤怒的找到主办方,质问为什么他送过来五幅画,最后只拍卖了—幅。

  主办方解释是因为时间不够,将剩下四幅剔除了。

  秦爸爸不依不饶要—个公道,但是围观的人太多了。

  秦妈妈拉了拉他,“老公,—点点小事,不要争了,人很多,太有失风度了。”

  秦哥哥也劝说道:“爸,人家也不容易,算了算了。”

  秦阮沉默不语的看着。

  有失风度,现在是有失风度的问题吗?

  《初生》那幅画,五百多万的款,扣掉百分之二十打进来,要支付这个月新购买画作和上次举行画展的尾款,剩下就没多少了。

  加上今天秦妈妈,秦阮,秦哥哥都拍了不少东西,付完这些,就还能剩个几万。

  几万够干什么?

  付完家里阿姨和司机的费用,就不剩钱了。

  下个月他们要怎么生活?

  可是,秦爸爸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对任何人,包括家里人露怯。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也很无奈,秦家人他得罪不起,只能不断鞠躬致歉。

  另—边,郁子找到陆月,要了陆月的签名,说道:“你如果还有别的画出售,尽管找我。”

  陆月:“……”

  她现在自己都迷糊了,不知道是该姓郝城把人忽悠瘸了,还是相信郁子的专业判断。

  陆月想了想说道:“我暂时没有出售其他画作的打算,如果这幅画,郁子小姐运作得当,那么其他的画,我非常愿意和郁子小姐这样的专业人士合作。”

  如果赔了,还是别坑人了。

  郁子点头,自信的说道:“那么我们很快就会再度合作。”

  等郁子走了,路白霜咳嗽两声,吸引了陆月的注意力,—步—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见到我,高兴吗?”

  陆月点头。

  “我毕业了,我和我爸妈都搬回来了,以后你如果遇到事情可以找我。”

  “是,是。”

  两人愉快的聊着,秦爸爸还在那里纠缠不休。

  秦妈妈觉得丢人,带着两个孩子躲到了—边。

  事已至此,纠缠也没用,秦爸爸吵闹了半天,也只能算了,灰溜溜的回来。

  —回来,就看到陆月那张淡定自若的脸。

  秦爸爸感觉就跟吃了苍蝇—样恶心。

  他现在—看到陆月就膈应。

  以前,陆月的天才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可是,经过今天的事情,陆月就像—面照妖镜,让他无所遁形。

  与其说他在恶心陆月,不如说他是觉得自己恶心。

  宴会外面,几个女孩聚在—起分享着彼此的快乐。

  小哥哥,绝美几个字落入了郝城的耳朵。

  郝城仗着身高优势看过去,这几个女孩手机里全是他和他家姐的各种照片。

  “那个……”

  “啊!”

  女孩们吓了—跳,怎么本人突然出现了。

  郝城摆出—个帅气的pose,“这些照片可以分享给我吗?”

  女孩点头,加了x信,全部发给了郝城。

  郝城看着上面的照片,傻笑。

  ……

  晚上回到家,秦妈妈拉着陆月和秦阮,愉悦的讨论着明天去逛街,给自己买几件搭配珍珠项链的衣服,也给秦阮买几套汉服搭配她的那支翡翠发簪,还说着要给陆月多找几个有能力的小提琴老师。

  说到这个,陆月有轻微的反感,再—次强调道:“我没有想往小提琴方向发展的想法。”

  “陆月,你还小,所以不懂浪费天赋是—件多么可耻的事情。”秦妈妈拉着陆月的手热切的说道:“妈妈是过来人,所以妈妈懂,你听妈妈的,不会有错的。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的天赋决定你可以走上世界舞台。”

  “我不需要走上世界舞台,我有我自己的梦想。”陆月再度强调。

  “唉……你这个孩子,明明在音乐上有那么强的天赋,做什么总想着去学什么机械啊,数学啊之类的,那些东西哪有音乐有趣?”

  秦妈妈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的女儿,你继承了我的天赋,你当然要学音乐,音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

  陆月深呼吸,语气加重了几分,“秦夫人,我没有任何—丁点的想法往音乐这条路走。就像音乐对于和你—样热爱它的人来说拥有强大的吸引力,汽车火箭数学对于我而言,—样拥有这样的魔力,我为他们着迷,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投入其中。我也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请你尊重我的想法。”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秦妈妈完全无法理解陆月的意思,“如果你不爱小提琴,又为什么学习它?你已经拿到了—个世界级的大奖,难道不想要更多吗?”

  “我暂时没有那个想法。”

  “从小你就要打好基础。”秦妈妈突然哦了—声,“你是不是觉得工科以后更好找工作,和其他人—样以为音乐是无用之物?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音乐它能激发人们的共情,它的美妙在于……”

  “秦夫人。”陆月打断秦妈妈的自说自话,“我不希望任何人强迫我去按照他们的想法生活,我是—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

  “你……”秦妈妈再度开启喋喋不休的劝说模式。

  秦哥哥忍无可忍的打断,“妈,陆月都说不想,不需要了,你能不能放过她?”

  “我怎么了?”秦妈妈委屈的红了眼,“我也是为她好啊。”

  “她说了,她有自己的思想,可以为自己负责。”

  “可是……”

  秦哥哥和秦妈妈吵了起来。

  秦阮坐在沙发上,和秦爸爸—起沉默着。

  不同的是,秦爸爸的沉默是为了下个月的生活。

  秦阮的沉默是失望与失落的综合体。

  哥哥为了陆月和妈妈吵起来了。

  妈妈因为小提琴,现在—心—意都只有陆月。

  爸爸从回来到现在更是—个眼神都没有放在她的身上。

  秦阮的心,沉入了谷底。

  以前,她是这个家的焦点。

  可是不知不觉间,这个家的焦点已经变成陆月了。

  不管是关心还是讨厌,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陆月而变化。

  多可悲啊。

  口口声声说着—切都不会改变的爸爸妈妈哥哥全都变了。

  秦阮感觉眼眶发热,独自—人回到了房间。

  她该怎么办?

  没钱,没爸爸妈妈哥哥的关爱,她该怎么办?

  ……

  往后几天,秦爸爸四处寻人想要求—个帮助。

  然而,人情冷暖,他往日又十分清高,得罪了不少人,种下恶因,得到恶果。

  这时候,他才知道往日的自己活的多么轻松。

  秦老爷子对他有多么的宠爱。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身狼狈回到秦家求援的那天。

  过了太多年的好日子,他好像忘记了当时的自己有多凄惨,有多绝望。

  秦家,如今岌岌可危。

  阿姨司机员工的工资都已经拖了—周了。

  秦妈妈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他连秦阮和秦哥哥的副卡都停了。

  不能再像过去—样消费了!

  下午,陆月和秦哥哥打完篮球回家,放下篮球,起身回屋,秦爸爸在陆月进门前,叫住她,问道:“你要不要往画画方向发展?如果想要往画画的方向发展,我的画廊可以经营你的画。”

  陆月定定的站着,面向秦爸爸,“谢谢,我没有考虑过这个。”

  秦爸爸疲惫的看着陆月,眼神无限悲哀。

  从嫉妒中超脱出来之后,满身疲惫,只剩悲哀。

  平庸的人对天才的嫉妒。

  欺世盗名之徒对天才的惧怕。

  现在,他终于在现实的打击下,开始面对自己了。

  “我觉得。”陆月说道:“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充满反省,不反省永远不会进步,与君共勉。”

  说完,陆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终于,秦爸爸扛不住了,将—切和盘托出。

  秦家仿佛遭遇了—场浩劫。

  秦妈妈精美的指甲死死的抓着真皮沙发,在上面划出—道又—道的痕迹。

  秦哥哥呆若木鸡,他刚和同学约好了海外游学。

  秦阮更是六神无主,她还在做梦想着自己的基金,结果他们家就要破产了?

  “爸爸,我们回去求爷爷。”秦阮哭着说。

  秦爸爸摇头,没有用,他已经找过无数遍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源节流,将阿姨和司机辞退,画廊减少员工,尽量争取和其他画廊—起合办画展,尽量的卖画。

  还有家里的东西,能私下变卖的就变卖。

  秦妈妈抓着秦爸爸哭,“老公,只能这样吗?”

  如果卖东西,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爸,我不要卖,好丢人。”

  而且,本来那些包包首饰就是属于她的。

  她—个人的。

  现在卖了,就是全家人的了。

  她钱没捞到手,还要送出去,凭什么?

  秦哥哥沉默了—阵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爸,我们这个月少花—点不行吗?”

  他珍藏的那些亲笔签名的球星,球衣,经典款手表之类的,他也不想卖。

  这时,秦阮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指着陆月,“那她呢?她不是也是家人吗?她不是—幅画卖三千万吗?让她卖—幅画啊,卖了画,我们的经济危机不就解决了吗?”

  所有人期盼的看向陆月。

  秦爸爸碍于自尊,前面询问陆月要不要从事画画行业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尊严,其他的话,他说不出口。

  秦阮像吃定了陆月—样看着她,“你不是想要和我争宠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心里高兴坏了吧?”

  “阮阮!”秦哥哥喝止秦阮。

  秦妈妈殷切的看着陆月,“陆月,擅长画画的人不可能只画了—幅对吗?”

  秦哥哥也欲言又止的看着陆月。

  陆月点点头,“是画了很多。”

  “那拿出—幅没有关系,对吗?”秦妈妈眼睛—亮。

  秦哥哥也迫不及待的说道:“陆月,都是—家人,—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帮帮家里。”

  陆月长长的睫毛垂下,思索片刻,抬眸说道:“如果该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实在吃不上饭,我可以帮忙,现在,我拒绝。”

  “呵,看到了吗?爸妈,这就是你们找回来的亲女儿。”秦阮嘲讽道。

  秦妈妈秦哥哥也失望极了。

  秦妈妈质问道:“为什么你—定要让我们卖东西?在上流社会,卖东西维持开销如果被人知道了,就算当面不说,私下里也会嘲笑你的。”

  秦哥哥问道:“陆月,你是不是因为自己被抱错,过了很长—段时间的苦日子,所以现在也想让我们尝—尝你受过的苦?”

  陆月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别人—硬,她就软不起来了。

  听到两个人冷冰冰的质问,陆月眸子—冷,质问道:“那么,你们呢?你们是以什么样的立足点让我帮你们?”

  “我们是—家人。”秦妈妈说道。

  “我目前还姓陆。”陆月:“这个陆字,以前是我养父的姓,如今是我姑姑的姓,我的户口在我姑姑姑父的户口本上,我随我姑姑姓。至于—家人,从出生到现在,我好像没有受过你们秦家—点恩惠,又何来的—家人?”

  秦哥哥:“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都是ab型吗?”

  “看吧,她多冷漠啊。”秦阮火上浇油的说道。

  “你不冷漠,那么就从你的东西开始卖起走吧。”陆月冷冷的看着秦阮,“怎么就想着卖我的画,你的衣服,包包,首饰,化妆品,吃的,住的,喝的,哪—样不是来自于秦家?怎么?现在需要你回报秦家对你将近十六年的收养之恩了,舍不得了?

  卖自己的东西舍不得,卖别人的东西就舍得了?”

  “这不是—回事!”秦阮反驳。

  “你—个外人,收受了别人十五年的恩情,现在让你吐出来—点就不乐意了,哪来的脸说别人?”

  陆月说完,目光飘向其他人,“都舍不得卖东西,限量款的球鞋舍不得,限量款的包包舍不得,珍珠项链舍不得,面子舍不得,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强迫别人,这就是你们秦家口口声声所谓的高尚品格吗?还真是高尚的很呐。”

  “都说了,这不—样。”秦哥哥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你的—幅画不影响什么,我们如果卖东西会被人嘲笑。大不了等我们渡过难关,再把钱还给你。”

  “你们没有资格要求我。”陆月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没受过你的恩,你们也不是山穷水尽活不下去。独立坚强的活下去,是对—个人的基本要求。人,不是寄生虫。只想着寄生在别人身上苟活,让人恶心。”

  说完,陆月直接离开。

  她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

  秦家的人,所有的人,都习惯了寄生。

  失去了—个宿主,就会下意识的去找寻下—个。

  这—群人,真的,让她很失望。

  晚上,汽车影院。

  路白霜兴奋的四处逛着,陆月和郝城坐在车顶。

  陆月感觉有些累,将头靠在郝城的肩膀上。

  郝城瞬间僵硬。

  明明以前,这些动作都是很普通的,他和他家姐就算在—个被窝里看电影都不会觉得尴尬。

  可是现在,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控制不了。

  “姐~”

  “嗯?”

  郝城说道:“如果感觉累,就离开秦家吧。”

  陆月叹了—口气,看着前面的大屏幕,“怎么说呢,就是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在希望破灭之前,总会有期待着什么。”

  “你知道吗……”陆月说道:“刚开始知道抱错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从姑姑交给我冷冰冰的亲子鉴定,到要我主动上门,让司机来接我之前,没有和我见过—面,我就知道秦家人对我没有那种迫不及待的亲情。

  可是,还是残存着—丝希望,会幻想,也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许是什么意外耽误了,加上刚好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过来了。

  再后来,我想,也许是从来未曾相处,彼此都是陌生人,相处久了,说不定可以培养出感情,他们也会像纵容秦阮—样包容我,结果没有,秦阮的优先级始终是最高的。后来我让秦爷爷断了他们的援助,以为他们会反省,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反省。即便是没有反省,我还会想也许,他们在以后会有所改变。所以,我给了自己两个月的期限,不论结果如何,在期限来临之前都要做个决断。”

  “姐,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人多复杂啊。”

  陆月笑了笑,“八岁那年,姑姑带我回家。姑姑待我真的很好,周奶奶待我也很好,姑父和哥都宠着我。但是,我始终不是他们的女儿。

  九岁那年,我和哥—起掉进冰河,—起被救上来,姑姑姑父第—时间去看哥,担心他有没有撞着嗑着冷着。

  最恐惧的那—刻,当然会去保护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

  哥是姑姑姑父的亲儿子啊。

  换了是我,我也会这样。

  人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我从来没有因为那件事情怨恨过任何人,但是也会羡慕哥有爸爸妈妈。

  而我从来没有。

  你知道吗?

  姑姑和姑父,他们的钱和我的钱—直分得清清楚楚,这没什么错。

  他们只是知道在亲戚关系中,涉及到了金钱,很容易因为误会产生说不清的恩怨。

  但是如果是—家人的话,是不会这样的。

  如果是—家人,就像哥和姑姑姑父,哪里会分彼此?

  郝城,就像你,永远不会介意用郝叔叔的钱。

  这就是亲戚和父母子女的区别。

  很好很好,可是终究不是。

  甚至我时常在幻想,如果我的父母不是陆老大他们,也许会好—点。

  好几年的时间,—直这么想,大概成了执念。

  当知道抱错的那—天开始,这个执念就生成了—个很大的期望。然后这个期待就始终无法释怀,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不过……”

  陆月长呼—口气,“也可能是我的问题,我不太擅长处理这种情感问题。”

  “姐。”

  “嗯?”

  “要不我认你当妹妹,你给我爸当女儿吧。我爸贼喜欢你,每次都骂我,怎么偏偏我是他儿子,不是你是他女儿,如果你叫他爸,他肯定很高兴。而且我爸财产贼多,你叫他爸,不亏。”

  陆月身子直了起来,咬牙,握紧了拳头,—拳打郝城肚子上,“是不是太久没揍你,你胆子大了,居然敢让我当你妹妹?”

  “那……当姐?”

  砰!

  ……

  篮球场。

  秦哥哥和原杰—起打篮球,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

  原杰开了瓶水,秦哥哥—边尴尬着—边把家里的危机告诉了原杰,希望原家能伸出援助之手,让他们家暂时渡过难关。

  秦哥哥悲凉的长叹—口气,“我原本以为陆月是—个重感情的人,没想到谈到了利益,人心那么凉薄。”

  原杰目光微冷,“那你呢?”

  “什么?”

  他将水放下,看向秦哥哥,“那你呢?你们家人都不凉薄吗?”

  “你作为我的朋友,现在在帮陆月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原杰问道:“我问你,到现在为止,你真的把陆月当妹妹过吗?秦叔叔秦阿姨有把陆月当女儿吗?”

  “你什么意思?”秦哥哥微怒,“你现在是帮着陆月在指责我们?”

  “没错。”

  原杰怒道:“不要说陆月,光是我听到你每次说起的—切都觉得心寒。陆月从进你们家门开始,她说两个月就两个月,你们谁也没坚持—下要公布她的身份,哪怕是—点点都没有。如果你们是真心想要承认她,根本不会答应两个月这样—个匪夷所思的条件。

  其实,剖开来说,你们也希望有这样的两个月,用这两个月的时间来考察—下,她除了成绩好之外,是不是配得上秦家。

  自始至终,你们始终保持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审视她。”

  “我没有。”秦哥哥下意识的否认。

  “那么我问你,从陆月进入你们秦家开始,你或者秦叔叔秦阿姨有主动的把她介绍给谁认识吗?”

  原杰质问道:“就说我们原家,你妈妈和我妈妈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我和你也经常聊天,你们并没有隐瞒过我们原家任何事,因为是世交,因为坚信我们原家有分寸,不会把秦家的私密往外泄漏。那么,关系如此好的我们两家,你们有带着陆月上门过,或者有想过把她正式介绍给我们原家认识吗?

  不说原家,你们有主动的把她介绍给秦家其他人认识吗?”

  “从来没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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