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_榜下捉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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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苏移光完全不记得自己听到宗祁的话时是什么表情,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处于迷蒙的状态,一直到回家后都没醒过神来。

  顾充看了一眼她用饭都心不在焉的模样,挑眉问道:“蛮蛮?”

  苏移光愣了一下,方道:“啊?”

  “你怎么了?”顾充皱着眉看向她,“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她从小就自信得快到自负的地步,少有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难免令人感到忧心忡忡。

  苏移光舀了一口滑鱼片入口,“没什么呀,就是觉得今天的菜好吃,很多都喜欢而已。”

  顾充压了压唇角,温声道:“若喜欢,你就多用些。”

  苏移光点点头,继续埋头干饭。

  然顾充的视线一直若有似无的凝在她身上,看到她说着喜欢,用饭的速度也快,但一直在用面前的滑鱼片和鸡蛋羹,其余的几样菜基本没怎么动过。看了片刻,她干脆招了招手,让自己的侍女去给她布菜,免得她挑食的毛病又犯了。

  用完饭后,婢女端着茶水和小果子入内,苏移光才感觉自己在慢慢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后,她感觉自己手心都有些微的湿意。

  “后日是宫里大皇女生辰,再过三日皇后娘娘生辰,太后娘娘已经发过话,让都进宫赴宴。”顾充放下手里握着的茶盏,淡笑着说了一句。

  苏移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确实快到皇后和宗朗的生辰了。宗朗作为官家长女,又是皇后唯一的孩子,洗三、满月和周岁时,都曾大肆操办过。她如今作为孩童不好办生辰宴,但所幸跟皇后生辰是挨着的,皇后拿她当心肝,不舍得自己宝贝女儿生日只能宫里庆祝一下,俩人向来一块过生辰。

  皇后千秋,但凡在京的朝臣命妇一大早都要进宫朝贺,下午时则会将家中晚辈也带到大内赴宴,一直玩到晚上方歇。她从小在汴京长大,皇后生辰已参加过无数次,基本都会是认识的人,即便不熟,也是有过一二照面的。

  那岂不是......宗祁肯定也会在?

  若是别的年轻郎君还好,可是宗祁作为宗室,肯定是会再去皇后面前单独献寿的。

  苏移光的小脸垮了跨,“阿娘,我有点累,不去行不行啊?”

  顾充连沉了沉,“自然不行,还有好几日,你怎么知道你三日后还累?”她目光将屋中众人扫了扫,淡声道:“谁都不许给我跑,三日后一齐进宫。”

  众人心中一凛,忙点头称是。

  末了又补充道:“阿狐就算了,别出去冲撞了。”他都还不到两岁,除去上次赵氏母亲病重,带他回了赵氏祖籍见外祖母,极少带他出门。

  苏移光觉得没意思极了。

  但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毕竟这可是皇后生日,又是太后发话让众人下午一块进宫玩,除非生病,定然是要过去的。她总不能跟她娘说,我是因为害怕看到宗祁吧?

  今日宗祁说完那句话,她便急急忙忙的岔开了话题,一直到用过午食,几乎是惊慌失措的逃回了家。幸好她出了揽月楼回府时,宗祁没有一路追出来,到底给了她一些喘息的时间。

  想到过几日再见到他,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们用完饭都回去洗漱吧。”顾充又看向赵氏,“你将阿狐放这就行,三郎明日要出门。”

  赵氏一脸困惑,可见婆母说的这么正式,便小心翼翼问道:“郎君要去何处啊?”

  顾充道:“范阳,他现在还在宫中,等会应当就回来了。”

  屋中众人皆大惊失色,唯有顾充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范阳可不是什么安稳地方,一来处于严准掌控,而来又是边关,连苏移光都紧张起来。但看她娘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又逐渐放下心。这番去范阳,应当...不会...有事吧?

  见顾充显然准备洗漱睡了,众人起身告辞。苏移光磨磨蹭蹭的往外走去。走了几步路,迈出竹帘之后,却发现苏雁和苏峦还跟在她旁边一起慢腾腾地磨着,只有赵氏一个人领着婢女,匆匆赶回自己的院子,想要赶紧吩咐人替苏弈收拾行囊。

  “怎么了?”苏移光望向身旁俩人,满脸都写着疑惑。

  苏雁道:“我少有进宫,想问问你穿戴什么比较好,等会我去你院子里坐坐?”

  苏移光这会只想一个人安静坐着想回事,便拒绝了她:“我打算睡了,明天吧。若是你想早些准备,我让承露和桑其去你那,跟你说说。你若是不急,明日或后日来找我都行。”

  打发走苏雁,身旁只剩下一个眼神到处乱瞟的苏峦,看到他苏移光就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眉问道:“你怎么还不回你自己屋里,三日后还要进宫,又耽误一日时间,你不赶紧回去多学些东西弥补,还在这磨蹭什么?”

  苏峦鬼鬼祟祟张望了一下,小声说:“十二姊,我有一句话想问你。”

  “什么话。”苏移光挑眉,虽心里早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但还是好奇他会怎么问出口。

  苏峦支支吾吾半晌,也还是没有说出来,手指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衣襟,脸颊都红了。实在是长了十几年,苏移光就压迫了他十几年,他根本就不敢问啊!

  苏移光轻啧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魏弘请你吃了几碗米线,我请你双份啊?”

  苏峦的眸子猛地睁大了,完了完了,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看到自己那个时辰还没进学堂,坐在外面吃米线,会不会打死自己?他陡然间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倒在地上永不起来。

  苏移光踢了他一脚,“别装死,到底请了几碗。”她眼神逐渐沉下来,逐渐变成苏峦曾经万分熟悉的模样。

  ——她自从十二三岁起,便开始隐藏一点脾气,没以前那么凶了。

  “就、就两碗。”苏峦声音弱弱的。

  苏移光瞪大眼,“你是饭桶啊!一顿朝食吃两碗米线?你不是在家都吃过几块点心才出门的吗?”她怀疑的目光将苏峦上下打量了好几圈,感觉自己第一天认识他。

  苏峦露出一点羞赧之色,“我在家就吃了两三块芙蓉酥,但是我出门很早的,在学堂自己读了一会书,才去吃米线。”所以他吃米线的时候,肚子早就重新饿了呀。

  苏移光斜睨他一眼,难以置信道:“所以你就能一次吃两碗?”

  隐隐发现重点好像有点偏了,但苏峦没怎么反应过来,只点了点头,“他请我的嘛,我吃一碗感觉还挺好吃,不吃白不吃,就再点了一碗。”

  他平时零用钱很少,苏弈是嫡长子,又业已入仕和成家,苏雁和苏移光比他大不说又是女郎。综合算下来,整个魏国公府最穷的就是他了,所以听到魏弘还要请自己一碗,那肯定得要了,毕竟他还答应了给他干活,总得拿点酬劳吧。

  “阿姊,我就逃了一会的课,是他们几个约我出门吃个米线,吃着吃着就错过时间了。”苏峦双手合十,目露期待的看着苏移光,眼中带着祈求。

  苏移光完全不知道他是逃了课的,她不在国子监上课,自然不知道上课的时间,听苏峦不打自招,她也不说破,只冷笑道:“胆子不小啊。”

  苏峦低下头看脚尖。

  见她不说话了,苏峦又可怜巴巴问道:“阿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吃人嘴短,他要是再不帮魏弘给问了,恐怕会被他给掐死。

  苏移光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看起来面容和善、温柔可掬,“你...问。”

  她突然这么好说话,苏峦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他谨慎地看了一下四周,才问道:“阿姊,你跟那个颍川王,是不是很熟啊?”

  苏移光轻笑一声,将视线凝在了苏峦身上,苏峦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啊,求求你了。”

  她跟宗祁么?

  苏移光望了望天,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将俩人关系捋了一下后,她抽了抽嘴角,那确实还、挺熟的。

  但她望向苏峦时却直接黑了脸,迎着他渴望的眼神,淡笑道:“关你屁事。”临走前,又道:“今晚待在房里哪也别去,我会让人来找你,怎么比较好呢,要不打二十下手心?”

  苏峦瞪大眼睛,急匆匆地说:“喂!你怎么能这样!”

  “不愿意是吧?那我把你逃课的事告诉三兄,或者阿娘?又或者,等父亲下个月回来,我亲自告诉他?”苏移光转过头,朱唇微微勾起,又道:“哦对了,这么喜欢吃米线,我刚才说魏弘请你吃几碗我请你吃双倍的。那你明天吃四碗吧,不吃完别想睡觉。”只用眼尾扫了他一眼便径直离去。

  苏峦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还以为十二就因为他问了这么一句话而罚他呢,原来是逃课的事。想了想告诉父亲他们的后果,他突然觉得...戒尺打二十下手心,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四碗米线,明天怕是能吃一天了,他这一天吃下来,估计再也不想吃米线。

  甫一回院子,苏移光就匆匆忙忙洗漱,而后躺到穿上去了。乳母给她将蚕丝被掖好,承露放了杯水在旁边案几上,众人方才陆续退下了。

  天色还未完全黯淡下来,透过层层叠叠的鲛绡帐,可以看到从窗牖中透进来昏黄的光。今日天气不错,万里无云,落日的景象也十分恢弘。

  但她已经躺到了床上,显然是看不到这瑰丽的景色。

  苏移光躺了一会,闭着眼睛,分明昏黄的光线本就暗沉,又被层层纱帘给遮挡住了不少,但她还是觉得这光刺目得很,照得她完全睁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苏移光干脆将捂着眼睛的胳膊放下,睁开眼看着帐顶悬挂的银薰球和床边挂来镇邪的玉佩,突然有些烦躁感从心底升起,一直往上蹿去。

  她叹了口气,起身喝了杯水,既然光线这么明亮,她便打算去打开窗牖,看看落日。

  行至梳妆桌旁,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上面堆叠着各种首饰,都是还没来得及收进盒子里的,便皱眉嘟囔道:“承露怎么回事,这个都忘了收。”

  她赤着脚走过去,将首饰一样一样塞进不同的盒子中,直到最后一样,方才顿住。

  这个累丝金凤簪她已经有一段时日未曾戴过,却不知为何还在这个桌案上摆着。苏移光将簪子拿起,对着光看了看,金凤的身子沐浴着落日,散发出点点光泽,凤眼上镶嵌的鸡血石更是流溢着晖彩。令人一眼瞧过去,便对这金簪产生爱不释手的情绪。

  她从前也经常戴这个出门,可现在她手中的簪子却是宗祁的那一个。

  苏移光望着紧闭的窗牖出神,也不知宗祁到底有没有发现两个簪子的不同之处,毕竟他那日可是看到过,她头上戴着两个造型一模一样、只是朝向不同的凤簪。若是他能辨认出不同,也是说不准的事。

  可今早见到他,却没有听他提起过,苏移光不禁陷入了迷茫之中。

  苏弈从宫禁回来时,府中已经开始点灯,他给顾充请过安,逗弄了一下阿狐之后,方才回自己院子。

  赵氏正在让人给他收拾行礼,他挑了挑眉,眼中没什么惊异之色,只笑道:“阿娘跟你说了?”

  “嗯。”赵氏轻轻点了点头,她望着苏弈,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只道:“你路上万事小心。”

  苏弈轻笑:“好。”他在一旁坐下饮茶,又叹道:“只怕不知这一趟要去多久了。”

  赵氏跟着他一同坐下,问道:“郎君是一个人去么?”

  苏弈摇头:“不止我一个人,我还要押送严承嗣一道回范阳。这次去吊唁严二,我只是主使,还有些许旁的人和护卫。”

  “范阳凶险,郎君身为著作郎,如何会派郎君去?”赵氏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担忧到了极致。

  连赵氏都知道范阳现在不是什么好地方,严准死了一个最出色的儿子,两方气氛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苏弈此行,着实不易。

  但他只浅笑道:“原本官家想派颍川王去的。”

  “啊?”赵氏眼睛都睁大了,“可颍川王到底是赵王嫡长子,官家怎么会让他过去。”苏弈过去了,顶多被严准绑着给他做事,若是颍川王过去,他身为宗室,严准要起事第一个杀他祭旗。

  虽已入春多日,但早晚时露水上来,还是有着些微的寒凉之意,苏弈将一个温热的茶盏捧在手中,袅袅雾气氤氲蒸腾,遮挡住了他部分眉眼。

  他轻轻点头,“官家也只是这么想,最后还是不舍得放他去。”毕竟也亲自培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出事,“所以他跟官家推荐了我,因我当年曾去范阳游学过。”

  赵氏大惊失色,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焦急之色尽显,不禁骂道:“这颍川王...怎么如此做派?也太过分了些。”她露出一些委屈和愤怒,若是颍川王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恐怕想要上手撕人了。

  她面上尽是关切,苏弈眼中浮现出一些柔和,温声安慰她:“阿赵,不必骂他。”迎着赵氏不解的眼神,他解释道:“这是我所求。”

  “当初官家提起要派人去范阳吊唁时,我曾跟他暗示过几句。”苏弈平静道:“先前我就告诉过他我去过范阳,他应该是放在心上了。”

  赵氏张了张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沉默地望着苏弈。

  屋内烛火映在俩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衣衫和面容都柔了下来。哪怕是苏弈平静到极致的面庞,也在灯火的照拂下逐渐柔化。

  他望了下房梁,随即自嘲一笑:“我或许还要感谢他,我如今不过从七品,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这个功劳,我想搏一把。”

  苏弈并非以科考入仕,也非选千牛、挽郎或是斋郎等途径,而是功勋子弟中最常见的门荫入仕。如今官场,科举渐渐占据上风,人以科考入仕为荣,科考中又以进士科为最,其次是明经等科。

  苏家是百年世家,但随着世家的逐渐凋零,寒门和平民陆续崛起,以前众人所热衷的千牛等途径也没现在那么令人向往。但总的来说,还是比他这个直接门荫入仕的要强的。

  可他已经入仕,若是现在去考功名,不管考不考上都不大妥当。

  范阳的事情已经闹了两个月,这样一份机遇摆在面前,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抓稳,下次恐怕再难有此机会。宗祁作为宗室显然不适合去,且本身将来至少也是亲王,还不如卖他这个人情。

  “阿赵,你帮我收拾些礼物,改日替我送到颍川王府。”苏弈温和的望着赵氏。

  赵氏其实还是有些懵懵的,但她也是大家出身,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苏弈的话。可他去意已决,官家也已经下了旨,她多说无用,便只叹道:“我不求你别的,能平安回来便好。”她想了想,又问道:“那颍川王那边,他喜欢些什么东西?”

  送礼总要投其所好才行。

  她这么一问,苏弈也愣了一下,“我...我亦不知。”自己跟宗祁不过见过几次,交谈一番而已,根本不算熟悉啊,连宗祁府邸他都只去过两次,根本没来得及细看过景色。他想了想那人,那看起来就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啊,能喜欢什么东西?

  钗环首饰?他没娶妻,府上也没听说有姬妾,肯定用不上这些玩意。那骑射练武之物?可他作为一介郡王,又是太后长孙,肯定都有啊。

  苏弈也不禁跟着一起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恍惚道:“我记得,蛮蛮跟他好像认识,上次见他俩还是相谈甚欢的样子。要不,你到时去跟蛮蛮商量一下?”

  赵氏无奈的看着他,却还是点了点头,“行吧。”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皇后千秋那一日,苏移光早早便被唤起,梳妆打扮过后,前往正院用朝食。

  顾充已经穿戴好国夫人品级的命妇冠服,坐在桌案前用膳。虽是繁杂的朝拜礼服和沉重的首饰,她用膳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打扮。

  但苏移光却显然还没看习惯,频频向她娘投去惊叹的目光,最后差点都忘了自己一开始想说什么。

  等想起来后,忙道:“阿娘,我又不是命妇,不用给朝贺娘娘诞辰,就不必这么早起过去了吧?”

  顾充瞥她一眼,温声道:“太后娘娘发过话,让各家小娘子小郎君都先过去庆寿宫和其余几个宫殿玩耍。”

  行吧,娘娘发话,也没人敢不从。苏移光叹了口气,认命的低下头喝碗里的甜汤。

  喝了两口,她突然想到太后先前想给宗沁这两个未来郡主选夫婿,但因是宗沁几人自己下给京中众人的帖子,来的人并不多。听顾云这个去过的说,太后看了两刻钟便没了兴致,早早下去歇息,那想来也是没选到合适人选的。

  那今日,该不会又想顺带给那两个挑选挑选吧?

  苏移光一下子脸色有些黑,参加这种宴会她是很乐意的,毕竟谁没个这种时候,但给自己最讨厌的人之二做陪衬,她不愿意啊!

  虽如此想着,她还是乖乖地上了兽车,一路往宫中而去。

  顾充抚了抚她的鬓发,柔声道:“宗沁那几个人,你不必理会。”

  “嗯?”苏移光抬起头看向她娘,不知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顾充笑了笑:“他们就是上元差点伤到你的人吧?”她端正坐着,垂眸看向怀中女儿,温声道:“他们不知死活,你不必出手,自然会有人收拾。”提起这几人,她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原本温和的声线中却带着丝丝寒意,令人心生一种恐惧感。

  苏移光以为她娘要亲自出手,犹豫道:“阿娘,这样不好吧,若是被娘娘知道......”

  她娘到底跟顾太后同族,现下河东不比当年,顾家靠顾太后明显更多了。可以说,顾太后现在就是顾家大半个支柱,她的后代顾家人肯定要保的。

  “你阿娘我有那么傻吗?”顾充挑眉,“自然是有想收拾他们的人。”她还没沦落到亲自动手收拾几个小辈的地步,拉低她的档次。

  苏移光凝视了她半晌,忽而脑子一抽,犹豫问道:“你是说颍川王吗?”

  顾充颔首:“昂。”

  苏移光突然坐直起身子,瞪圆了眼眸,“阿娘,你知道赵王家的旧事啊,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还以为、还以为颍川王跟他弟妹关系好,都不敢跟他聊上元那日的事呢。”

  “你还小。”顾充捏捏她的脸,赵王家的事不是什么秘辛,年纪稍大的人都知晓一二,但对女儿,她下意识觉得她还小,无需听这种腌臜事。

  对自己被认为小的这件事,苏移光感到很不满,正要说话,兽车却忽的停了下来。

  “走吧,下车。”顾充的心情没有被刚才的谈话所影响,声音依旧平静不已。

  众人从左掖门入宫,一路沿着宫道,穿过横街后便是庆寿宫。

  “你快过去。”顾充推了推苏移光,又瞥了旁边的李太夫人一眼,径直往坤宁宫而去。李太夫人哼了一声,立刻跟上,但她年纪大了,穿同样的礼服显然没有顾充稳当,头上花钿差点要掉下来。

  苏峦被引去了男眷处,苏雁也看到自己熟识的人,相携着进了庆寿宫。

  苏移光眯着眼看了一会周围的人,打算慢腾腾挪进去。正到了庆寿宫门口,忽见一着绯色螭纹圆领袍的男子从中步出,看到她后,显然也愣了一下。

  俩人打过招呼,宗祁正要抬步离开,苏移光却叫住了他。

  宗祁顺着她的声音回过头,脸上是一贯的温柔,笑也直达眼底,“怎么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苏移光想起来前两日赵氏跟她说的话,有些紧张的交握着双手,却又期待的看着对面那人,希望他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宗祁失笑,“好,你问。”他哪舍得拒绝她,别说仅仅只是一个问题罢了,便是......

  苏移光轻咳一声,忸怩问道:“你、你喜欢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宗祁:老子喜欢什么你看不出来吗?(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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