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的四五天_病美人师尊不想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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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的四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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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君寻莫名其妙,嘴巴却已然比思想先一步做出本能反应,嗤道“救人多麻烦。放心,若真有那么一日,为师便给你一剑,送你个痛快。”

  “可是师尊,”容华言辞恳切,眉目纯良,“您已救了不止一次、不止一人了。”

  君寻“”

  他微笑着,忽然抬起腿,一脚踹了过去

  冰凉脚踝蓦地被温暖手掌包裹,本该被他踢下床的少年,此刻却正抬眸望向君寻。

  纤巧玉足未着寸缕,却白得几乎媲美容华一身雪衣。

  少年呼吸一窒,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做出了这种反应,双手捧着师尊线条精致的裸足陷入纠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气氛再次即将转向不可预测的微妙发展前,君寻忽然冷哼一声,抬起另一条腿,猛地发力

  容华终于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摔下床去。

  看着少年有些狼狈地起身,君寻终于心情好转,收起用力过猛发酸的长腿,抱着手臂笑了起来。

  容华无奈,广袖下指尖微蜷,似是在回忆师尊皮肤的触感。却见榻上美人尚未笑出两声,便触及内伤,咳出一口鲜血。

  所有旖旎心思登时皆被容华抛至九霄云外。

  他蹙着眉,翻遍了谢疏风留下的药,却没有一种能治愈师尊内腑伤势的。

  正准备直接给掌门师伯发信符询问,却闻榻上一声极为低哑的气音“没用的,别问了。”

  这紫焰并非凡火,此前小世界那次之所以能用灵药治好容华双臂的烧伤,也是因为火焰效力被小世界规则压制之故。

  如今回到碧霄,世间大抵再没有能够医治紫焰烧伤的灵药了。

  若莲神尚在

  君寻将视线从容华脸上移开,阖目摇头,忽然轻笑一声。

  八千年前就死了的神,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一丝痕迹都不剩下了吧。

  不知为何,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君寻心房骤然一缩,细细密密地钝痛起来。

  他捂着胸口缓了半晌,终于缓慢向前伸出了一只手。容华会意,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师尊穿好鞋袜,戴好白绫,将人扶了起来。

  这具身体如今连站着都有些吃力,君寻懒懒倚在容华身上,二人推门而出,便被浓重香烟扑了满面。

  沈夕月的家坐落在村子最边缘,孤零零立在一处小山坡上。

  君寻来到小路边缘向下俯瞰,却见整座村子人丁十分稀少,根本不似沈夕风记忆中一般,能一人几拳便将一名年轻力壮的男子活活打死。

  远远望去,几乎家家户户院内皆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黑色塑像,香火鼎盛,贡品精致,看起来根本不似这种简朴山村能供出来的东西。

  再向远眺,只见换了一身粗布素衣的沈夕月正提着一个竹篮,从道路尽头走来。

  所过之处,几乎所有村民皆对其避如蛇蝎,更有甚者,还要抓起手边菜叶石子丢她一下。

  沈夕月却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张开手臂呲着牙作势要扑,那些人就都一个个跑开,神情倒不是害怕,更像是嫌晦气。

  沈夕月一撇嘴,从篮中摸出一枚尚有大半发青的果子啃了起来,一路啃到了师徒二人面前。

  两位大美人齐齐望向自己,造成的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沈夕月看着分明风格迥异,站在一起却异常和谐的二人怔愣片刻,旋即笑着上前“两位仙君,你们终于出来啦”

  君寻没应,容华轻笑颔首“多谢姑娘将主屋借我们居住。”

  沈夕月摆摆手“没事没事,反正还有一间小屋,奴我,住着还挺舒服的”

  她说着,又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君寻,小声道“仙君没事了吧”

  容华点头,温声道“多谢姑娘关心,师尊只是困倦,多睡了几日。”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准备进村看看,以防万一,还请姑娘暂时不要下山。”

  夕月怔愣一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点头“哦哦,好、好的”

  容华颔首,旋即转身,扶着师尊飞身一跃,稳稳落在山下。

  君寻也不客气,任由他挽着,一红一白两道殊色便这样闯进了香烟弥漫的沈家村。

  他们来了以后便一直不曾出门,是以村民们并不清楚二人从何而来,只是见师徒姿容皆是绝色,不似凡俗之人,是以也稍微友好了一些。

  容华完全担任了与人沟通的重责,君寻靠在一处巨石上犯困,见他过去与人攀谈几句又回转,手里便多了一个手指高矮的小瓷瓶。

  君寻挑眉“什么东西”

  容华将瓶塞启开一个小口,便见一股清浅黑烟缭绕而出。

  君寻登时一阵不适,捂着胸口,唇角渗出一点猩红。

  容华立即将瓶塞扣好。

  他并不能看见那种会令人发狂的东西究竟什么样子,但见到师尊反应,他几乎立刻确定了瓶中丹药成分。

  “这是他们信奉的神殿所赐下的丹药,”容华掏出手帕,为师尊将唇边鲜血拭净,补充道,“据说参拜冥想时吃上一颗,会与神有更紧密的联系。”

  君寻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容华见他没有想要研究一下药丸的意向,暗中松了口气。

  他收好药瓶,旋即道“村外还有个神坛,是村民们每月定期集体参拜之所。”

  君寻点了点头,懒懒回应“下一次集会是什么时候”

  容华沉默片刻,眸光放远,望向开始陆陆续续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的村民,缓声道“就在今日。”

  君寻“”

  他没有着急起身,反倒忽然低笑一声,紧接着极缓慢道“你觉不觉得我们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容华回眸,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

  君寻单手支头,没精打采道“随便捡颗丹药就是线索,想进极乐城就碰上花魁出行,到沈家村就碰上一月一次的集会”

  他说着,忽然轻哼一声“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从施白发狂时,他就隐约有所察觉了。

  暗处有一股不知是敌是友的势力,似乎想要借他们的手,牵出一件惊天秘密。

  最重要的是,背后之人对他的了解远胜常人,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猜中君寻的行动,从而设下暗桩。

  比如极乐城私库他取走的几件东西,再比如那座几乎要将整座城池吞噬毁灭的大阵。

  这一点让他非常不爽。

  君寻冷笑一声,伸手搭上容华肩膀,嗓音飘渺“走,先去见识见识这所谓的神殿究竟有什么猫腻。”

  有人将线索送到面前,岂有不接之理

  更何况,那股黑气似乎与他体内火焰有种宿命般的对立感,君寻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他们要当坐山观虎斗的黄雀,那君寻也只能勉为其难,做个打鸟人了。

  二人慢悠悠地来到村外神坛时,村民们的祈福已然开始。

  一群人黑压压坐在下方目露痴迷,台上则站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学着后方足有两人高的神像戴了面具,黑衣白氅,正张开双臂,唱着一首旋律低沉的颂歌。

  “无神之天,无圣之世,永夜将临,唯吾归一”

  “奉吾凡躯,献吾残魂,福泽惠世,唯神归一”

  君寻蹙眉听着,总觉得有些耳熟。

  他转向容华,却见少年也有些发怔,剔透眼眸微转,有些难言地回望。

  君寻缓慢道“很像,对吗”

  容华点头“几乎一模一样。”

  这位所谓的“归一”神,似乎在仿照曾经的莲神。

  只是八千年前的敬神曲乃是由世人自发谱曲传唱,无比虔诚,如今的他却是自编自演自传,东施效颦,可笑之极。

  更何况,这位所谓的“神明”,还不知究竟是什么魑魅魍魉。

  君寻抱臂,冷冷看着村民们一脸痴迷地跟着那人开始高歌,白绫之下,紫眸波涛汹涌。

  只有他能看见,歌声响起的同时,有丝丝缕缕浅金色的烟雾由村民们体内飘飞而出,一点一滴地汇入最上方的神像体内。

  他没见过这种气息奇异的光雾,却能察觉力量离体的瞬间,所有村民身上的生机之息顷刻减弱。

  可这些人却仿佛丝毫感受不到自己的虚弱,反倒红光满面,个个精神百倍的模样。

  君寻蹙眉,蓦地想到了容华才收起的小瓷瓶。

  见师尊扭头过来又不说话,少年登时警觉,下意识捂住了藏着瓷瓶的袖口。

  “我不吃,”君寻咧唇一笑,向他伸出一只手掌,“我就看看。”

  容华半信半疑,见师尊一脸正色,又觉得他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骗人,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无奈投降,掏出药瓶,搁在对方素白掌心。

  君寻哼笑一声,单手顶开瓶塞,将一枚药丸倒入手中,指尖用力,丹丸顷刻被碾碎,散发出一股辛辣药香。

  方才一瞬,他只来得及感应其中蕴藏的黑气,并未能仔细查看这丹药本身会有什么效果。

  此刻一闻,君寻脆弱的鼻子登时一酸,被这股刺激至极的味道硬是熏红了眼圈,鼻尖一酸,温热液体登时涌出,顺着美人精致薄情的唇线滑落。

  君寻“”

  容华“”

  少年有些难言,第一反应是夺回药瓶,又立即掏出手帕,边为师尊将面上横流的鼻血擦尽,边艰难道“师尊这”

  君寻扯过手帕捂住鼻尖,隔着白绫横了他一眼,黑着脸道“无碍,补过头罢了。”

  此丹黑气极淡,药性却强,君寻如今身体像个漏了风的娃娃,虚不受补,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强的补药。

  看样子,这些村民冥想时所用的丹药,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们与“神明”联系更加紧密,而是为了让他们无视体内生命力被抽取的虚耗,反而觉得冥想后精神百倍,从而在拜神一事上愈发勤勉。

  如此类推,那增进修为的丹药与极乐丹的效用应该也是不离十。借助药丸本身药性发挥时产生的满足感,来填补生命力被抽取的消耗。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真的或修为提升、或翻云覆雨、或强身健体,实际上底子已被不知不觉中掏空了。

  但黑气在这之间,又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补过头了”

  容华喃喃重复着师尊的话,下意识望向掌中瓷瓶,恍然大悟。

  可就在二人低声交流的同时,神坛前此起彼伏的歌声骤然止歇。

  最上首的华服祭司垂下双臂,神情悲悯地看着站在人群最末尾的师徒二人,开口时,嗓音似乎自成韵律,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玄异力量。

  “二位远道而来,为何不一同参与净化之礼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跪地村民蓦地抬首,又齐齐转身,直勾勾向着师徒二人望了过来。

  所有人动作都出奇惊人的一致,甚至抬头时的眼神,都是一模一样的空洞死寂。

  容华心头一凛,下意识错身,挡在了师尊面前。

  满地香烟中,黑雾弥漫而起。

  方才还神态疏懒的君寻蓦地直起背脊,白绫之下,紫眸星海翻卷,亮得摄人。

  华服祭司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笑意盎然,却阴恻恻的,看着令人不爽“看来二位是不准备参与净化了”

  君寻闻言,随手将容华拨开一旁,薄唇轻勾“净化就凭你”

  华服祭司一噎,面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他终于不笑了,一只眼死死盯着君寻,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真是不不友善的外来者”

  祭司忽然张开双臂,高喝道“信徒们让愚蠢的外来异类看看,归一神的威严不容侵犯”

  神情空洞的村民们周身黑气大盛,纷纷抬起头来,唇瓣翕动,口中念念有词。

  “异类,异类”

  “归一”

  “杀掉,都杀掉”

  容华秀眉紧皱,逢春出鞘,灵力流转冷银剑锋,空气中登时飘起濛濛细雨。

  君寻双臂环胸,左腕濯心感应到冲天黑气,疯狂震颤,与此同时,鬓边金羽飘摇飞出,光华闪现。

  华服祭司又开始高声唱起那首东施效颦的敬神曲,就在这歌声中,村民们再次神态疯狂,一如沈夕风记忆晶体中那般,张牙舞爪地向着二人扑来

  “无神之天,无圣之世,永夜将临,唯吾归一”

  容华咬牙,逢春挥出一道剑风,登时将最前一排掀飞。

  可这些村民却好似变成了没有痛觉、不会受伤的怪物,才倒地便手脚并用地再次爬起,直冲而来。

  君寻这次看清楚了

  就在那祭司下达命令的同时,这些村民体内长久积累的黑气瞬间爆发。本就脆弱的身体及灵魂根本承受不得,几乎是瞬间被夺走了生命。

  如今之所以还能行动,也只是因为身体还受到黑气操控罢了。

  他移动视线,落在容华握剑用力过度的发白指节上,忽然缓缓伸手,覆了上去。

  冰冷手掌忽然被温热覆盖,容华霎时一颤,转眸有些无助地回望,嗓音轻颤“师尊”

  “奉吾凡躯,献吾残魂,福泽惠世,唯神归一”

  华服祭司还在唱,君寻没有应他,握住少年手掌与长剑的右手却缓慢发力,不容抗拒地强迫对方举起长剑,对准了神情愈发癫狂的村民。

  君寻体内早已透支,此刻解开封神印,本就千疮百孔的内腑伤势牵动,周身登时一滞。

  容华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之人一瞬间的僵硬与骤然升高的体温,下意识要回身,却被君寻用尽全力,死死按住。

  “看好了”

  君寻忽然垂首阖眼,将眉心抵住了少年后心。

  炽热灵识登时涌入,顺着脊骨一路向上,涌入双目,容华双眸一热,眼中世界顷刻颠覆。

  他看见灰白香烟缭绕的空气中,无尽黑雾奔涌翻滚,张牙舞爪,犹如地狱恶鬼;发现那些疯狂的村民身上死气缭绕,几乎遮挡狰狞面容;还察觉华服祭司身上灵气缭绕,分明是修为不俗的仙门之人,却与这股不详黑气为伴,戾气深重

  容华甚至一时忘记要如何出剑,一股极为强盛的情绪紧紧攥住胸口,让他险些难以呼吸。

  原来师尊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吗

  如此真实,如此丑恶,如此残酷。

  这个世界将一切鲜血淋漓与魑魅魍魉都如实在他眼前揭示,毫无掩饰,无所遁形。

  怪不得师尊一直厌倦懒惫,对万物都提不起好感,竟是因为一早就看透了无数虚伪掩饰之下的丑陋真容吗

  逢春剑尖微颤,容华耳边却忽然响起师尊那一夜的随口调笑。

  他问,你真的觉得活着很好吗

  容华陷入沉默,可他的心却从未有一刻如此坚定。

  右手传来牵引的力道,他跟着师尊的指引抬起手臂,一剑挥出

  绵密刃光裹挟无尽剑意拔地而起,登时化作一道罡风,风中紫焰攒聚,冰屑飞舞,竟达成了一种极为巧妙的平衡,向着神坛席卷而去。

  寒冰顷刻将村民尸身冻结,紫焰则直指黑气,与之纠缠消磨,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与信徒之间的联系被生生焚断,华服祭司大怒,终于不唱了,却是化出一柄长剑飞扑而来,直指容华

  君寻刹那收回灵识,反手将少年向身后一拉,早已握在背后左掌的无尽意同时横劈而出,金铁相击之声兀地响彻长空

  祭司飞身而退,君寻面不改色压下喉间血气,却见对方周身黑气大盛,高喝一声再度袭来。

  “咦”

  君寻蹙眉,看着黑气缭绕下祭司仍旧清明的双眼,无尽意月华似的剑尖“呼”地腾起一层紫焰,向着来人刺去。

  容华则通过他的眼睛看清这些村民的本质后,一直在努力将这些活死人阻拦在战圈之外,防止师尊受到影响。

  祭司修为已然快要接近仙人境巅峰,且剑术尚可,不太像无名之辈。

  君寻边与他飞快过招,便留意对方剑法中的路数,却觉得愈发眼熟,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

  正蹙眉思索,余光却格外敏锐地捕捉到视野边缘处,空气兀地无形动荡一瞬,隐约显露出一道匍匐的人形。

  无尽意顷刻双分,化出两柄薄如蝉翼的飞剑。

  一把被君寻握于掌中,另一把则被他反手一掷,顷刻刺中那道透明人形,毁掉了将他身上的匿踪符。

  那人衣着与华服祭司几乎一样,皆是黑衣白氅,半张脸带着面具,神色有些愕然。

  可他反应极快,被迫暴露踪迹的瞬间,他登时暴起,向着周旋活死人堆中的白衣少年扑去

  容华警觉,立即持剑回身,想要格挡,却不料那人修为竟与华服祭司不相上下,比起仙人境初期的容华高出两个大境界。

  这一剑虽然格住,却也将少年虎口震裂,渗出血来。

  君寻冷嗤一声,挥手便是一道火墙,直接将想要反扑的活死人连带黑气尽数包入火海。

  可于此同时,华服祭司却似抓到了空挡,攻势瞬间凶猛,剑剑刁钻,直指君寻要害

  他召回无尽意双剑,苍白薄唇紧抿,幽紫火纹一路扩散,终于挣出衣物,开始爬上青年如玉脖颈与纤细指尖。

  君寻死死压着内腑剧痛,双剑火焰翻卷,直接顶着迎面而来的长剑,削向祭司头颅

  锋芒入肉的声音实在太过刺耳,连在偷袭之人剑下吃力应对的容华都下意识将视线投来,如玉眼眸瞳孔刹那紧缩。

  灵剑贯穿红衣青年右肩,鲜血顷刻将他背后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痕。

  而他面前,华服男子头颅不知所踪,唯余一具躯壳,被君寻抬脚一踹,连带着入肉长剑一起向后仰倒,轰然坠地。

  猛然拔剑产生的痛楚令君寻眼前一黑,他右手长剑拄地,左手压住伤处,想要尽力稳住身形,却没来得及回避不知何时活过来的神像一击。

  “师尊小心”

  眼看漆黑长刀便要刺中红衣青年身体,容华不知从何而来的爆发力,竟一剑将面前敌人击退,紧接着毫不犹豫地飞扑过去。

  内外伤夹击,本就令君寻头脑昏沉。

  他察觉到危机,想要回身飞退,四体却无比沉重,根本来不及跟上他的反应速度。

  可就在此时,一袭白衣却由他视野之外飞扑而入,仿佛一只飞鸿,坚定不移地挡在了君寻与刀刃之间。

  似乎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君寻隔着白绫,眼看着容华面向自己张开双臂,紧接着清隽脸颊一白,眉头紧蹙。

  与此同时,一袭如雪白衣中央乍然绽开了一朵刺目血花。

  刀尖一路刺穿少年身躯,在他左肋靠下处冒出一截散发着不祥之气的刀尖。

  猩红,雪白,墨黑。

  三种颜色在君寻眼中交织旋转,冥冥之中,却好似与一个极为久远的画面重叠。

  刀尖抽离,眼前人半边身躯都要被鲜血染红。

  君寻几乎是凭借本能松开掌中长剑,伸出双臂,接下了那一袭莲香清冽的白衣。

  “师尊”

  阿寻

  “我在”

  别怕

  耳边同时响起两道嗓音,其一沙哑颤抖,其一空洞缥缈,却奇异地交织融合,不分你我。

  君寻瞳孔紧缩,看着前方再次向着二人袭来的刀剑,忽然头痛欲裂,仰头长啸

  无尽紫焰顷刻由青年体内爆发,海啸般向着四野疯狂蔓延而去。

  所有一切事物皆被狂暴紫火引燃包裹,连那不知为何活过来的神像与偷袭男子都来不及反应,便被顷刻间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白绫终于承受不住高温,顷刻自毁,一直只在青年下颌线徘徊的幽紫火纹终于开始向上伸展,攀上了那张靡艳脸颊。

  紫焰摧枯拉朽,以神坛为中心飞快蔓延,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幸免。

  远在另一头山坡上的沈夕月都被这蔓延速度极快的火焰吓到,连房子都顾不上了,向着山顶跑去。

  君寻死死抱着怀中白衣,几乎要将之融入骨血,识海理智凌乱破碎,只剩下一个念头

  该死,该死

  世间万物,所有一切,都该死

  如此强烈的毁灭意念,连一直沉眠于他识海深处的系统都被惊醒,忙发出一连串警告,企图唤醒君寻失控的灵识。

  宿主,请保持清醒请保持清醒

  可君寻根本听不见,或许他听见了,却根本不想理会。

  系统一向清淡的声音在此刻几乎带了独属于人类的焦急,它顾不得许多,直接高声在君寻脑海呼唤起来

  君寻坚守本心,不可为心魔所控

  君寻醒来

  紫焰清荡四野,将一切事物都焚成了灰烬。

  滔天火海中,红衣青年满面火纹,原本清圣的容颜满布泪痕,在双重衬托下化身地狱归来的妖鬼,誓要这世间付出代价。

  可就在此时,软倒在他肩头的白衣人却低咳两声,慢慢抬起了修长匀称的左手。

  他的指尖如此温柔,染着清冽辛凉的莲香,抚上红衣青年脸颊。

  紫焰扩散之势霎时收敛。

  君寻颤抖地抬起左掌,覆上颊边冰凉温柔的指节,神思昏濛间,一个名字脱口欲出,却始终如鲠在喉,根本发不出声音。

  终于恢复些许气力的白衣人则缓慢起身,眼眸青碧,仿若世间最剔透清澈的美玉,倒映出青年满是火纹泪痕的脸。

  他喘息着,动作极小心地为君寻拭去泪水,旋即薄唇微启,嗓音清冽缥缈,仿佛天边捉不住的浮云。

  “阿寻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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