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影后睡醒了_白月光的卷土重来[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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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影后睡醒了

  第二天一早,小桃来观摩他们拍戏。她和这个剧组合作过一次,很是熟悉,一一打着招呼,场内顿时热闹不少。

  段竹想问何景昨天受的伤怎么样了。可导演一喊结束,他就转身去别处,即使站在这儿,也从不看她,仿佛她身边有什么能靠眼神传播的疾病。

  这种行为并不明显,段竹又怀疑是自己多心。

  等到休息时,陶韧跑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仰着脸和她问好。段竹客气回应。

  陶韧忽然盯着她说:“总觉得前辈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特别是和第一次见。”

  段竹回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晚会,陶韧对她的态度很仰慕,和现在差不多,像一只想跳到人身上的小狗。

  她道:“我记不大清了。”

  陶韧笑容勉强道:“我那时候刚入行,什么都不会、不懂,总是容易惹前辈生气,真是很对不起。”

  在记忆里,陶韧也时常这样,说些矛盾的话让人误会。而她按照“剧情”,也要一次次地针对她。

  两人间气氛变得古怪,陶韧神情柔弱无助,段竹气定神闲地站着,很难不怀疑是她又在欺负人。不少人偷偷打量,等着当谈资。

  何景忽然道:“小桃,过来。”好像也在担心她被段竹坑害一样。

  陶韧依依不舍,对段竹低声道:“段前辈,我下部戏可能要和赵雪行老师搭档,前辈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可以来问我。”

  段竹不置可否,心想,要是从前的自己,大概要大发雷霆,以为她在挑衅了吧。

  何景走了过来。段竹温和的目光转到他身上,他避开眼神不看,只皱眉盯着陶韧。

  陶韧察觉到他的生气,转了转眼睛,不情愿地走了。

  之后何景看守她一样,不让她往段竹那儿去。剧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好,以为在暧昧中,起哄笑起来。

  陶韧不满地抗议。何景平时不会多管她,今天竟然道:“你不该惹麻烦。”

  陶韧气得口不择言:“你是怕我惹麻烦,还是怕我惹她,你根本不是关心我,是担心段竹。”

  何景不以为意。

  陶韧道:“你真应该好好想想。赵老师就温柔随意很多,从不这么对人。”

  何景面色不变道:“别闹脾气了。”

  “即使我不说,难道别人不会这么认为?”陶韧反问。过了一会儿她道,“好啦,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朋友,我害怕你和以前,又落得伤心,你本来就不该——”

  有人走过来,陶韧立刻停住话。

  很快时间到了,她和众人简单告别,离开了剧组。小瑶低声八卦:“何景老师寸步不离地送她哎,都说他们是情侣,我看至少是暧昧关系。”

  段竹想起记忆中第一次见陶韧的晚会上……地上一片狼藉,何景把陶韧护在身后,愤怒地看着她,那样的深刻眼神……

  她又想起今天何景的疏离,难道他是因为在陶韧面前,故意避开自己吗?

  她起心思去搜当年的新闻。然而时隔太久,他们几个又都是新闻不断的话题人物,只能找到一些媒体抄来抄去的雷同稿子,真正的细节已无法探寻了。

  翁甫拿着把本地产的蒲扇,和段竹聊天。段竹因为爷爷诞辰,和他请了一天周末的假。

  翁甫说她多请几天也行。段竹表示一天就足够了。再多她也没事可做。

  翁甫知道她往年事迹,听她语意平淡,最近又很安分,心里乐观地想:今年也许不会出什么事呢。

  ——呸呸呸,不要乱立flag。

  不一会儿,何景回来,段竹正在树下看剧本,他主动过来说:“小桃她有时说话不谨慎,你别在意。”

  “哦,你怕我报复她吗?”

  她话语直白,不仅何景愣住,连他身后的助理小木也下巴要脱臼了一样。段竹笑了,正打算圆回来。

  何景道:“没有,刚才是她口无遮拦,容易让人误会。”

  段竹惊讶地看着他:“但我以前经常过分为难她啊?”

  何景道:“那是以前。”

  段竹不知道他这么说是纯粹的客气礼貌,还是真相信她今时不同往日,打算改过。后者怎么想都有点太过想当然。

  况且,他不是喜欢陶韧吗?相处这段时间,她察觉到何景是个人品不错的后辈,倘若说他愿意相信自己的悔改还有点可能,为了前辈而对喜欢的女孩冷漠,怎么想也很虚假。

  段竹只对他笑了笑,没有深究真假。

  很快到了周末,段老诞辰的前一天。段竹一早驱车赶往n市,这是她的老家,也是爷爷和她的母校所在地。

  自三岁时父母离异,她就被爷爷奶奶接到老家照顾,后来本想到外地上大学,但那时奶奶重病,她思索过后,还是留下来,去了第二志愿的n市大学的艺术专业。

  爷爷是学校的知名校友,每到他诞辰纪念日,学校都有安排,今年九十周年,为表隆重,还联合其他几个单位举办了纪念仪式,到时大概很热闹。

  她早来一天,主要是想避开人潮。她今年突然不出席,说不准会引起媒体议论。她今天打扮得年轻素净,带口罩和小瑶在校园中漫步,仿佛学生,没引起人怀疑。

  她们在食堂旁看到一张电影协会海报,写着这两天轮播段导电影。两人找到放映大厅,厅中人很少,她单独坐到后排,小瑶坐在中间。

  大厅黑漆漆一片,只投影屏幕上播着一部亲情片,是段导二十年前执导,时间久远,画质都不算清晰。平时很少有人会把这部有些冷门的片子翻出来。

  她想起爷爷曾说及过这部影片拍摄时的难处和心情,第一次,奶奶还在旁边一起听,第二次时,奶奶已经不在了,爷爷躺在竹床上不能起身,盖着陈旧的毛毯,说自己是残烛不久。之后她再没看过这部电影。即使是六年前的这个时候,爷爷也已经去世三年了。

  电影的主角在世上漂泊,感历人情冷暖、亲友离聚,而她在世上孑然一身,昔日的繁华像幻影,随意就被时间击散。

  她这些天为六年里的变化而难过。可是,也许,六年前和六年后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她过的太顺遂,以为只在身边暂留的人事,是属于自己的。

  大厅的门再度被打开,又进来一个观影者,走入段竹这排,他近了才看到有人,打算离开。

  恰好段竹转头看他。

  昏暗的环境中,这个人面庞模糊,只看得见穿着深色外套,松散地露出里面浅白衬衫领子。眉山下湖泊似的眼带着几分暗淡疲惫,只在和她凝视对望间,如点燃了渐亮起来。

  他停下脚步,坐在和她相隔三个位置外,不认识般各自看电影。

  这部仅剩三十多分钟,播完后大厅短暂地亮起来。段竹低着头,脸掩在帽檐下,旁边的人也没有动作。大厅进了几个学生,不多久又暗下来。

  闪过龙标和开头,第一个画面就让段竹立时认出了——

  十五年前,她十七岁,和赵雪行一起演的一部武侠电影。

  这部电影里他们还不是主角,却在上映后得到巨浪般的关注好评,因此获益匪浅。然而,让她印象最深的还是……

  “我不知道他有一天会来看我,今年春天,一个家中的表兄来信。……”

  她在剧中演一个被反派控制的少女,赵雪行是一个替友报仇的少年侠客,两人在对立中相知相爱,因为身份没许下任何约定,最后少女死于两派争斗中,侠客晚来了一步。

  这句台词,电影里段竹讲过两次,一次是少女暂时离开争斗,返回家乡时,一次是临死前。段竹对此印象很深。

  拍被杀那段时,因为沙漠中条件艰苦,打戏拍的很艰难,爷爷对她丝毫不手软,反复拍了二十多次。中间她撞伤膝盖,腿痛失足掉下沙坑,旁边赵雪行扑过来抱住她,两人一起滚下去,还好都没有事。

  她还记得当时被沙子扑了满脸,砂砾里有石块、枯枝……手撑着沙子起身,眼睛看到剧组的几只骆驼站在旁边,好奇又悠闲地看他们。

  她膝盖到后背无一不痛,想到自己来这破地方遭罪几个月,水不够、天又热,现在还受伤,心里气恼又委屈,手臂重重一甩,只听身后啊一声大叫,她慌忙转头——

  “赵雪行,你没事吧!”

  她那时候还不乐意在不需要时叫他师兄。

  她本该感谢他的,要不是赵雪行抱住她,她说不定滚到石头上,已经磕坏脑袋。可电影里的角色是个任性的女孩,她一时气恼,只抓了把沙子丢开道:“你这时候知道来了,戏里怎么慢一步?”

  她那时也被剧情感染而悲伤呢。赵雪行还不是日后深沉优雅的模样,只吐着嘴里的沙子,笑得莫名其妙。

  一部电影播完了,回忆好像还没完似的。

  灯光亮起来,段竹已不想再待在这里,起身从另一侧走出去。大厅连接的正好是纪念馆,馆内虽然明亮,并没有人,墙面上记录着段导生平,玻璃柜里摆着他用过的物品和笔记。

  身后传来一段脚步声,她以为是小瑶,回头看,是刚才一起看了场电影的赵雪行。小瑶站在两米外紧张地跟着。

  她叫道:“师兄。”

  他穿着随意,头发也没刻意打理过。大概是来参加明天的纪念仪式,今天随便走到这里。

  看着熟悉的昔日物品,两个人都没说什么怀旧的话,但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相同的回忆。

  段竹道:“师兄,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赵雪行身体有些僵硬。他很久没在这么安静的氛围里看她。段竹白净的脸上,疲惫的纹路和微垂的唇角都很清晰,轻颤的睫毛下,眼瞳浮着一层玻璃似的光泽。

  但是,这是如今的段竹,不是电影里、展览照片里往日的师妹。是那个恶毒的、疯癫的怪物……这么想着,他心脏就愤怒地颤起来。

  可怪物说:“六年前我那么做,把你吓着了吧。我不该那么糊涂冲动,做什么自杀的事。对不起,师兄。”

  她怎么能说对不起?

  那明明是她这个怪物做的,不是他的师妹,她怎么能用段竹的口吻说对不起?

  赵雪行想,过去无论她做多少坏事,他也冷眼看着,因为那愈发说明,这个人不是段竹。可是,她为什么要道歉……

  他压住颤声,冷硬地道:“你不是她,别这样说。”

  段竹不因为他的误会而伤心,软下嗓音道:“师兄,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的。以后,我会让你看到的……”

  赵雪行忽然抓住她的肩膀,他捏得很用力,段竹本就有摔伤,疼得皱起眉。

  他摇着头,却不说话。小瑶想过来,被段竹阻止。

  赵雪行看她仰头看着自己,明明被抓得疼出眼泪,却还努力望着他,目光从他脸上扫过。

  她笑着说:“师兄,你真是变老了。”

  赵雪行脸上清晰地有六年走过的痕迹。

  六年前,她已经想好了要和眼前人约定一生,她以为,师兄一定也是那么想的,现在看,实在是太想当然了。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赵雪行抓着她问。

  段竹紧抿着唇看他,赵雪行心口蓦地一痛,说不上滋味,猛地把她松开,段竹扶住展柜。

  “不需要。”他摇着头说,“别叫我师兄,我没有这样的师妹。你不是。”

  他转身不回头地离开。

  段竹恍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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