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_朕怀了摄政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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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萧蘅能看出楚昭游这话说得真心实意,眼神也特别温柔,跟平时与他说话时都不样。

  小傀儡是怎么和他说话的呢,夹枪带棒,冷嘲热讽,横眉竖眼。

  谢朝云镇守边关刚回来,楚昭游只能看到他侠肝义胆,保家卫国;本王天天上朝,呕心沥血,在他眼里就是狼子野心,意图篡位。

  可恶至极。

  萧蘅完全忘了自己怎么经常威胁人要篡位,只觉得这小皇帝眼神不好,被谢朝云的几句君臣虚礼蒙蔽了双眼。

  看着两人并排离去,萧蘅冷着脸对门卫道:“下次谢朝云来,先通报再进。”

  摄政王长身鹤立,剑眉入鬓,负手站在门槛边,目送二人消失在街道拐角,眼神渐深:“萧九,去查查谢立百的夫人,她的所有姻亲、交友,个都不能漏。”

  谢立百是谢朝云的伯父,夫人陆丽华就是他伯母。

  “是。”

  从前出于对谢朝云的信任和尊重,萧蘅甚少去查探谢家的事,但是今天发现陆丽华的的侄女陆婷,竟然知道谢朝云对掖庭总管透露的消息,这条暗线不可小觑。

  再联想到太后赐婚谢朝月,当时摄政王失踪,所有人人心惶惶,但第个表现出来的,就是谢立百,他同意了太后赐婚。

  当时只当谢立百是形势所迫,糊涂时,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谢家不是表面那么和平,小皇帝手无缚鸡之力也敢进去,萧蘅捏了捏眉心,“萧九,迅速去查,越快越好。”

  萧九低头沉思了下,道:“主子要是着急,不妨找谢家的下人问问,属下的娘亲曾经提起过,属下隔壁住着个老嬷嬷,据说七年前还在谢将军家当差。”

  “带路。”

  老嬷嬷老眼昏花,耳力不行,萧九提高音量,几乎是吼出来,“我家主子问您,记不记得谢家的事,谢立百的夫人,陆丽华,她有没有和什么人往来?”

  老嬷嬷:“不记得啦,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不在陆夫人跟前伺候。”

  萧九嗓子都有点劈了,没问出什么。

  萧蘅抬手:“到此为止,找其他方法。”

  外面忽然下起雨来,十月了,京城正式步入寒冬,场雨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萧蘅看着阴沉的天色,拧眉道:“今年给京城守卫多发套棉衣,银子从府上出。让他们多出去巡逻,眼睛放亮点,再让本王看见城外城内街头冻死百姓无人管,本王先扒了他们身皮。”

  “是。”萧九带主子来趟,却没有任何收获,悻悻道,“天公不作美,不如属下先回去,派马车过来?”

  “做媒?对,陆夫人喜欢给人做媒。”老嬷嬷耳朵突然又灵了起来,萧九只是平常声量和摄政王说话,她都捕捉了两个词。

  萧蘅脾气挺好,亲自问:“都给什么人做过媒?”

  老嬷嬷掰着指头数,嗓音粗老沙哑,半天只数出了个,“给谢老将军做媒,老将军双儿女那么小,可怜见的,可不是要再娶门。”

  萧蘅脸色变,谢朝云后娘是陆丽华安排进来的?

  在老将忌日听到这点,萧九后背蹿起了点凉意,他去看摄政王,萧蘅已经快步走进阴雨朦朦,利索上马,直奔谢将军府。

  萧九见摄政王反应不对,默契地没有跟上他,而是去找钱世成,调护龙卫,先把将军府围起来再说。

  谢老将军已经去世年,忌日的流程管家早已熟门熟路,提前天就把所有物品准备好了。

  因为有楚昭游在,谢朝云让他先上香。

  楚昭游推辞不过,上完香就观察起周围人的反应。

  他第次见到谢朝云传说的后娘,吴氏,身素衣,不施脂粉,不带钗环,谢朝月说她避居佛堂,此话不假。

  总之吴氏看起来特别老实,句话也不多说,不像会下毒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小黑以前也特别老实,朕吃的亏大了。

  楚昭游以为谢老将军和吴氏,应该属于老夫少妻,事实并不是这样,吴氏并不年轻,按年纪推算,她嫁人时应该有二十七。

  他被请到旁坐着,桌上瓜果点心茶水应俱全,楚昭游最近边反胃,边肚子饿得比谁都快,相当矛盾,仿佛要储粮过冬样。

  想起谢朝云怎么死的,楚昭游伸到龙须酥的手指顿,缩了回来,在自己衣服上揩了揩。

  亲卫见状,关切地问:“陛下,可是点心不合胃口?”

  楚昭游盯着雪白的龙须酥,上面层绵密纤细的糖丝,咽了咽口水。

  不,是很合胃口。

  他违心道:“早上没喝药,现在又有点想吐。”

  亲卫顿时紧张地建议:“陛下上完香了不如咱们回宫?”

  薛公公年纪大,走路还没有楚昭游快,楚昭游怕累着他,出宫没带。亲卫第回还要负责薛公公的职位,生怕哪里没有照顾到。

  亲卫接了摄政王的命令,不敢让陛下不开心,尤其不能吃不下饭,当然,摄政王本人惹的不算。

  楚昭游摇了摇头,“再待会儿,你也不准吃。”

  祠堂里香烛的气味太重,楚昭游眨了发干的眼睛,觉得时半会儿搞不完。

  人有三急,楚昭游飞快地上了个厕所。

  回来时,祠堂里的家三口没了。

  楚昭游魂飞魄散:“谢将军呢?”

  管家道:“回陛下,在西屋。”

  ……

  西屋的供桌上也焚着几十只香,门口的甚至还烧了把纸钱,烟雾缭绕。

  吴氏和谢家兄妹难得坐在桌,桌上盛着简单的斋饭,和壶祭祀用的清酒。

  吴氏给三人都倒了酒,“今天难得有机会说话,谢将军,这些话可能由我来提不合适,但是王老夫人既然求到了我头上,我也不好推脱。只是提,将军放不放在心上都可。”

  谢朝云听是王老夫人,便有几分明了,这老夫人是大理寺少卿的母亲,父亲是三朝元老,曾官至首辅。老夫人深明大义,持家有道。大理寺少卿是前两届的探花,摄政王亲自主持的科举,点水分不掺。

  这是给谢朝月说亲来了。

  谢朝云不看家底,大理寺少卿人他见过,年轻有为,这门亲事倒是合适,比陆丽华天天盘算的那些纨绔子弟要好上百十倍。

  “母亲不必生分,叫我朝云就好。”

  吴氏:“眼看朝月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你是她唯的兄长,长兄如父,但战事说起就起,打三年五载,趁你如今在京城,赶紧给朝月说定了才是。上回太后给朝月赐婚,你不在京城,任我想破了头,也无计可施。”

  谢朝云垂下眼,上回其实是萧蘅失踪引发的意外,太后不可能再有下次,但是他不能时时在京城,在妹妹的亲事上十分被动是真的。

  吴氏的话有道理,他赶紧给朝月找个夫家,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惦记。

  谢朝云右手摩梭着小巧的酒盏,心里对吴氏放下了点戒备。

  不像陆丽华想拿朝月的婚事当人情交际,吴氏是真心为了朝月考虑。

  谢朝月心里有些不安,指甲抠着桌子边缘不说话。

  或许是处于对嫁人的排斥,谢朝月冷不丁想起楚昭游说的话,“那些突然接近你的长辈,不定是为了你好。”

  她还有什么长辈,不就是这个后娘。

  谢朝月现在对楚昭游说的话特别信任,超过了她哥。

  谢朝云看了眼坐不住凳子的谢朝月,提醒道:“你别想着陛下了,我不知道陛下今天为什么突然来府上,但我很确定你还是厢情愿,而且,我和摄政王都不会答应。”

  谢朝月咬了咬唇,恼怒地瞪了眼她哥,不说出来会哑巴吗?

  “哥这是帮你快刀斩乱麻。”谢朝云端起酒杯,遮住妹妹谴责的视线,“我看大理寺少卿不错,你们小时还起玩过。记得吗,娘刚去世那会儿,有个小豆丁天天往将军府跑,要看我练剑,你两起坐在桃花树下……”

  谢朝月刚懂事,父母接连去世,她对那段时间的事都记不清了

  不知道她哥为什么提起小时候的事,谢朝月心里有些着急,又说不出来。

  她的不安虽然和陛下有关,但显然和哥哥说的是两回事啊!

  吴氏举杯向谢朝云敬,淡然道:“言尽于此,我先回佛堂了。”

  下回相见,大概又是年后的忌日。

  谢朝云颔首,手的杯酒抵上唇边。

  谢朝月瞪着眼睛,戒备地看着平静淡然的吴氏。

  吴氏对她笑,恰如她初来将军府时,礼节周到,心细如发,这些年不争不吵,毫无存在感。

  谢朝月慌张地四处张望,当她看见抹白色身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西屋大门前时,她扬手,打飞了谢朝云的酒杯。

  武将世家出生的姑娘,手上有点力气,这打,酒杯直接甩到了门槛上击碎。

  水渍溅到吴氏裙角,她眼神微动。

  “朝月!”谢朝云第次被打飞酒杯,忍不住出言呵斥,他眼看见了赶来的楚昭游,顿时认为谢朝月不死心,为了楚昭游在反抗。

  怎么个个都跟萧蘅似的蛊?

  “别胡闹!”谢朝云简直头痛。

  “哥……”

  谢朝月冷静下来,想不到自己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措,脸色青白不定。

  楚昭游停下脚步,看见门槛上摔的滩水,朝谢朝月比了个拇指。

  干得很好。

  谢朝月眼神亮,陛下说她做得没错,她不由得牵起嘴角,完全不见刚才被哥哥训斥的委屈。

  谢朝云看见妹妹脸色由阴转晴,变脸似的,正要骂她嬉皮笑脸不知悔改,忽然余光看见小皇帝还没收回去的大拇指。

  “……”

  萧蘅能不能过来把人领回去?

  吴氏俯了俯身,从侧边回佛堂,经过楚昭游身边时,毫无预兆地出手。

  楚昭游直警惕地看着她,飞快往后退了步,却没想到妇人竟堪比高手。

  亲卫还没出手,院墙上突然掠过片黑影,鬼魅般将楚昭游揽在怀里,后退的同时扫腿将吴氏砸到了墙上。

  嘭——力道大到整面墙落下灰来。

  场面骤变,谢朝月吓得握住她哥的胳膊。

  亲卫上前,拎起吴氏,直接卸了下巴,拧断两只胳膊。

  谢朝云心神俱震,把妹妹交到护卫手,出来查看情况。

  “她毒了。”萧蘅淡淡道。

  谢朝云连忙去看吴氏,她被摄政王脚踢伤,口涌出的血,却多到不正常。

  将军府外,脚步声密集,谢朝云望向萧蘅,萧蘅简要道:“抓贼。”

  谢朝云想到自己刚才没有喝下的那杯酒,目光在谢朝月和楚昭游间转来转去,游移不定。

  谢朝月大惊之后,反而非常镇定,还敢挑衅地看着她哥。

  楚昭游在摄政王怀里,看不清表情。

  “叫太医来验验是什么毒。”谢朝云眸色乌沉,翻涌着凌冽的杀意。那壶酒有毒,他没喝,吴氏却喝了。他想起自己父亲的死,有些症状和吴氏现在很像。

  差点,他就和父亲同天忌日。

  谢朝云要是再不明白是谁给妹妹的指示,他今天这条命就白捡了。

  他膝盖弯,恭敬跪下:“朝云谢陛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谢朝月跟着跪下,陛下可真是太聪明了,比哥哥都聪明。

  楚昭游额头紧紧抵着摄政王的肩膀,难受得抬不起头来。

  今天的情景和月老庙有区别吗?

  没有。

  被带着飞,摄政王的速度大概是钱世成的三倍,头昏目眩,旁边还是有血。

  楚昭游没有心思去管谢朝云了,他挥了挥手,直接吐在了摄政王身上。

  他肚子很饿,其实没吐出什么。

  萧蘅居然没有推开他,还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他横了眼谢朝云,对他把楚昭游带走却没有保护好他感到不满。

  “你自己看着处理。”

  现场最大的疑点是,楚昭游为什么提前知道。

  但看摄政王和陛下现在的脸色,没有人敢上去问。

  萧蘅的衣服被淋湿了些,很是冻人,楚昭游吐完,嘴巴往他另侧肩膀抹,很干净。

  然后嫌弃地离摄政王远了些。

  楚昭游缓了口气,欲盖弥彰:“你身上有点凉。”

  萧蘅微怒,又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回想了下楚昭游看谢朝云的眼神,又眼巴巴地赶来救他,差别待遇让摄政王暗暗憋闷。

  楚昭游被马上送回了宫,他其实吐次,就不是很想吐了。

  可能他救了摄政王的好兄弟,萧蘅对他比较关心,于是他假装卧病在床,时不时表演个干呕,以此躲过了萧蘅的多次问话。

  他得好好想个提前预知的借口,最好先从萧蘅嘴里套出关于吴氏的消息,他结合着编,不容易露馅。

  切都进行地很顺利,萧蘅问不出话,就会没话找话跟他汇报进度。

  楚昭游脑瓜灵活地跟着改变剧本,两天后,他觉得差不多了,等摄政王来审他。

  十月初,福宁殿烧上了地龙,楚昭游嚼着酸梅,信心满满。

  朕冰雪聪明。

  但隐约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楚昭游眉头皱,掐着下巴使劲想了想,点头绪都没有。

  完了,朕好像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孕那什么。

  楚昭游: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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