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苦 伸出手抱了抱他。_骗了纨绔世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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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苦 伸出手抱了抱他。

  此言一出,姜玖琢有点坐立难安。

  倒也没说错……有时候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谁跟着谁。

  而且就昨晚上,他明明自己病着,还给自己削了桃子。

  啊。

  姜玖琢这才想起,那个桃子本来是为了感谢陆析钰要削给他吃的,但最后好像全都到她肚子里了。

  可是还不是他先……昨日旖旎再现,姜玖琢更加无所适从。

  瞧见小姑娘如坐针毡的样子,陆云清给陆析钰一个眼神:“你主动点是吃了什么大亏了?”

  “是,不吃亏,”陆析钰话里有话,“主动点当然不亏,亏是吃在别的地方……”

  他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声。

  只见身旁的人突然站了起来。

  陆析钰顺着她的起势抬眼,那涨红脸的模样似是下一刻就要生气,他嗓子很自主地提前痒了起来。

  可还没咳出声,身边的人就已经伸长了手,越过他眼前——够向桌子中央的那盅当归生姜羊肉汤。

  此道药膳,温中补虚,兼补兼温。

  汤本清淡,但姜玖琢还是撇了油,特意没舀羊肉。

  盛了一小碗后,把碗轻轻地放到了他的面前。

  陆析钰一愣,垂眼停顿半分。

  “给我的?”他笑问。

  姜玖琢撇开眼没理,明知故问。

  没得到回应,他那半真半假绷着的脸却化成了懒洋洋的笑意:“还记得我不吃肉?”

  不依不饶的,姜玖琢被他问得不好意思,干脆隔着衣料强硬地捧起陆析钰的手,贴上汤碗。

  指尖碰到那碗温热氤氲的清汤,陆析钰勾起的嘴角弧度更大,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把那些吃亏的话都一并咽了回去。

  见状,陆云清掩着嘴笑出了声。

  姜玖琢有些慌乱地回头,恍然想起自己嫁进了亲王府,方才的行为在长辈看来定是显得太出格了。

  陆云清扶着袖子给她夹菜,眉眼带笑:“你还没嫁进来之前,我偶听人说姜家二小姐个子娇小、脾气却凶,你倒真是能治住定之。”

  姜玖琢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坏话,有点紧张地踢了一脚陆析钰。

  踢完才想起来,这个人踢不动。

  她刚要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浑水摸鱼,却听边上人又有了反应:“所谓相由心生,阿琢这样可爱的,就算脾气再凶,又能凶到哪里去?”

  陆析钰手指摸过碗沿,对上她的眼,笑道,“外头那些人都是眼神差了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7页陆云清本就没想说什么,听罢笑着带过了这篇,连着请大夫的事也忘到了脑后。

  姜玖琢低头默默地夹起碗里的菜吃,发现他的油腔滑调有的时候着实格外管用。

  她低头夹了一口、又夹了一口、再夹了一口……却不知怎么,升起了嘴角。

  她听惯了别人说她不好惹,就算在家也总被说没有女子的样,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可今日她头一回被别人直白的夸,来来回回的夸,她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高兴。

  陆云清替她夹的菜被她几口吃完,没几筷子,碗里便空空如也。

  吃到一半,安亲王身子不适,陆云清提前离了席。

  屋里只剩两个人,姜玖琢夹起一块肉,有些心不在焉。

  陆析钰瞥见她神色,勺子一下一下搅动着碗里的汤,缓缓道:“我在府里躺了半天,精神也养得差不多了。”

  闻言,姜玖琢转头看他手臂,早上去买的药,她也亲眼看他用上了。

  她又转回头,一安静下来,便再次发起了呆。

  直到陆析钰继续刚才的话:“所以你快些吃,吃完随我去刑部。”

  姜玖琢手微颤,肉从筷子间滑下。

  刑部,文宇关押的地方。

  走下石梯,便是刑部大牢。

  陆析钰合上扇子,轻轻一指,便有狱卒惟命是听地将长长暗道中的小窗一扇扇推开。

  空气从外面灌了进来,壁上烛火随之跳跃闪烁,阴风吹动森森路,却也一并消去了姜玖琢丝丝缕缕的不适。

  姜玖琢跟在陆析钰后面,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陆析钰和顾易以外的官场人有接触。

  要见人比想象中要容易,刑部的人对他很客气,一切都很顺利。

  望着陆析钰瘦挺的背脊,姜玖琢忍不住想,她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初见他时,只知道他风流、不正经、还有病弱,集齐了她最不喜欢的特征。

  可慢慢地,发现他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风流。

  或者说,他的风流,不是她讨厌的那种。

  而今天在刑部,她又见到了他正经的样子,那是和往常都不一样的感觉,周身散着若有似无的冷意。

  唯有那如瀑黑发衬托下的惨白脸庞、瘦到仿若能见骨的纤细手腕让人相信,他的病弱是真的。

  铁锁和牢门的敲打声打断姜玖琢的神思,她顿住步子,不敢再往下走。

  她木然地望向牢中身穿囚衣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2页/共7页人,对上那双空洞中透着绝望的双眼。

  陆析钰听不见身后动静,亦没喊她,先行走了进去。

  文宇的眼神从姜玖琢身上移开,与来人打招呼:“久闻世子之名,终于得以一见。”

  陆析钰拿出一如既往的纨绔做派:“哪里,陆某才是久闻文公子之名,在知道任慈每月杀一人的情况下,借此手法浑水摸鱼地杀了任慈,佩服、佩服。查到任慈的时候,陆某差点都要怀疑他是畏罪自杀了。”

  “更别提最后还能狠心把一个那么相信你的人推进那鬼地方。”他特意在最后补了一句。

  姜玖琢今日没有佩剑,抠着手指看了陆析钰一眼。

  文宇笑了笑:“世子说笑了,我做的事,世子不都查出来了。”

  陆析钰毫不谦虚地点点头,对一个在牢中的人问道,“有幸把文公子送进来,在这里可都还习惯?”

  文宇并不恼怒他若有似无的嘲笑,他走到牢中央的桌边,不修边幅地坐下:“没什么不习惯的,第二次进来了,一切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能亲手杀了任慈身边的那条狗。”

  姜玖琢心里一紧,迟迟没有踏进牢中。

  恶人活了那么久,理当得到惩治的,她不明白,自己是不是错了,又或者是文大哥错了,又或是很久之前没能拨乱反正的人的错。

  牢门与牢中短短几步的距离无限延长,还没走,便觉得好远。

  在这牢中,只有一人很是满意这距离。

  陆析钰慢悠悠地走到文宇身边,弯下腰来,用扇子隔开姜玖琢的视线:“陆某替文公子断了他两根手指,文公子想的话,我也能把他带来,给你一个杀他的机会。”

  在文宇的耳边,陆析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文宇抬眼看向直起身的人,不屑地笑了一声:“凭什么?世子想从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身上得到什么?”

  陆析钰掀了衣襟在桌边坐下:“也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任慈和十年前峪谷关那场大战有什么关系?”

  文宇突然皱眉:“峪谷关?”

  姜玖琢猛然抓住衣摆,紧张起来。

  峪谷关大战?

  十年前,峪谷关前有逆党、后有内患,是大周存在至今最惨烈的一场战役,虽然最后赢了,却成了人人都不堪再提的过去。

  祖父说过,那一年的大周,一蹶不振的人太多了。

  可他怎么会在这时提起这场战役?

  文宇问出了姜玖琢心中所想:“你为何会觉得任慈和峪谷关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3页/共7页之战有关?”

  这么两个问题一出,陆析钰便能判定文宇并不知晓其中内情,自己拿出了文宇最在意的筹码,他没有道理在此时装傻充愣。

  他既不知,陆析钰无意多说:“文公子自己想吧。”

  文宇一心杀任慈,根本不会在意任慈杀了谁。

  可此时提到峪谷关,把那三人的名字在心中一过,他倏地站了起来:“当年云逸城守城兵、当年长峪城的县丞、和当年……长云双城的第一雄关峪谷关的农都尉。”

  陆析钰没理,走到姜玖琢身边:“你可有话想与他说?”

  姜玖琢僵硬地站在那里,她一直当任慈和这些人是有私仇,却没想过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可容不得她多想,姜玖琢终于走进牢中,走到了文宇的面前。

  这一次,她手上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缓慢,生怕文宇会漏掉半个字似的。

  自从知道她哑病好了后,文宇很久没读她的手语了,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他一字一字地译出她的动作:“我收回那夜、说的、所有话。”

  姜玖琢放下手,用力抿了抿唇。

  她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要问文大哥,可到了最后,她还是不忍心问。

  小小的个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姜玖琢忍住情绪背过身,影子由长渐短、由短渐长。

  文宇盯着那离了光便不见了的影子,叫住了她,“玖琢,我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

  姜玖琢走至牢外,身子一颤,回头。

  文宇看着她道:“我这一生只爱过小敏一个人,我这个人没什么抱负,后来每一步都是小敏在我身后推着我,可有天我回头时,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背后的人,那我……凭什么不能为了她做出一点豁出去的事?”

  姜玖琢握紧了双手,眼眶鼻尖酸涩不已。

  此时此刻,说什么好像都不合时宜。

  陆析钰瞥到她红透的眼眶,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文宇一步步朝她走去,伸出手。

  陆析钰蹙眉,微微侧身,挡住她一半的身影。

  文宇笑了笑,收回想要拍拍她头的那只手,说道:“但你也没有错,玖琢,错的是这个世道。”

  错的不是旁人,错的是这个无人拨乱反正的世道。

  所以以恶制恶的他,又有什么错?

  陆析钰缓缓抬眼,与文宇的目光在半空有一瞬的停留。

  良久,文宇退回了牢中,摩靡着脸侧的疤缓缓说道:“世子那么想知道任慈到底和当年的事有什么关系,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4页/共7页何不亲去小佛城看看?我进不去,世子总是能进去的。”

  从刑部回府的路与平时沿着流光河那条路不一样。

  姜玖琢和陆析钰走在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花水楼、著风楼、一切繁华都浮在天边,只能看到远处亮着的顶楼。

  陆析钰很少见人的情绪那么好看透,开心、害羞、生气、还有她现在的低落。

  他望了周遭一圈,主动挑了个话头:“你可知花水楼因何而建?”

  姜玖琢回神,用手语答他,原是国宴之所。

  但何时建成的,又是因何而建,她好像很少听人提起过。

  陆析钰垂下眼,面上看不出喜怒,淡声说道:“峪谷关之战死伤无数,血流漂杵,而花水楼便是那战之后建成的,先皇说希望站在花水楼高高的楼顶上就能瞧见归家的兵将,可是你猜他有一日带着人爬上花水楼顶的时候怎么样了——?”

  前半段还是正正经经的,到了最后一句时,他忽然莫测地凑近了些,把尾音放得又轻又慢,吊足了人的胃口。

  姜玖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那个皇帝啊,上楼的时候滑了一跤,差点没把半条命给跌没了!”陆析钰说着,放纵地笑了起来,“阿琢,你说好笑不好笑?”

  “……”

  姜玖琢这才反应过来,略带犹疑地看向他,莫非是在逗她笑?

  陆析钰对上她黑黝黝的瞳:“不好笑吗?”

  姜玖琢没点头,也没摇头。

  心里想得却是,不好笑,真的很不好笑。

  尤其是在僻静的街上议论先皇的丑事,而且这丑事听上去还很荒唐,她合理怀疑这就是陆析钰瞎编的。

  说无聊笑话的人还津津有味地回味着他的故事,姜玖琢却忽然吸了吸鼻子。

  药味。

  一抬头,亲王府就在前面。

  恍然间,姜玖琢这才明白过来一到亲王府就生出的怪异感出自哪里。

  嫁进府的那日,还没进到亲王府她就闻到很重的药味,遇上陆云清后这味道更加浓重,反倒是进了新房,药味是最淡的。

  这也是为何她昨晚能敏锐地闻出那血腥味的原因。

  但很快她就从陆析钰那里得到了解释。

  陆析钰见她翕动鼻尖,侧头问:“闻不惯亲王府的药味?”

  姜玖琢点头,指指他,又摇头。

  亲王府的药味很重,但他待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很重的药味。

  陆析钰不以为意:“所以我总爱在著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5页/共7页风楼不务正业,当归、生姜、山药……亲王府一年到头吃的都是药膳,这吃久了人身上也都是药味了,我实在是吃厌了,便好心把药膳都留给了病得我那病得更重的父亲。”

  待在府里就已经就被熏了一身药味,再这么吃,跟真成了个病人似的。

  说着说着,陆析钰也觉得没意思,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装病、一个装哑,演得是出互相诓骗。

  “阿琢,”陆析钰转头,“世人多喜欢戴着面具,有的面具是为了活着能轻松一点,而有的面具只是为了前者的头两个字。”

  ——活着。

  姜玖琢秀眉蹙起,不懂他为何说起这个。

  陆析钰不解释,顺着问下去:“万一有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个身子挺好的人,你会怎么样?”

  姜玖琢转头,比了个“挺好”的手势。

  陆析钰挑眉,有点意外这个答案,甚至起了反思自己的意思。

  只不过很快,就见她面无表情地比划了一句——“这样我狠狠打你一顿也不会觉得愧疚。”

  姜玖琢认真的表情很好地震慑住了陆析钰。这么一比较,陆析钰有一瞬产生了自己很温柔的错觉。

  沉默半晌,他到底没忍住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咳喘起来,微微驼背拍了拍心口:“我是说‘万一’,‘万一’而已。”

  姜玖琢没理他,思路清奇地开始思考,如果她装哑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也让他打一顿?

  陆析钰还在颇为委屈地感叹:“其实我也不想一年之中,半年都是病的。可身不由己之事众多,没几个能逃得过,真是让人苦恼啊……”

  说话人拖腔带调,像在说玩笑话,姜玖琢不自觉慢了步子,垂眸去想,还有点像在对她解释什么。

  想得过于专心,两人走至亲王府门口,姜玖琢一个没察觉,撞在了陆析钰的后背上。

  她捂着脑门踉跄后退,仰头。

  清月之下,陆析钰渡着银辉,缓缓转过身来,笑道:“阿琢,众生皆苦,谁能自渡。”

  那笑,似带着涩。

  这大概是姜玖琢看过,陆析钰最认真的样子,认真地笑,认真地说话,认真地告诉她——众生皆苦,无人能自渡。

  可没人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便听过这句话了。

  患了哑病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因为说不出话而害怕,可大哥那句永远哑下去始终在她脑中挥散不去。

  后来每每太医来诊治时,她都会窝在床角,自暴自弃地用手指在床上画两个字:不要。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6页/共7页那时母亲和父亲又急又气,却什么办法都没有,没人能救得起一个不想好的人。

  直到祖父风尘仆仆地归来,又在几日后再次匆匆带兵出城前,不放心地问了她一句:“那我们琢丫头想要什么?”

  那晚她始终没有给祖父回答,因为她哭了,哭得那么无依无靠,她想要和睦美满,想要开开心心。可最后,她却只是在宣纸歪歪扭扭地写下:为什么这些事都落在了玖琢的头上?玖琢难受。

  还记得祖父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此生唯一一次违反军令的行为,未作通报将自己偷偷带入了军中。

  祖父的部下忠诚无比,心照不宣地没问其中缘由,一路都将她保护地很好。

  她不过在营中待了几日,就被祖父安排送回将军府,只是走前,祖父带她去看了伤兵营里的那些哀嚎不断的人。

  “玖琢,祖父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也没本事治好你的哑病,唯有带你来看看这里。”

  “他们中最小的不过十二岁,他不想当兵,却为了给重病的祖母治病不得不入了营,年纪最大的五十岁了,他的三个孩子都死在战场上,现在只剩他一个了,还有他……”

  “玖琢,这世上之人,不过是各有各的苦。”

  从那之后她好像就开始好好吃药了。

  而那晚的月亮,也和今日一样亮。

  盯着空中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姜玖琢不放弃地想,如果真的像祖父说的那样众生皆苦,那她希望自己和大家都能少苦一点。

  再低头时,陆析钰又像以前那样不正经地笑了起来,轻声细语地问:“在想什么?”

  夜风扬起眼前人垂下的黑发,姜玖琢却觉得,这道身影如此寂寥,好似本不属于这世间之人。

  幽幽药香中,她往前一步,伸出手抱了抱他。

  很轻很软,一瞬即离,却是她第一次主动。

  陆析钰抬起的手悬在半空,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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