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页_浪里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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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页

  喻姨笑眯眯地扶着喻微哥的肩膀,环抱着喻微哥,坐在沙发上亲昵地吻他耳垂。沈斯容的母亲见怪不怪地抱着沈斯容坐下来,茶几上一片狼藉。一次性注射器和酒瓶子混杂地堆在一起,散发出一种腐烂甜糜的艳情气息。

  沈斯容的母亲也不嫌弃,权当看不见,只是笑笑地和喻姨说着话儿。

  仰在沙发上的女人穿一件香槟色真丝浴袍,带子半系不系地耷拉在腰间,胸口一片雪腻,脖颈处有连绵的嫣红痕迹。她不断交叠着自己细长的双腿,眯着眼睛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咯咯地笑出声来:“阿乔,你看,微微的嘴巴像不像他了。”

  阮乔看着她发疯,心里发疼,语气却全然纵容:“不整形的话,也是很像的。”见她脸色一变,又立刻补充道:“整了便更像了,容容看得细致,自然是没差的。”

  喻容容面色松下来,眼角眉梢尚有得色,骄矜道:“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他长什么样儿,我还能记不得?就单说这嘴巴,传笙哥天生笑唇,看着多漂亮,这孩子偏生随了我,一副吊死寻丧模样。”

  她恨恨地那眼睛剜了喻微一眼,拿手指甲去拧他的眼皮,眼科医生查沙眼一样挑剔地看着,冷嗤道:“若不是看着实在像传笙哥,我早掐死他了。”

  阮乔见她动作粗蛮,刻意好声劝道:“宋哥一直等着你呢,前些日子我还见着他,还住在你们之前那老楼里呢,一直没挪窝儿。”

  喻容容怪异地瞟了她一眼,安静了好一会,忽然尖声道:“宋传笙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等着我?他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我看他漂亮,便养着玩玩儿,老了便一脚踹死,没的碍眼!”

  阮乔试探一番,见她和往常无异,心里舒坦了不少,淡笑道:“是了,养着玩儿的物件罢了,倒也当不得真。”

  喻容容沉默许久,突然歪着头阴恻恻地笑起来,喃喃道:“......宋传笙真个不是东西,我把他当男人看,他转了脸子就去搂兔儿爷,烂屁股的赔钱货,不知死活的腌臜东西......”

  她说着,越发切齿起来,泪珠子蚌珠儿似的往下滚,拿自己做了长甲片的手狠命扇着身边那人的脸,怨毒道:“叫你喜欢男人......白长二两肉的烂货......滚,滚出去!滚!滚!”

  喻微面无表情地往楼上走,脸侧发面馒头似的鼓胀起来。

  阮乔给喻容容揩着眼泪,柔柔地哄着她,帮着她骂姓宋的不是男人,心里却愈发顺意。

  她这小妹妹从小脑子就不大正常,爱上人了,和家里断个干净也要追着那穷学生跑。藏在筒子楼里几个月,竟怀了个孩子出来。她心里气不过,心道男的哪有不偷腥的,暗地叫了人跟着宋传笙,却得来意外收获:这人高中时候,有个搞同性恋的男生爱着他,一直悄悄地追着他,如今就住在喻容容家楼下。

  天赐良机。阮乔大喜过望,设了个巧计便把两人搓弄到一起。同学聚会所有人都在劝酒,便没人注意到一人杯子里掺点东西。大小姐上晚班回来,见楼道里两个鬼鬼祟祟的高个儿影子纠缠着晃,大肚子一下子撞在扶手上,惊怒下却认出是自家男人,登时两个眼睛向后一翻,扶着肚子直直坐在地上。阮乔好巧不巧地及时赶来,把她的小妹妹送到医院里。喻容容生产了整整一夜,阮乔穿着隔离服,湿着眼睛陪她整整一夜,心里恨死了那个让她受苦的男人。

  阮乔心知喻家大小姐性子烈得很,受了这般委屈定不会轻饶了那人。谁知她醒转过来却只句不提宋传笙,只是养好了身子,带着孩子回了本家。宋传笙多次赶过来想见她,被阮乔一句话堵死了:你倒想她再死一回。

  她看着喻容容回了本家,跟着父亲从头学起,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没有哪家的名媛有她这般能耐,辗转于各路人马之间,眼界广博嗅觉灵敏,每次站队都站得很明智,硬是把日渐衰颓的老派世家一点点撑住了。

  可惜好景不长,她放在本家教保姆带着的孩子一日日长大,眉眼容貌渐渐显出宋传笙的模样了。长到十五岁那年,坐在餐桌前垂眼喝粥的样子,几乎让喻容容以为自己回到了那间破旧的筒子楼里,看着宋传笙一口口吃早餐。

  喻容容开始吸东西。她夜里时常落泪,吸东西让她心里勉强好受一些,有时还能忘记痛苦,短暂地快乐一下。

  她打开了儿子的房门,恹恹地靠在门上,冲床上熟睡的人吃吃地笑,慢慢走过去躺倒在他身边,很疲倦又很快乐地说道:“传笙哥,原来你在呀。”

  阮乔发现喻容容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有瘾了。她几次想令她强制戒断,看她苦苦求情,又狠不下心,见她和儿子亲昵无常,几次阻挠,却被喻容容拒之门外。

  她渐渐觉得无所谓起来,容容高兴就好了,随她呢。喻容容大学专业便是生物制药,对这东西合该是有分寸的,也犯不上过于操心。她一向宠着这个小妹妹,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不喜欢上别人,便是最好了。

  阮乔万万没想到,喻容容竟然死在她自己亲儿子手里。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在母亲怀里一日日长大,手段竟然这样狠毒。她心里恨,却奈何不了喻微,喻家独子,喻容容唯一的儿子,喻家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她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自己的儿子也渐渐长大了,虽是商业联姻生下的孩子,却格外聪明漂亮。说的自然是大儿子,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叫人了。她心里惊奇,愈发宝贵起来,喻容容之前给孩子起了个名,叫斯容。一是同样叫着“容容”很好听,二是寓意也好,诗经里《振鹭》有一句“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取白鹭意象,琢磨起来也漂亮,便定了下来。

  沈斯容小的时候,喻容容偶尔神志清醒的时候,便会带着喻微和沈斯容一起出去玩。也只有这个时候喻微眼睛里才会明亮一点,脸上会有些笑模样,他待沈斯容像待自己亲弟弟一般,很是喜欢。

  阮乔有时叫着自己儿子的小名,常常想起自己的小妹妹来,人一点点变老,心思也踏实下来,只老老实实做着母亲,操持着沈家家业。却不想有一日喻微竟把念头打到自家孩子身上,登时勃然大怒,亲自与喻老太太说了清楚,让她管教好自己的外孙子。

  她不知道这事情却全是自己儿子一手计划的。沈斯容身上没什么随母亲的,偏生随了这一肚子的好谋划。

  沈斯容半夜睡醒过来,愈发怀念起那个时候的喻微哥来。

  他的脑部神经异常亢奋,他感到一个美妙的蓝图正在他的眼前铺展成型。

  第50章少年

  火伞高张,焦金流石。

  周五早上的时候,郑小舟洗完漱晃到一楼去,看到喻微系着鹅黄色可达鸭围裙,正在厨房里散散地站着。

  他脊背的线条很舒展,在晨光中茸茸的一笔,模糊地延伸到脖颈。喻微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这样自如的,好像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做饭也好开车也好,手握画笔也好,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底图,他想怎样做都可以。

  天生的上位者,经年累月的好底气,漫不经心到了骨子里。

  “饿了?”喻微侧过头看他一眼,把稠香的紫米粥盛出来。郑小舟走过去帮忙,把他们的早饭端到餐桌上。

  “你这围裙挺好看的。”郑小舟一边毫无形象地吸溜着滚烫的米粥,看喻微慢条斯理解开围裙带子,没忍住,揶揄了一句。

  喻微皱眉看他,责备道:“凉一些再吃,太烫了对食道不好。”

  郑小舟嘴巴快的很,吃烫食吃惯了,根本不听他话,一口口吸溜地比谁都来劲。吃饭间仍不忘揪着他围裙说事:“挺好看的,怎么不穿着,正好当围嘴儿了。”

  喻微把椅子挨近了他一点,坐下来慢慢吹着粥,凉了一点就往郑小舟嘴边一送。郑小舟下意识地含住了汤匙,反应过来后老脸一红,一口粥咽下去呛了个半死。他咔咔地咳了好一阵,眼泪汪汪地怒视喻微,恼道:“有病啊!我又不是没长手!”

  一只手伸过来给他揩去鼻尖的粥粒。郑小舟愣生生地看着他行云流水一套动作做毕,又去吹第二口粥,气得脖子都红了。三两下扒完自己碗里的粥,跳开三丈远警惕地看着餐桌旁的人,威胁道:“你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啊。实话告诉你吧,讨好我也没有。你那天和个神经病似的吓唬我,这事儿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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