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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实在不必行此大礼

  秦菜在沙发上没躺多久,突然作了个梦。梦里是一处十字路口,时间是晚上,小雨霏霏。一辆银白色轿车行在路上。

  “呸。”驾驶员突然伸出头吐了一口痰。

  随后一辆泥头车直冲而来,有白色的东西高高抛起,噗地一声掉进了五十米外一个圆形的黑洞里。

  秦菜犯贱,伸头想去看那是神马。脑袋往黑洞一贴,正与飘浮在污水里的人头四目相对。

  秦菜尖叫一声,当场吓醒。她还狐疑——擦,难道这个血淋淋的故事是要教育我们,请勿随地吐痰?

  经验教训还没总结完毕,正好外面有人敲门。秦菜在门外鼓捣了半天——她还是不会开门。门外的吕裂石等人也是哭笑不得,他们总不能撬门进去吧?

  没办法,只得唤了门卫过来开门。

  房门打开,秦菜一张脸通红。好在吕裂石并没有说什么,仍是一脸严肃:“先至大人,请先去办公室吧,左队长有事找您。”

  秦菜哪里知道什么左队长右队长,但吕裂石让她过去,她也只有过去。办公室在八楼最后一间房,吕裂石推开门,里面有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秦菜被吕裂石领到办公室之后,坐在黑色的真皮坐椅上。那椅子太软,一坐就陷下去了大半个屁股,秦菜吓了一大跳。幸好坐得比较小心才没有出丑。

  她一坐下,男人就站起身来,恭敬地递上名片:“秦小姐,”他显然也不习惯这破地方的称呼,“我是刑警队队长左力魁。”

  秦菜点头,心里却犯嘀咕——你一个队长不抓贼,找我干啥?

  这左队长却显然是有高人指点,他小心翼翼地道:“秦小姐,不瞒您说,前几天建设路第二个红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死者遗体少了个头,一直到现在也没找到。我们想请您……”

  他左右思量,显然觉得“算一下”这种封建迷信思想不大适合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来。好在他反应快:“请您帮忙看一下。”

  秦菜自然是看吕裂石,吕裂石暗暗松了口气——他打探过秦菜的来处,是个偏僻的小村镇。这丫头又是个半大孩子,能有什么主见?

  如今秦菜可谓是把他当成了主心骨,他面上带笑:“先知,秩序在这儿也麻烦了政_府许多,如今既然警队有事,您就帮帮忙吧。”

  他都开了口,秦菜焉有话说?

  秦菜是个实诚的娃,立刻就说话:“车祸的地方是不是个十字路口?”

  左队长点头,秦菜还是细心:“出事的车是不是一辆银白色的轿车和一辆泥头车?”

  左力魁神色越来越严肃:“确实是一辆宝马6系炫银跑车,难道肇事车辆竟然是泥头车”

  左队长心下诧异,建设路那一段没有摄像头,旁边有工地在开工,经常有泥头车来往不绝。而事发当时又是凌晨时分,没有目击者。

  他虽然经人指点求到这里来,但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事还是不大相信。且指点他找过来的前辈也没细说这地方的来历,是以他还以为是个算命馆之类。

  正等着秦菜掏出铜钱、龟壳或者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掐算一气呢,冷不防听秦菜道:“右边有个下水道口,你把井盖打开,脑袋应该在里面。”

  左队长将信将疑。实话说,这次车祸的死者家里颇有背景,上头下了硬指示要马上找到头颅,他这才托了许多门路找过来,但这丫头一句话就确定了?

  他轻声问:“秦小姐……不用再卜算一番?”

  秦菜无语,吕裂石已经起身送客了:“既然已有结果,左队长请吧。”

  左力魁站起身,本来还想再问,吕裂石已经将他请出了办公室:“左队长,这些事情本来我们不应过问,只是老夫不忍因一颗头颅让你背个处分,用逝者为难活人。其余抓人破案是你的份内事,就请不要为难我们先知大人了。”

  他掌秩序大权多年,何等奸滑的人物。左队长还没开口,他已然知道这个人想问肇事车辆的事,故先出言封住他的嘴。

  左队长也不知该不该信,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到头颅比较要紧,他也匆匆忙忙地告辞而去。

  左力魁离开之后,吕裂石在打量秦菜:“先知辛苦了,先行歇息吧。”

  秦菜莫名其妙——天天歇息,她都快长蘑菇了:“我不累。”

  吕裂石微怔——以前但凡先知窥探天机之后,往往都疲累不堪。不过想着秦菜刚刚被找回,也许精力旺盛。他也没有多说。

  秦菜无所事事,又去到九楼。下层,吕凉薄还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看书,他似乎一直在那里,不曾片刻移动。

  秦菜甫一走近,他就站起身来:“先知。”

  秦菜略略点头,随即想起点头他也看不见,又开口道:“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吕凉薄,好在他看不见,无形中减去了许多压力。她在吕凉薄身边坐下来,翻翻他的书。

  这吕裂石对自己儿子还是比较用心,他的书全部是找专人刻的盲文。以方便他用手“阅读”。

  秦菜随手拿起一本书,发现是《相理衡真》,不由笑了:“为什么看这个,你要算命吗?”

  她的声音让吕凉薄放松下来:“我是个瞎子,算命也算是一门手艺。”

  秦菜被逗乐了:“吕叔难道还养不活一个儿子吗?”

  听她提到吕裂石,吕凉薄语声微冷:“他是他,我是我。”

  秦菜点头:“还是个挺有自尊心的瞎子嘛。”

  吕凉薄竟然笑了一下,他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酒窝,如果不戴墨镜,肯定是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先知今日很闲。”

  秦菜伸了伸懒腰,许是吕凉薄看不见的关系,她觉得在他身边特别轻松:“我每天都很闲。自从来到这里就连袜子都没有洗过一双。那个大妈也不知道是谁,天天都帮我把牙膏挤好,恨不得把脸也帮我洗了。”

  吕凉薄终于笑出声来:“这样无忧无虑,也很好吧?”

  秦菜伸了伸懒腰:“也许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恐慌。”

  吕凉薄点头,这话再没有谁能比他更感同身受:“你可以多看点书,时间久了,恐慌也就没有了。”

  秦菜深觉有理:“我房里好像也有个大书架,晚上回去看看有些什么东西。”

  “嗯。”瞎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继续低头摸书。

  秦菜又坐了一会儿,她也说不上对吕凉薄是个什么感觉。但见到他总是不由自主想到那个梦。女儿总是爱俏的,吕凉薄虽然瞎了,但好歹总比楼上那个玉雕好吧?

  至少他是活的!

  可是现在,她名义上真的是那座玉雕的妻子。她叹了口气,多思多愁苦,不如多看点书。

  她下楼回房,结果尴尬了——半天打不开门。她不好意思问人,只得去问九楼的瞎子:“呃……那个门,怎么开?”

  吕凉薄面色如常,径自起身,拿好他的探路棍。秦菜本着“尊重残疾人”的思想,伸手扶着他,有台阶自己走在前面。吕凉薄能凭她的身高感觉台阶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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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里他熟,一路行来倒也没遇上麻烦。秦菜还得意:“怎么样,我这个领路人不错吧?”

  到底都是半大孩子,他也笑了:“嗯,小艾也是这样领路的。”

  站在秦菜房间门口,吕凉薄摸索了一阵,终于打开了旁边黑色的盖子:“这是指纹锁,用左手食指按在这里就行了。”

  秦菜将信将疑,伸手过去一按,门果然应声而开。她惊奇不已:“真先进!”

  吕凉薄转身要走,秦菜又攥住他:“等等,里面怎么开呢?还有哇,我浴室的花洒不出热水。”

  这么糗的事,她在吕凉薄面前说出来却十分自然,吕凉薄竟然也完全没有嘲笑的意思。他只是有点为难:“我对你房间不熟……”

  秦菜忙扶着他进门,将他的手放到锁上:“这里这里。”

  吕凉薄又摸索了一阵,她的门是三重密码锁,里面开也复杂一些。他慢慢演示给她看。

  秦菜也不笨,两遍就明白了。然后又扶着瞎子去浴室。

  这是太阳能热水器,用电为辅却整天保温的。他先教她设定温度,再设置花洒的出水温度,最后教她调冷热水。

  演示了几遍,秦菜觉得自己会了——她伸手拧开花洒,水兜头而下,将吕凉薄淋成了落汤鸡。

  吕凉薄默默地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水迹——热水。

  秦菜脸上发烧,好在吕凉薄看不见,她就自动释然了:“咳咳,本先知能用上热水,你功不可没。这第一次出的热水就赏赐给你享用吧。”

  “……”吕凉薄沉默半晌,“谢先知赏。”

  话落,他便准备走出这个地方。但浴室内地板砖本就滑,现在又全是水,他视物不便,冷不防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秦菜受宠若惊:“爱卿请起,实在不必行此大礼……”

  吕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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