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捉虫】_知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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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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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尔溪说可以用药给娄老太续着便真给她提着气,一连几日下来,老太太虽然气色依旧很差,话也说不出,却还是能保持片刻的清醒,偶尔还能下地走一走。

  瞧着是朝好了,但张尔溪却也说了,这般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日子久了,虚不受补,恐反弹得更为严重,倒时便药石无医了。

  也就是说,娄老太这命横竖都留不住,只是早或者晚罢了。

  因此,娄穆清更为小心谨慎,愈发珍惜和老太太相处的日子。

  韦氏屋里,莫兰将一篮子橘子放在了桌上,“喏,我家乡的橘子,上次说过的。”

  “尝尝?”她挑了个长相最喜人的递给韦氏,“比你们中原的甜多了。”

  黄橙橙的橘子仿佛在散发着金光,一看就是掐尖儿的。

  莫兰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得韦氏不得不接下,并当着她的面剥了皮,送到了嘴里。

  “如何?”

  橘子果然汁多肉美,鲜甜可口。

  “不错。”韦氏不吝赞美,神色却很淡。

  “怎么?心情不好?”莫兰单手一撑,顺势坐在了桌上,“老太太这命总归是吊不住的,你何必担心?”

  “不若好好想想该怎么养儿子。”

  “养他与旁人的儿子?我可没这么好心。”

  “哦?”莫兰来了兴致,话还未问出口就被韦氏极冷的眼神压了下去。

  欸,少主说过,每个人都有不想多说的事情,问多了兔子也会咬人。

  算了。

  于是,她话锋一转,“若夫人实在忧心,不如寻个机会让我去帮你了~结~了~”

  “这般有张的江湖游医看着,若老太太骤死定不寻常。”韦氏挑拣着篮中的橘子,“我只要你保证老太太指认我和娄舜兮。”

  当时出手狠急,韦氏不敢保证娄老太清醒后会不会有所察觉。娄穆清这姑娘对她祖母比自己都亲,若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怕是会坏事。

  “好办。”莫兰挑着眼看她,“只不过你家这大小姐盯得有点紧啊~”

  韦氏挑挑拣拣已寻出了许多橘子,她从柜子里拿出个琉璃果盘,“这橘子也叫穆清来尝尝吧。”

  莫兰颇有兴味地挑了下眉,少主果然没说错,这娄家内的院真是有趣得很呐~

  夜,宁心殿。

  淳于澈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双手捧着一碗散着热气的参茶。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男女皆是典型的西域长相,卷曲的长发、立体深邃的无关,无一不宣告着他们与大烨人的不同。

  “少主,夜深风凉,您不若进屋歇息着罢。”女子开口,如夜莺啼歌,带着惑人的腔调。

  淳于澈浅笑着远眺,“达雅,你瞧瞧这夜色,多美啊……”

  今儿白日天晴,夜晚确不复往常那般阴暗,却也是无星无月,漆黑一片。

  达雅和赛蒙对视一眼,都不明白淳于澈的意思。

  “达雅不明。”最后,她半跪了下来,讷讷地开口。

  她俯在淳于澈的轮椅边上,像一只乖巧的喵咪,漂亮的眸惴惴不安。

  淳于澈一伸手便能摸到她的脸颊,骨瘦如柴的手顺着达雅光滑的皮肤游走,最后在她的下颚处停留,真如逗小猫般轻挠着。

  达雅配合地仰起头,眼也眯了起来。

  夜风尚有些刺骨,将淳于澈耳边的发丝轻柔地撩起,如情人耳语。

  “你们都退下吧。”他好似真的听到了什么密语,戛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退下去,藏起来。”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藏好了。”

  赛蒙和达雅悄然对视,不约而同地开口,“是。”

  话落间,二人便已消失不见。

  淳于澈缓缓闭上眼,俨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渐渐地,他的面容更加放松,呼吸也变缓了,头斜靠在椅背上,好似睡着了。

  淳于承来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瘦小的人撑不起宽大的衣袍,整个人缩成一团反倒是被衣裳罩住了,可怜又落寞。

  “为何不进去睡?”淳于承知道他没睡着,一撩大氅,在轮椅边上的石梯就地坐下了。

  “等你呀,皇兄。”淳于澈依旧没睁眼,他的声音又软又黏,就是只无害的小羊羔。

  然而却也只是看起来像。

  “你倒是知道本王要来。”

  “臣弟这点小伎俩,皇兄当然一眼便会识破。”淳于澈道,“算算日子,今儿个是长姐的大夜,你也该来臣弟这儿坐坐了。”

  他的双眸倏地睁开,整个人这才有了几分生气,“这参茶才泡了不久,是年前赏赐的西洋参。臣弟还未动过,皇兄尝尝?”

  末了,他又自嘲地一笑,“臣弟倒忘了,皇兄身强体壮,自不用喝这些补药。”

  “不过这也是臣弟仅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淳于胄对宁心殿几乎是漠视的,除逢佳节偶时会有赏赐,吃穿用度上一切从简。

  “你身子差,皇上难得的赏赐你应下便是了。”

  比起淳于绥先天的底子差,淳于澈全然是后天被磨得遍体鳞伤。想来曾经也是个明艳少年郎,如今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皇兄说得是。”

  淳于澈将参茶喝得见了底,甚至用勺子舀了些参片嚼碎了吃。

  淳于承双手交叠成拳放于膝盖上,等他又将碗勺放下,才说:“你不该做此事。”

  “有何不该?”淳于澈不以为然,“臣弟这般不也帮了皇兄吗?”

  “本王不需要。”淳于承道,“况且你偏偏挑中了娄余,到底是帮本王还是害本王?嗯?”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杀气却节节显露。

  淳于澈扣着碗沿的手骤然收紧,面色却未改变一丝一毫。

  “皇兄待臣弟如何,旁人又待臣弟如何,臣弟虽腿瘸,却不瞎。”他缓缓道,“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臣弟只是和娄太师各取所需罢了。”

  “他急于向你表功,而臣弟却只想要报仇。”

  “一举多得,不是吗?”

  淳于澈说得情真意切,淳于承却没有半分波动。

  他过来不是听淳于澈陈情辩解的,而是警告。

  “趁早断了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你知道本王是什么人,这一次念着旧情也就罢了。”

  淳于澈顿了半晌,忽然笑出了声,悲凉的笑声从他胸腔迸发而出,怎么也收不住。

  “皇兄啊皇兄……”许久,他笑够了,声音嘶哑,“臣弟受困于此,还能有什么念头。即便是有,也空手难为罢了。”

  “最近城内多了许多西域人。”

  淳于澈一脸坦然,“那又如何?西域与中原往来通商,也属正常吧?”

  “最好如此。”

  淳于承起身,从一踏入此处,他便在暗中打量殿内的一切,并没有感受到半分暗卫的气息。

  这里荒凉破败,唯一的生气还是从淳于澈这半截枯骨身上散发出来的。

  淳于澈知道淳于承不会轻信自己,可那又如何?他的计划不会因为谁而停下。相反,瑞王可是自己极为重要的一环,是绝对不能弄丢的棋子。

  “皇兄慢走,臣弟就不送了。”

  他敲了敲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又恢复了淳于承先前瞧见的那副乖顺样子。

  淳于承的手微微抬起,却又放下了。

  “本王去给你交个宫人,这天儿冷着,回屋歇着吧。”

  淳于澈也不推辞,“那就多谢皇兄了。”

  翌日,淳于绥下葬。

  太医院核查后没有发现疫症扩散,娄家的封也解了不少。虽与外往来上仍有限制,却没有卫道守着了。娄余也就理所应当地回到了朝堂上,与百官一起为永平公主送葬。

  他为正一品,站在官列最前。他的身形依旧如苍松般挺拔,丝毫没有受到近日发生之事的影响。

  但太子一派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了,从淳于绥薨起,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全冲他们而来,不怀好意极了。

  这场丧事,对有些人而言是好戏开场,而他们就是这台上提心吊胆的戏子。

  丧钟声色沉闷却响亮,在整个朱烨城上空回响。

  蒋齐琛靠在牢房的铁栏杆上,面色灰白,眼中竟无一丝光亮。

  庞子义捉人时曾在他手臂划下一刀,血浸染了他整个手臂。如今伤口已然结痂,可蒋齐琛却亲手将那伤疤一点一点地撕开,冷汗顺着他的脸往下滴落,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血腥气浓郁极了,蒋齐琛却仿佛闻不到似的,使劲抠弄着自己的伤口。

  “阿绥……阿绥……”

  他低声呜咽,宛如悲鸣。

  正德二十二年,大烨最尊贵的嫡长公主死在了春天即将到来之际。

  淳于绥薨了,张尔溪也就失去了留在宫中的理由。他将娄老太所需的方子写好给太医院后,便向淳于胄提出了辞行。

  淳于绥死去多日,淳于胄清醒了许多,非但没有迁怒于他反倒是很想把人留在宫里,奈何张尔溪去意已决,怎也留不住,再加上太子在一旁帮言便还是放了。

  赏赐的金箔白银他一样也没拿走,只留了句“问心有愧”便牵着杨小鱼离去了。

  张尔溪以为过了皇帝那关便也畅通无阻了,却未曾想在宫门口被淳于承给截了。

  “王爷。”他将杨小鱼护在了身后,“陛下已经允许草民离开了。”

  “本王知道。”淳于承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你去哪与本王无关,只是在这之前,你得先跟本王走一趟。”

  张尔溪:?

  于是淳于承在张尔溪疑惑的目光中将这一大一小带到了娄府,扔在了娄穆清面前。

  娄穆清:?

  张尔溪:“殿下,娄老太太的药方子草民已经写好交于太医院了。”

  淳于承手一指,“本王是让你瞧瞧王妃,她一到冬日就畏寒,手脚也是冷的,你抓几服药替她调理调理。”

  娄穆清眼皮不安地一跳,没想到这一日来到这么快……

  于是在瑞王的监督下,张尔溪足足给娄穆清写了三个疗程的方子才被放行。

  他站在娄府门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娄穆清则望着面前的一叠药方欲哭无泪。

  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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