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捉虫】_知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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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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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庆兴殿的途中会经过御花园的一条偏道,这条道的两旁密密麻麻地栽满了梅树,夺目的红在一片银装素裹间孤傲而又倔强地盛放。寒风吹过时,被雪覆了满头的梅枝便会轻盈地舞动着,赠与天地满怀清香与带着雪意的落梅。

  娄穆清爱极了这梅雪皆清绝的景色,每每走过总忍不住驻足流连。昨儿夜里雪不小,成堆的雪积压在瘦细的梅枝上,堪堪将有些枝丫压弯了个头,却始终遮不住一片又一片竞相盛开的红。

  有一截梅枝离娄穆清很近,几乎是凑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梅花上凝结雪珠的滑落,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梅雪交杂间扑面而来的清冷。

  想带给淳于承瞧瞧。

  娄穆清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正欲抬手将这截梅枝折下时,另一只素白的手却凭空出现,生生抢在了她的前头,抖落了半树的雪。

  娄穆清的目光顺着那手的动作就过去了,入眼的是比那红梅还要艳上三分的绝色。

  “你喜欢这梅?”

  宗秉文穿着一袭繁复的红袍,黑色的长发在脑后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绾成髻,艳丽的正红衬得本就白净的他胜过了雪色。

  娄穆清嘴角不自觉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下去,直直地撞进了他墨黑的眸子里,宗秉文的眼皮猛地一跳,举着梅枝的手也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这梅……很美。”娄穆清的目光从宗秉文的脸上落到梅枝尖儿上,又从红艳艳的梅移回他的脸,最终落到他眼尾的一撇红。

  她虽对宗秉文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从来不吝啬于肯定和赞扬他那张堪称人间绝色的脸。

  比起雪中红梅,更撩人心弦的是雪中红装的宗秉文。

  宗秉文素日里总是挂着一幅恰到好处的假笑,好看却虚伪。此刻他却平了嘴角,一张精绝的脸上是难得的认真。

  “是吗?”他的手上下动了动,将梅枝上残存的雪都抖落了,露出鲜艳欲滴的全部花朵,“那……给你。”

  “好看的花要留给好看的人。”娄穆清摇了摇头,用指尖抵着梅枝将其朝宗秉文的方向推,他手上没用力,轻而易举地被娄穆清将花按在了怀里。

  “宗大人与这红梅很配。”

  她收回手,梅枝尖适时地抖动了一下,宗秉文觉着自己的心好像也颤了那么短暂的一瞬。

  “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宗大人慢慢赏花。”娄穆清又看了眼身旁的梅花树,朝宗秉文微行了个礼,便与他错身走了。

  娄穆清经过宗秉文身旁时正好起了阵风,两旁的梅树飒飒作响,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从他鼻尖滑过。

  宗秉文将梅枝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冰凉的雪意融化在他的掌心,昂贵的华服很快被濡湿一片,晕染开一团水渍,他却恍若未觉。

  “呵……”

  半晌过后,宗秉文垂下头低笑出声,笑意从他的眼角一路蔓延到了唇边。

  “确实好看。”他呢喃着,指腹不住地摸索着柔嫩还泛着水意的花瓣。

  庆兴殿外只稀稀拉拉的守着几个宫人,比起娄穆清上一次来人少了很多,她左右看了看,上次跟着淳于承的那个人也不在。

  “娄掌事安好。”领头的內侍走了过来,“您来得正巧,陛下刚好醒着,可要奴才进去通传?”

  “多谢公公好意,只是我这番前来并不是要打扰陛下清休。”娄穆清道,“太子今日有旁事实在抽不开身,便命我捎几句话给瑞王殿下,不知殿下可否在里面?”

  內侍在这里值守了好几天了,对瑞王与太子的暗斗多少看在了眼里,他了然的笑了下,说:“正在呢,奴才这就进去通传。”

  “多谢公公。”娄穆清礼貌地欠了下身。

  “掌事客气了。”

  娄穆清没等多久,淳于承便负手迈着大步出来了。

  “东宫能有什么事找本王?”在外人面前,淳于承还是装了几分样子,他沉着脸,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玩味,“太子自个儿不来尽孝,却要来指使本王怎么做吗?”

  通传的內侍跟着他后头,苦着一张脸赔笑,不停地冲娄穆清使着眼色。

  “瑞王殿下。”娄穆清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嗯。”淳于承的神色有轻微的放软,但紧绷的脊背依然压得他身后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让臣给您捎几句话,不知殿下可否移步?”

  “他倒是会使唤人。”淳于承装模作样的冷哼了一声,率先迈着步子越过娄穆清走下了石梯,“跟着。”

  “是。”娄穆清跟在了他的后头。

  庆兴殿有前后两个院子,后院为上次淳于承拉着娄穆清去的后花园,前院则是位于殿前右侧的一片竹林。

  竹林并不是很大,虽不至于一眼望到底,但比起后花园却是足足小了一半。娄穆清穿过石拱门便瞧见密密麻麻的竹分立两旁,中间夹着一条能供二人并肩行走的鹅石小道。小道蜿蜒曲折,走过的一路除了高耸的竹再无其他。

  或许是竹林遮阳聚阴,娄穆清一踏进这地儿就感觉比外头冷上许多,她极力压着却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冷?”淳于承只比娄穆清快了半个身子,他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又仔细留心了四周,确认无人后便一把捧住了娄穆清冰凉的双手,“这里是夏天父皇避暑之处,冬日里确实有些冷了,光想着避人了,是我考虑不周。”

  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将娄穆清的手捧到嘴边轻轻哈气,“前面沿路有石凳,我本来想带你去那儿坐着说,不过里面会更冷一点……”

  淳于承想到了冬猎时日日裹得像个粽子似的人,眼角便蕴起了笑,“你恐是受不住的。”

  “知道你还说!”娄穆清故意瞪了他一眼,淳于承见状却只是笑。

  他们此刻位于小路的第一个拐弯处,茂密的竹林正能将他们挡住,从外进来隔得远是断然看不见二人的,隔得近了凭淳于承敏锐的听力便能立刻察觉。

  既确认了安全,娄穆清也不想再往里走挨冻,便直接切入了正题,“蒋齐琛那边如何了?”

  “一切顺利,那老妇人招得很快。”

  “到底是什么碰不得的往事?”娄穆清语气平静,一颗心却猛然提了起来。

  “于将军府甚至是我那可怜的妹妹来说,确实不太碰得。”淳于承先沉了口气,又无谓地笑道,“但对于我们,却是天大的好事。”

  娄穆清眼中的暗光闪了闪,盯着淳于承示意他继续说。

  “蒋齐琛本不是卫氏的亲子,不过是在她亲子早夭后从妾室抢过来的。”淳于承不知娄穆清知道多少,便从头跟她讲起,“卫氏在妾室处抢子之后,便施了些手段把人弄没了,蒋齐琛不知其中缘由,一开始还对这个肯收养自己的嫡母感激有佳。”

  “然而亲子身亡对卫氏打击太大,她早早的便失了心智,一天中只有少部分时间是清醒的,其余时候不是浑浑噩噩便是怒气冲冲。蒋齐琛来之前,卫氏不过是砸砸东西,可蒋齐琛来了后便成了她唯一泄愤的对象,到了后头卫氏清醒时也会拿他动手。”

  “蒋齐琛那时年龄尚小,老将军又常年不在府内,他不懂反抗也不敢反抗,只日日夜夜被卫氏用千奇百怪的方法折磨。后来蒋齐琛年岁渐长,又跟着老将军习了武,卫氏手上占不到便宜便会口不择言的指着他鼻子大骂。”淳于承很少说这么多话,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蒋齐琛最初那点儿感激恐怕早就被消磨殆尽了,但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一天卫氏把他亲生母亲死亡的真相说漏了嘴……”

  “他动手了。”娄穆清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之前从林笙那里听闻时她便有所猜测,现下听了淳于承的话更是确定了。

  淳于承点了头,“据老妇所言,蒋齐琛次日便动了手,手起刀落,十分狠绝。”

  “那这与长公主又有何关系?”娄穆清更在意淳于绥在其中做了什么,林笙曾告诉她长公主对蒋齐琛有救命的恩情,恐就是这个了。

  “阿绥啊……”淳于承发了声叹息,“不过是在宫中惊鸿一瞥,从此就上了些心。”

  “我以前不明白,还劝过她别把自己折进去,如今倒是懂了。”淳于承目光灼灼,坚定的眼神仿佛看进了娄穆清的心底。

  娄穆清愣了下,很难将眼前这个随时都能说上几句甜言蜜语的人同印象中的冷情瑞王联系起来。她无奈地笑了,踮起脚将手猛地从淳于承手里挣脱,然后揉上了他的两颊,“说正事儿!”

  她的手已经被淳于承捂得有些热了,贴在他的脸上暖呼呼的。

  “好。”淳于承将自己的手掌覆盖上娄穆清的手背,道,“永平花了些心思便查到了蒋齐琛在府中的难处,但她不好强加干涉了,便时常寻些由头将人请到宫里来,还请了禁军当时的统领教他习武,一来二去便走近了。”

  “蒋齐琛动手那日,卫氏房里的人匆匆忙忙跑出去巧也不巧地与到将军府看访的太子和永平撞了个正着,那个婢女大半身都是血的扑在了老将军身上。”

  “那个婢女莫非就是那老妇人?”娄穆清往后抽了抽手,“酸了……”

  淳于承依言松开了她,却又在娄穆清手垂下的那一瞬间抓来握住了,“没错。”

  淳于承:“据说老将军当时勃然大怒,差点把蒋齐琛给砍了,是永平把人拦了下来,不知劝了什么硬是保住了蒋齐琛,还让老将军配合着把事情压了下来,并且把当时所有涉事的人都交给了蒋齐琛处置。”

  “除了瞎眼老妇,其余诸人都被灭了口。”

  “老将军总共就两房妻室,还都死了个干净,蒋齐琛是他的独子,也是将军府唯一的继承人。”娄穆清道,“无论长公主说了什么,也逃不开将军府的未来。权衡利弊,老将军自然要保人。”

  “正是如此。”淳于承的想法和娄穆清大致相同。

  娄穆清问:“那老妇为什么活了下来?”

  “许是为了还情,据说她曾经多次在蒋齐琛被打晕过后照顾他,私下也关照过他,事发当日还替他求了情。”淳于承道,“但她是卫氏的贴身婢女之一,过往种种即使没有亲自动手也少不了她的身影,蒋齐琛便用她的一双眼睛和下半辈子的自由换了一条命。”

  “想死也死不了了……”淳于承想起老妇哀求自己杀了她时的模样,心底一沉。

  虽然他并不会给自己留后患,但老妇用死来作为条件与他谈判却令淳于承不太舒服。

  “这种还情与折磨又有何异?”娄穆清有些嘲弄,“蒋齐琛这番可真是害人害己。”

  她没再问淳于承会怎么处置老妇,答案显而易见,死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太子今天心情如何?”淳于承突然问。

  “不太好,一早起来便板着脸。你问这个干嘛?什么时候还……”娄穆清的话戛然而止,她瞧着淳于承蕴藏风暴的眼,又想起淳于佑早上的话,突然福至心灵了。

  “你把消息散布出去了。”

  “定国军回城,多好的机会。”淳于承道,“太子想以静制动,我就让他们再也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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