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怠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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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喷溅的血点外,在卫生间的地砖上,还有大量血迹,呈现一个人形,还有几只血脚印,大概目测下身高胖瘦,和受害者陈曦颜的外形特征很像。

  祝玉寒举起相机,将这满屋的肉眼难辨的血迹拍了下来。

  而在洗手台的镜子前,也出现了几只血手印,十指扭曲,存有强烈挣扎过的痕迹。

  祝玉寒望着那几只血手印,缓缓放下了相机。

  果然猜得没错,陈曦颜在被剥皮后又醒了过来,她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疼,就像被大火灼烧过一样,她想跳进水中试图缓解这火燎般的痛感,于是走到花洒下准备放水,却从一边的镜子中用余光瞄到了一团红艳艳的筋肉。

  她被镜中的怪物吓到绝望,两只手不停地擦拭着镜子希望这只是别人的恶作剧,但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根根分明的筋脉犹如网般包裹着肌肉组织。

  现实告诉她,这就是最真实的自己。

  感染外加受惊过度,陈曦颜就这样在痛苦和惊恐中慢慢失血而亡。

  在临死前,她一定凄惨惨喊了凶手的名字——那个发短信问她今晚能不能与她共度良宵的她或许深爱的男人。

  祝玉寒在脑海中给自己讲完了这个故事后,微微叹口气。

  可怜的女孩,遇人不淑。

  只是,尸体到底被藏到了哪里去,当时小区检修电路,但在次日早上便恢复供电,所以说尸体是在当晚就被运出了陈曦颜家。

  那么搬运尸体的工具是什么。

  现在看来,最合适的莫过于装娃娃的礼品盒,那只礼品盒后来被装进了娃娃送到了易麟家门口,但以现场那个血量来看,绝对是装过除了人皮之外的……或许就是受害者陈曦颜的尸体。

  等祝玉寒收拾完现场后已值凌晨三点。

  他强撑困意上了车,打算先回去补觉。

  喧嚣的城市忙碌了一天后终于也在此时安静下来,车子穿过漆黑的街道,惊扰了正窝在脏泥潭里休憩的流浪猫狗。

  一坨黑乎乎的生物正趴在马路的中央,见到车子驶过也并未逃开。

  祝玉寒的车子被这坨生物逼停,刺耳的刹车声霎时响彻街道。

  他愤愤骂了句,赶紧下车查看。

  两只狗子,一大一小,正蹲坐在马路中间瑟瑟发抖。

  祝玉寒打开手电照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吐了。

  其中一只,要不不是还露着两只完好的耳朵,他根本看不出来是条狗,那狗全身挤满了泛着明光的疱疹,一旁的地面上全是血,而另一只小一点的狗子看起来就正常多了,除了有点脏,倒是很健康。

  那只长满疱疹的大狗呜咽两声,慢慢倒在地上,接着断了气。

  旁边的小狗则挤在大狗身边不停哀嚎,黑豆子一样的小眼睛恐惧地望着祝玉寒。

  感情是向自己求助来的。

  可是家里已经有了一只阿杜,再把这只抱回去,傅怀禹非杀了自己不行。

  提起阿杜,祝玉寒忽然就想起来之前带阿杜去医院打针的时候,旁边那个小女孩报了一只小狗,腹部长满圆球形疱疹,和眼前这只已经断了气的狗情况大差不离,以及上次和童嗣一起去南山病院时在路上撞了一条狗,也是这么个情况。

  难道这是新型宠物皮肤病毒?

  那这只小狗就不能带回家啊,万一传染给阿杜怎么办。

  而且当时听宠物医院的医生说,这种病他们之前也没见过,很难根治,治不好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这小狗长期待在大狗身边,被感染的几率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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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高的。

  生命固然该敬畏,但有时候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祝玉寒戴上手套,将那条已经咽气的大狗拖到路边,又把小狗抱到路边,翻遍了车子才翻出一袋柠檬夹心饼干。

  他撕开包装袋,蹲在小狗旁边,摸了摸它的脑袋:

  “抱歉,只有这个,凑合吃吧。”

  他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中,转身离开。

  走两步忍不住回头看看,发现那只小狗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再走两步,再回头,它还是那样惨兮兮地望着自己这边。

  短小的尾巴轻轻摇晃两下,似乎在示好。

  眼看着天都要亮了,祝玉寒不敢再耽搁,心一横,钻进了车子里。

  等回到家的时候,傅怀禹盖着薄薄的毯子窝在沙发一角睡着了,阿杜听到动静,支棱着两条小短腿跑到门口迎接它的主人。

  只是闻了闻,觉得气味不对,压低声音在喉咙里叫了两声,似乎在质问:

  “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狗!”

  叫声惊醒了傅怀禹,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睁着一对迷蒙的睡眼向玄关望去。

  “不去床上睡怎么在这里。”祝玉寒抱着奋力挣扎的阿杜,心不在焉地问了句。

  “在看奥联赛,睡不着。”

  “胡说,明明已经睡死过去了。”

  “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傅怀禹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知道了,那我现在回来了,去睡吧。”

  待祝玉寒洗去一身臭水沟味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卧室后,发现傅怀禹正以一个十分妖娆的姿势侧躺在床上刷手机。

  祝玉寒忍住笑,往床上一躺:“傅贵人,今日朕也疲乏了,不如爱妃早早侍候朕歇息吧。”

  傅怀禹瞥了他一眼,懒得陪他演,似乎还在为刚才那通电话闹情绪。

  见傅怀禹不搭理自己,祝玉寒马上又腆张脸凑了上去,摇摇他:“你可真是位娇气的小公主,还生我气呢,我那会儿真的在忙,语气不好,是我的不对。”

  见傅怀禹还是不理他,祝玉寒大力推了他一把:“我说你能不能好好听我道歉!”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么。”傅怀禹终于吱声。

  “我特么都跪下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傅怀禹一扭头,果然,祝玉寒正跪坐在自己身边,脸上满是戾气。

  他当时就笑了,欺身将小祝压在身下,凑到他耳边用那种诱惑意味的嗓音低声道:“不用跪着,躺着道歉吧。”

  祝玉寒疲惫地笑笑,抬手摸了摸傅怀禹的脸。

  接着,手垂了下来,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傅怀禹愣坐了一会儿,无力地倒在祝玉寒怀中,食指戳着他扁平的胸膛:“还说道歉呢,没诚意。”

  ——————————

  翌日,祝玉寒又“不负众望”地迟到了。

  老李最近正在严抓考勤,门外站了一排迟到的,都是那些迟到专业户。

  “这个月,全勤奖没有了,奖金都扣掉,天天迟到,多大的人了还迟到,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老李刚说完这话,就见祝玉寒提着一袋面包踮着脚偷偷往办公室移动。

  “哎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祝队长嘛,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啊,知道现在几点了么?啊,年轻人,你怎么能如此坦然睡得着的。”

  “困了,自然就睡着了。”祝玉寒特耿直地回答道。

  “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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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气得胡子都快吹起来了,“一会儿去财务部签条子,这个星期你都白干了我告诉你。”

  旁边的警员没忍住,漏出几丝笑声。

  遣散众人,祝玉寒提着他的早餐面包满脸菜色地走进办公室,

  刚往那一坐,就有人敲门。

  祝玉寒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喊了声“进”。

  接着,霍桑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过来了。”祝玉寒捡起桌上的面包,干索索地咬了一口。

  “刚才派出所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有人自称是陈曦颜的男朋友,想向警方提供点信息。”

  面包卡在喉咙里,祝玉寒费了吃奶的劲儿才把面包咽下去,噎得他直咳嗽。

  “你说啥,陈曦颜的男朋友?”

  霍桑看他这副模样,挂着俩黑眼圈,手中还拿着啃了一半的干面包,样子实在是狼狈。

  “算了,你歇着,我去接警。”

  “不行。”祝玉寒噘着嘴,一把扯下T恤衫,着急忙慌从一边衣架上拿过警服,匆忙中又咬了一口面包,领带也打得歪歪扭扭,厚重的警服往身上一套,“带我一个”。

  ——————————

  两人踏进派出所的一瞬间,便看到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个看起来得有四五十岁的男人,气质尚佳,只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派出所的警员阿黄看到俩人,忙上前迎接,指着那个沧桑的男人低声道:“这人说是陈曦颜的男朋友,我让他先做笔录,但他说一定要见到警局负责这案件的人,没办法,只好把您们给请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接着同那个男人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载着他一同赶回警局。

  男人名叫唐怿,四十七岁,是A大美术学院的国画系讲师,至于为什么都快五十的人了连个副教授都没混上,他说原因很多,最主要的可能还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得罪过院长,他和院长师出同门,大学是一个班的,但俩人当时同时喜欢上了班上一个女孩,最后女孩却选择了才横气傲的唐怿,也就是他现在的太太,所以自己评级申请屡次被院方扣留,一直到四十七岁,依然还是个一事无成的讲师。

  “你既然已经结过婚了,为什么还说自己是陈曦颜的男朋友。”祝玉寒瞥了他眼,不屑道。

  其实答案很明显了,潜女学生呗,但出于程序需要,自己还是要问一下。

  “在曦颜大一的时候,她选修课选了我的书法班,我们就这样相识了。”

  唐怿缓缓闭上眼睛,似是陷入回忆。

  天真可爱又热情主动的女孩子,沉稳成熟又才华横溢的男老师,似乎看起来是段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一个极具争议经久不衰的问题:有名无实仅靠责任支撑的婚姻和义无反顾投入真情的婚外情,哪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关于这个问题,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答案,婚姻本无错,爱情也本无错,在不考虑常理道德的情况下,人们似乎更偏向于后者。

  早些年很多偶像剧,女主几乎都是小三上位,编剧们用大量笔墨赞扬这种义无反顾又勇敢追寻自己所爱的行为,认为爱本无罪。

  但造成家庭破裂、妻离子散的真正原因,也就是一直为人们讴歌的原罪——所谓的真爱。

  正如唐怿,明知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恋,却还是全身心投入了所有感情而无法自拔。

  当他知道陈曦颜怀孕之后,破天荒的竟然没有要求她把孩子打掉,而是在想办法与发妻离婚,将陈曦颜明媒正娶进家门。

  当唐怿的妻子得知事情原委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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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只是平静地签下了离婚协议。

  或许她也早就看出来了,仅靠婚姻名分支撑的感情根本就是危若垒卵,稍微动动手指就分崩离析了。

  事情倒也算圆满地解决了,但就在他一心准备与陈曦颜的婚礼之时,却意外接到了她已经遇害的消息。

  这个男人,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了。

  “为什么案发这么久你才肯站出来。”祝玉寒转着笔,问道。

  “因为最近是评级的关键期,今年刚好我们院长被调到了上海,领导全部换过一批,今年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今年如果还评不上副教授,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考虑到这个问题,才一直遮遮掩掩不敢出来。”

  祝玉寒点点头:“那么除此之外,你还了解到什么讯息。”

  “在我和曦颜恋爱的那段期间,偶然听人提起过,说曦颜和她的导师易麟走得很近,私下关系非常密切,开始我以为只是大家的误会,学生想要获取更多资源和导师走得近一点这也很正常,但直到我听说,曦颜被剥了皮,还被送到了易麟家门口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事并不是空穴来风。”

  说着,唐怿清秀的面庞上漫过一丝阴郁:“就在五月六日当晚,我本是提前一天同曦颜约定好五一节假日一起去云南采风,当晚准备去她租的房子里帮她一起收拾行李,但曦颜当天白天却临时告诉我,晚上有点事要回家一趟,所以我就没有过去。”

  “我根本没想到,她会对我撒谎。”唐怿捂着脸,声音发颤,不知是被背叛的愤怒还是没有保护好她的自责。

  “肯定是易麟,肯定是他杀的。”唐怿突然拍案而起,“本来当天是三院联谊,音体美三院的老师都要去参加聚会,但因为之前有传过易麟和曦颜有不正当关系,所以我就特意留心了下他,发现他也请了假。”

  “你是说,当天本来有联谊会,但是一直被传同受害者陈曦颜有不正当关系的易麟也没有去参加?”祝玉寒皱起眉头,瞬间坐直身子。

  “是的,我有证明,三院的老师都知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死曦颜的!”唐怿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陷入一个癫狂的境地。

  “这个禽兽利用职务之便逼迫曦颜乖乖就范,但因为曦颜誓死不从,所以他便起了杀意!”

  看到这个样子唐怿,祝玉寒不知该觉得他可笑还是悲哀。

  快五十岁的读书人,毫无证据就要指正易麟为凶手,为了一个女孩甚至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行为也变得幼稚。

  唐怿单手撑着额头,突然毫无征兆地掉了眼泪。

  祝玉寒尴尬地看了眼霍桑。

  安慰女人他在行,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大叔,他是真的无从下手。

  是了,就算找出凶手将他判处死刑,但这个男人还是永远的失去了倾注了所有情思的爱人,没有人能再赔给他一个陈曦颜,而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的他,也只能孤独着思念着过完凄凉余生。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为了她连家都可以不要,但还是没能力保护好他,我真是个废物。”

  祝玉寒换了个姿势,搓了搓手,凑过去:“哎呀,这种事,也不能怪你,天灾人祸,防不胜防,况且你自责也没用,大不了,抓到凶手,我也利用职务之便把他交给你让你打两拳咯。”

  话音刚落,一边的霍桑抓住他的胳膊,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该说的不要说。

  祝玉寒自知逾距,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那好,十分感谢您为我们提供讯息,这样,麻烦您留个指纹给我们,十根手指的都要。”

  送走了唐怿,祝玉寒望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像个老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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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他对还是错,抛家弃子,但又肯为了一个女孩连未来、荣誉都不要了。”

  “抛弃陪伴他多年、哪怕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不离不弃的发妻去追寻所谓的真爱,只能说,没良心。”霍桑冷冷说道。

  “哎呀,他还算可以了,没有像某人一样一边毫无愧疚地享受着妻子的馈赠,一边又不知羞耻的在外面沾花惹草,比如……”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易麟。”

  ————————————

  洗衣液空瓶上的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经过比对,那枚男性指纹既不是易麟的也不是唐怿的,而那枚女性指纹,也不是陈曦颜的。

  根据瓶子上的出厂编号,祝玉寒找到了购进这款洗衣液的超市,一对比,却发现瓶子上的指纹是超市服务员的,但另一枚男性指纹,却无从找寻。

  不过想想也是,凶手还不至于蠢到在瓶子上留下自己的指纹等警察去抓他。

  但是凶手从货架上拿起洗衣液装进购物车的时候难道也是戴着手套?

  这样未免太引人注目了吧。

  根据洗衣液的上架时间,超市调出了监控,果然,五月五日的晚上,在生活用品区看到了易麟,随手从货架上拿起一瓶洗衣液放进了购物车。

  监控显示,他并没有戴手套。

  难道说只是个巧合,而易麟刚好购买了同一款洗衣液?

  那么凶手,有可能是在所有购买过这款洗衣液的人群当中?

  祝玉寒在超市的监控室待了整整一天,暂停记录了每一个购买过洗衣液的人。

  忙到晚上,老眼昏花,酸涩胀痛,直流眼泪。

  而霍桑则分头行动,带着重案组的人去了易麟家进行调查。

  易麟的太太任芳刚好带学生从俄罗斯归来,刚放下行李,就听到了敲门声。

  一开门,见门口站了一排黑衣男人,吓了她一跳,直到霍桑向她出示了证件她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任芳贴心地帮警察准备好果茶,礼貌又贤惠。

  无线耳机中传来了祝玉寒的声音:“霍组长,注意看一下易麟家中有没有净纺牌的洗衣液,500毫升装的。”

  霍桑咳嗽两声,意思是收到消息。

  他马上起身,对着任芳故作不好意思道:“太太,能借用一下您家的卫生间么?”

  任芳大方点头,指引霍桑来到了卫生间。

  霍桑巡视一圈,就在洗衣机旁看到了一瓶净纺牌的500ML洗衣液。

  他看了眼门外,确定任芳没在附近后才悄悄拿指纹模印纸印下了瓶子上的指纹,通过无线耳机告诉祝玉寒确实有这么一瓶洗衣液,接着收好了模印纸,之后还特意洗了个手,装作无事地走出了卫生间。

  通过交谈得知,任芳的父亲任春深确实是国内名声鹤立的舞蹈家,拥有自己的个人博物馆,而任芳笑谈道,自己和丈夫易麟谈恋爱那会儿遭到了全家的反对,他爸就觉得易麟是看中了自己女儿家的财产和名誉,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碍不住任芳任性甚至是以死相逼,任春深才勉强同意俩人结婚,但有要求,他们的孩子,也就是任春深的外孙,必须要随任家这边姓。

  “您平时和您的儿子,也就是任一宇,关系如何。”

  任芳一听,掩嘴笑了笑:“我觉得,一家人之间,用关系如何这个词,是不是太生分了。”

  霍桑跟着笑了笑:“那我换个问法,请问任一宇平时是和您更亲近还是和父亲更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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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这句话问出口的瞬间,任芳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僵硬的尴尬,即使是稍纵即逝的,但还是被霍桑敏感地捕捉到了。

  ※※※※※※※※※※※※※※※※※※※※

  昨天打吃鸡,组队到三个小学生,决赛圈跑毒的时候,我被同时跑毒的一个人打倒了,然后其中就有一个小学生扭头往回跑要回来救我==

  但不幸的是,他没救到我,我被毒死了。

  那个小男孩突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都怪我跑得太慢了没救到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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