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它(2)_深处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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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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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位于村子边缘,只有一个房间,是大通铺类型,要几个人挤一张床。

  一进门,就见大堂中央供奉着几尊先人石像,在昏黄油灯下显得可怖狰狞。

  堂顶高约六七米,月光透过堂顶的天窗晕进来,地面潮湿阴冷,角落长满青苔,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

  “不好意思各位,今晚先将就一晚,实在对不住了。”负责人将墙壁上的油灯点亮,“这里都是新换的铺盖,各位放心入住。”

  童嗣还在一边碎碎念,祝玉寒倒是无所谓,像他这种杂草去到哪里都能轻松扎根。

  祝玉寒、童嗣、储荣以及刑侦科其余两名警员简单洗漱后便困顿地爬上床,床不大,睡五个人稍显拥挤。

  几人舟车劳顿,也不管条件何等艰苦,脑袋一挨枕头就抵不过周公招手沉沉睡了过去。

  夜晚的村庄安静异常,只听得见几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凌晨两点,祝玉寒正睡得香,忽被几声剧烈震动惊醒。

  忽然的惊醒令他一阵心悸,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愈来愈烈。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屏幕显示是傅怀禹的来电。

  他望了望周围,见几人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下了床,捏着手机走到大堂。

  “干嘛,大哥,一点多了,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祝玉寒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张口就是兴师问罪。

  那头却只有“沙沙”的电流音。

  祝玉寒“喂”了几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傅怀禹的回应。

  “什么啊。”他愤愤挂断电话,不满地嘟哝几声,收起手机往卧房走。

  刚走到门口,震动再次响起,一声比一声响,甚至有种哀怨的错觉。

  祝玉寒拿出手机一看,还是傅怀禹打来的,他做了数次深呼吸,不断劝诫自己不能和傅怀禹发火,他也是在关心自己,这边信号不好,不是他的错。

  电话接起来:

  “你有完没完,我很累了,能不能让我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等了许久,回答他的,依然只是透露着诡异气息的“沙沙”声。

  祝玉寒猛地挂断电话,低咒一句,任凭手机在手中震动到快要跳起来也不为所动。

  望着大堂中狰狞的石像,祝玉寒顿觉清醒,睡意全无。

  阴风阵阵吹来,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只觉心跳得很快,且隐约生出一股不安感。

  钟声响起,钝重而沉闷,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似乎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这钟声之下。

  在时钟敲了两下之后,再次归为静谧。

  祝玉寒在心中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像只螃蟹一样横向移动至门口,刚迈进去一只脚,怪异声音霎时响起。

  像是哀哀抽泣,又像是诡秘的笑,甚至无从寻到声音来源地,如同幻觉,但细细听来,确实存在,而且就在这间祠堂内。

  祝玉寒忽然想起来之前周晓冉曾经说的这边闹鬼言论,顿时一股寒意直冲头顶,他甚至能感受到皮肤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根根竖起,顿时双腿发软,冷汗涔涔冒出。

  他吓得怪叫一声,像只软脚虾一般抖着腿冲进卧房,将床上每个人摇醒。

  “快醒醒,快醒醒,有鬼!有鬼!”祝玉寒吓破了音。

  众人从睡梦中被人吵醒,均感烦闷,尤其是童嗣,他在这破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睡着,被他们祝队这么一吵,也是睡意全无。

  “祝队,恕我直言,你比鬼还吓人。”童嗣揉着惺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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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坐起来,缩在被窝里,晃晃脑袋。

  储荣也醒了,但亏得他脾气好,没骂人,其他人都在声泪俱下控诉他们祝队的不人道。

  “怎么了。”储荣问了句。

  “有鬼。”简单粗暴的回答。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鬼书看多了,哪来的鬼,没有你这么玩的,睡了。”说着,童嗣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盖好。

  “真的,骗你小JJ短一截。”祝玉寒把童嗣拖下床,“跟我一起去看看。”

  “反正你要那玩意儿也没用,随便你怎么发毒誓咯。”童嗣翻了个白眼,扒拉开他们祝队的手,颠颠往床上爬。

  储荣轻叹一声,随手拿过外衣披上:“今晚不陪你看明白看来你是不会睡了。”说着,储荣下了床。

  “在哪儿。”

  “大堂。”祝玉寒拉过储荣,打开手机上的照明,小心翼翼地躲在储荣身后跟着他一起前往大堂。

  俩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堂,举起照明灯四处查看一番,并警惕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大堂内的一举一动。

  待了大约五分钟,只有萧瑟的风声,穿过大堂,回旋不止,听起来,倒是有点像小孩的哭声。

  “这就是你说的鬼?”储荣无奈叹口气,“你太累了,精神又高度紧张,是会出现幻听,现在知道不是鬼了,安心回去睡吧……”

  最后一个字,隐没在哈欠中。

  极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祝玉寒始终觉得刚才听到的哭声并非幻听。

  惴惴不安上了床,又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烧饼,直到天边隐隐泛起鱼肚白,祝玉寒才堪堪睡去。

  没睡多久,基地负责人又过来敲门喊他们吃早餐。

  五人均是满脸菜色,顶着俩黑眼圈,哈欠连天去吃了早点,负责人说一会儿八点钟导游会带他们参观土楼,让他们把值钱物件随身带好,跟紧大部队不要乱走。

  “祝队,都怪你昨晚妖言惑众,看把我们折腾的,难道你就不觉得愧疚么。”

  祝玉寒没说话,精神萎靡,佝偻着腰迈着沉重的步子随大部队一道进了村。

  永安土楼这边现住居民不多,寥寥十几户,对于外地游客也是见怪不怪,冷漠异常,见了人招呼也不会打一个,仿佛这是一群透明人。

  一行人顺着圆环形土楼一路看过去,精致的雕花木门,门口挂着看起来有些年岁的红灯笼,每户门口都贴着奇怪的符纸,上面写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画符标记。

  经导游张大茂介绍,这土楼在鼎盛时期曾住了上千人,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大部分原著居民都陆续搬走,只剩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辈或者对这里怀有特殊感情的年轻人居住于此,直到几年前这里被开发成旅游景区后才稍微有了点人气。

  “这些符是做什么的。”小刘说着,伸手要摸。

  “这个千万不能碰。”张大茂赶紧拉住他的手,神情紧张,“这是镇魂符,这边经过几代变迁,很多老人都在这里驾鹤归西,生前家长里短的,难免临终前心怀未了却的心愿,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出来扰民,因此才请人做法镇魂,以保一方安宁。”

  “可这些符看起来是新的,像是才贴上没多久。”小刘打量着这些符纸,若有所思道。

  一瞬间,张大茂脸上的表情巨变,似乎是回忆起什么不太好的事。

  但也只是一瞬间,张大茂马上又恢复了笑容:“符纸有时效性,是要经常更换。”

  接着,张大茂马上转移了话题:“来,我带各位参观下土楼内部构造。”

  几人面面相觑,但想着或许这是人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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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风俗,也实在不好过多询问。

  有时候,风俗这种东西也是邪乎的很,还是要对其保持敬重敬畏,或许这样才能保证一方长存繁荣之态。

  张大茂带着一行人来到楼底一户相较于规模较大的人家,这里四世同堂,家中老人已值人瑞之年,坐在前厅,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一棵百年老树,整个人呈现出一股仙态。

  这家门口贴着红色的喜联,虽是白天可也点上了门口的灯笼,家中挂满红纱,看起来倒是喜气洋洋的。

  见到来人,老人也只是抬起她浑浊的双眼看了看,拄着拐杖的手轻轻摩挲着拐杖龙头,不发一言,在别人看来有种强烈的厌世感。

  “这是楼里最年长的老人,今年九十九岁,近几天要帮重孙办喜事,小辈们都出门采购婚礼用品,没在家。”

  说着,张大茂凑到老人面前,在老人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老人转动着眼珠,脸上才堪堪露出一点笑容。

  但这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几人正随处打量着屋内构造,一个小伙子慢慢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到来人,表情一滞,继而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小伙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模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哦,这位是老人的重孙子,阿朝,是我们这边唯一考进大学的男娃。”张大茂说起这小伙子,也是满脸骄傲。

  “今年还领了个女朋友回来,说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做化妆品生意的,而且,长得可漂亮了,像……”

  张大茂正喋喋不休着,旁边的老人一敲拐杖,眼睛却依然无神且毫无焦点地望着外面。

  张大茂顿时脸色铁青,赶紧闭了嘴。

  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就连呼吸声听起来都格外尴尬。

  “去别处参观下吧,老人家准备婚礼也挺忙的,我们就先不打扰了。”见张大茂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储荣赶紧出来打圆场。

  “对对对,我们去别家逛逛,这边可有什么特产?我给我女朋友的父母带点特产回去。”小刘也帮着说道。

  张大茂点点头,带着一行人退出了这户人家。

  只是在退出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祝玉寒的错觉,他总觉得那老太太一直在盯着自己。

  只是她眼神无焦点,只是看向了自己这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

  祝玉寒打了个寒颤,忙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了这略显诡异的人家。

  土楼很大,走了一上午才算是转完,张大茂介绍他们到当地一家特色菜餐馆吃午饭,一行人逛了一上午,也确实饿了,无过多逗留,随着张大茂打算先去吃点东西,下午再另做打算。

  刚离开土楼,祝玉寒便感受到手机在兜里的剧烈震动。

  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傅怀禹”三个字。

  他没好气地接起来:“你可真行啊,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傅怀禹犹疑地“嗯?”了声,接着问道:“你说昨晚么?”

  祝玉寒翻个白眼:“不然呢。”

  “我没打。”却得到傅怀禹的否认。

  “你没打,你没打我头给你,除了你这个骚扰狂,还有谁能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

  傅怀禹那边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道:“或许是我睡着了不小心按到拨出去了。”

  “你还能找点更不要脸的理由么?”祝玉寒冷笑一声,“行了,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去吃午饭,你也赶紧吃午饭吧,不要叫外卖,冰箱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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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早上做好的饭菜,你自己热一下,吃完了记得把碗洗出来,还有,放进碗柜前要记得把水控干……”

  傅怀禹轻笑一声:“知道了,小祝队长。”

  一行人去张大茂介绍的餐馆吃了点东西,打算先回去睡个午觉下午去外村逛逛。

  结果基地负责人告知说,那几个本来要退房的客人都打算留下来多住几晚,问他们在祠堂多将就几晚行不行。

  这下,童嗣是真的火了,昨晚住那破祠堂又潮湿又阴冷,还有老鼠啃食的声音,不住,打死也不住。

  “不如大家挤一挤吧,把标间的两张床拼一起也还可以再睡一人,住祠堂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小刘提议道。

  大家觉得可行,现下也没那么多要求,只要不是住祠堂,五人挤一张床他们都没意见。

  “说好今天走,这几位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祝玉寒随口问道。

  负责人尴尬笑笑:“我们这边最近要办婚礼,蛮盛大的,几人得了消息,说想看了我们这儿的嫁娶风俗再走。”

  “哦,是那位百岁老人的重孙结婚对吧。”

  负责人脸色僵了僵,稍纵即逝,马上转换笑脸:“对,她家是我们当地最大家户,之前家里是地主,改革后这才一夜没落,但老人家,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所以说什么也要……”

  负责人挠挠头发:“各位中午吃得好么?我看各位游览一上午也疲乏了,不如先睡个午觉,下午我们这边有活动,到时候我去喊各位。”

  大家也纷纷表示赞同,迫不及待要把自己交给那张柔软的床。

  祝玉寒和小刘挤了一张床,小刘那脚堪比生化武器,鞋子一脱,酸爽顿时溢满房间。

  祝玉寒开始忍着没说,但没一会儿就觉眼睛像被洋葱辣的一样眼泪直流,他赶紧拖着行李箱冲出了房间,直接去敲了隔壁队员的门。

  反正男人的脚,十脚九辣,还有一只特别辣,祝玉寒也懒得再换了,往床上一倒,掏出手机,看见有几通未接来电,显示都是骚扰电话。

  他刚要放下手机,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赶紧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

  祝玉寒这才知道自己真的冤枉傅怀禹了,因为昨晚的通话记录中,根本就没有傅怀禹的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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