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_正牌受他怎么还是不来[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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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16

  屈图海一回头,发现竟是路柴加伸手递来一张纸条。

  他向来瞧不上路柴加,不觉得他能起什么作用,不过这会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没想到,刚按照纸条上的数字一输进去,那久攻不下的密码锁居然发出一声天籁般的脆响——开了!

  “你、你怎么解开的?”屈图海蹲了这么半天没解开,反倒叫路柴加拿了关键积分,他一瞬间不甘得都快喷火了。

  “那边书架上的书是乱的。”特写镜头跟了过来,路柴加侧身一指,“把它们按顺序摆好之后,会发现书名首字母组成一个词是半面窗,我去把窗帘拉到一半,地板上投下窗户的影子,依稀是6和9。而书架上第六本书的第九页,介绍了一个叫灵犀的地方。”

  “结合剧本,我认为魔女的家乡很有可能就是这里。”

  “再把‘灵犀’的首字母转换成数字,九位密码就出来了。”

  这个解释一出,在场人不约而同沉默了几秒。

  所有人都在魔女和大太太的恩怨情仇里纠结打转,狂热研究着魔女的旗袍、雪肤膏、高跟鞋,却没想到,密码就藏在书架上,也藏在她千里之外的家乡,她最初诞生的地方。

  魔女卧室的雕花木门终于被推开,一枚通关勋章掉落,屈图海抢着捡起来,盯着看了两秒才转手递给路柴加,嘴角扯开笑容:“恭喜你啊……”

  “要谢谢黎乔启发我,我的荣誉都归于他。”没想到路柴加一反手就递给了黎乔,在特写镜头下露出一排小白牙,微笑,“怎么样,他是不是很有用?”

  屈图海:“……”

  弹幕:【哈哈哈哈哈打起来!】

  【我发现我升华了,不再强拗兄弟情了,明明那些塌房男团也都分崩离析、一个个小九九多得很,我非得粉饰太平,替这群本质陌生人圆场、吹他们关系老好了干嘛呢!】

  【楼上姐妹确实升华了,抛弃幻想,就是快乐追星的第一步!】

  【节目组康康,营销新思路,别整那些认识没几天就恨不得肝胆相照的兄弟情了,又尬又俗,直播101,就要全员撕叉撕出一片新天地!】

  ……

  黎乔接到路柴加的勋章,也是啼笑皆非,此时全员已经从魔女的卧室出来,走进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是房间,但没有一间能开,选手们正在尝试打开门的办法。

  黎乔拍拍路柴加的肩,把勋章塞回他手心:“你拿着吧,我不用。”

  路柴加面露焦急:“可是你现在一个都没……”

  他话还没说完,耳畔忽然掠过一阵冷风。按理说这条走廊修在中间,除了头尾的窗户,全靠两边墙上的金属雕花灯盏照明,因此他们走了许久也没感觉有风,没想到这会儿忽然刮起了风,风里还带着如泣如诉的“呜呜”声,极冷极阴森,简直让人寒毛直竖。

  路柴加本能后退一步,后背顶着墙,咕咚咽了口唾沫,正想安慰自己是神经过敏,却听见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

  路柴加差点被吓得跳起来,抓住黎乔的胳膊,提高声音问:“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了?!”

  现在依旧是那些着急通关的人走在前面,黎乔和路柴加稍稍落后。他们等了片刻才有人回答,拔高的声音里能听出明显的颤抖:“外面、外面灭了!”

  这话说得让人一头雾水,路柴加赶上前几步才知道那人的意思:他们进公馆时是下午两点,就算再怎么耽搁现在也还是白天,然而从走廊尽头的窗棂向外看,外面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浓得像天地间洇不开的墨。

  “这、这是不是是节目组设置的?”有人抖着嗓子问,“在外面贴了块黑布?”

  “应该不是。”叶榆歌沉声说,他让赵泽煜拽开那扇紧窄的雕花铁窗,再将一块墙角捡来的石头丢出去,“如果外面有遮罩,石头掉到布上会发出声音,但你们听见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寒而栗——他们什么也没听见!可哪怕外面真的只是天黑了,也应该听见石头掉到草坪上的闷响,然而此刻,那块石头就像被什么深渊吞噬了一样,毫无声息地消失了!

  导演坐在公馆外的直播车里,也皱起眉头,问身后的staff:“道具组自作主张搭的?”

  道具师立马喊冤说:“没有啊,我们都在这儿坐着呢!除非出状况,我们不会再去动已经搭好的景。是不是摄像的设备出故障了?”

  摄像可能出故障,选手的眼睛不可能集体故障。程晓鸥扭头,看向窗外的晴空万里,在要不要切断直播上犹豫几秒,还是选择了联络公馆内的staff:“让摄像机退开,关老往前,察看一下情况。”

  因为刚才直播的冲突,节目直播暴涨了一波观众,弹幕对现状一无所知,不过也被吓得够呛:

  【惊悚元素设计得好突然?我还没做心理预设啊啊啊啊】

  【没有一点点防备,黑窗户就这样出现,吓死我了!】

  【社会主义价值观护体!八荣八耻护体!】

  ……

  选手们以前喜欢密室逃脱,那是因为知道都是人假扮的,但一旦真的面对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东西,他们也不禁心里打鼓,有人怂恿说:“黎乔,你不是道士吗,上去看看啊!”

  黎乔手臂抱胸,轻飘飘说了一句:“还不到时候。”

  他是真心这么说,当然在其他人眼里,就认为他是没那个能力、在找理由推诿了,问话那人长长“哦~~”了一声,还有人笑道:“你可别趁机传播封建迷信,人家黎乔不都说了,之前那是心理暗示,心理暗示可管不着这个!”

  黎乔对他们的讽刺无动于衷,只眼睛半阖,像在闭目养神。那些人还想说话,却见从后方走上来一个手持罗盘、仙风道骨的老头儿,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捧着张香案,老头儿满脸高深道:“你们退后,让老朽一观!”

  有选手认识他,脱口叫道:“关大师!”好在这时候摄像已经撤得很远,他才又对身边人补充道,“这可是关家的族长,华国数一数二的玄学大师,听说上次我太爷爷魇住了请他出马,要这个数!”

  身边人听得直吸冷气:“啊?那节目组请他不是下血本了,为了咱们至于吗?”

  老头听了一阵练习生们吱吱喳喳的吹捧,才拿眼角瞥了黎乔一眼。

  ——他是不会说他是跟程晓鸥立下了“只要能亲眼见黎乔就免费走一遭”的交换条件的,且如今他见了黎乔,发现黎乔身上连修为都没有,顿时觉得难怪黎乔不敢见他,之前所谓“真言符”定是在招摇撞骗!

  他一摇头,用正好足够让黎乔听见的音量说:“黄口小儿,也敢在千万人前以道法逞名,三清在上,真是不知羞耻!”

  黎乔噗嗤笑出了声。

  那关大师完全没料到黎乔会是这个反应,扭头怒瞪黎乔:“你笑什么?”

  黎乔靠在墙边,正一脚支起、一脚撑着放松,闻言抬头笑了笑:“忽然想起个笑话,不合时宜,打搅您了。”他一摊手,看起来竟颇无辜乖巧,“您继续。”

  关大师气得吹胡子瞪眼,然而他拉不下脸当着这么多人跟一个小辈争吵,只得脸色漆黑地挥手命令两个徒弟摆上香案,放下罗盘,左手举起桃木剑,右手摸出一张符纸夹在指间。

  他目光盯紧窗户,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指头一松,那符纸竟无风自动,幽幽飘向窗户的方向。

  周围练习生看到这一幕都大惊失色,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然而更诡异的还在后头,那符纸刚一碰到窗棂,居然突地蹿起一抹蓝色火苗,噼噼啪啪地自燃起来,不过两三秒,就化成了灰烬。

  这还没完,那灰烬也无风自动,在空气中聚拢扭曲,变成了一团黑影!

  选手们怕得恨不能抱在一块儿瑟瑟发抖,只有黎乔微微偏了头,带着兴味地观察老头的一举一动。

  关大师手段见效,骄矜一笑:“果然是你这小鬼在作祟!”

  他从徒弟手里接过春瓶,朝那团黑影一泼,黑影霎时嘶嘶尖叫,冲着老头扑了过来。

  关大师也面无惧色,一面大喝“全都退开!”一面举着桃木剑和那黑影战在一处,打得那是难解难分、昏天黑地。

  半晌,关大师脸色苍白、踉跄后退一步,而那鬼影也终于被他劈碎,化成一抹青烟消散。

  “大、大师太厉害了!”先前认识关大师的那名练习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着嗓子说,“谢谢,谢谢关大师救命!”

  他存的当然是讨好关大师、以后结个善缘的念头,结果关大师喘匀了气,第一时间是回头想看黎乔,看看他是不是自惭形秽得抬不起头了——

  谁知道黎乔此刻确实收起了笑容,却是看着他身后微微拧眉。

  关大师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紧跟着他听见黎乔一声断喝:“过来!”意识上嗤之以鼻,身体却本能听了他的指挥,朝前方扑倒而去。

  几乎就在下一瞬间,他听见耳后嗖嗖几声厉响,一股极度瘆人的阴煞之气紧贴着后背弥漫开来。关大师一扭头,发现那被他劈碎的小鬼余烬居然又聚拢起来,还吸纳了走廊里的阴煞之气,转瞬间化作了十来个身形更高大、阴气更浓的黑影!

  要是没听黎乔的,他此刻恐怕已经被恶鬼撕成了碎片,关大师一瞬间冷汗如瀑,后怕不已,他刚想转头再找黎乔,却忽听群鬼齐声嘶叫,整条走廊的灯盏在刹那间全部熄灭!

  练习生们的心态终于到了极限,纷纷崩溃地大叫起来,都想抓住身边人,黑暗中一片乒铃乓啷连滚带爬的声响。

  而此时整个公馆剧烈地摇晃起来,从天花板掉下簌簌的灰屑碎石,最开始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房间忽然吱呀敞开了门,像活了一般咔咔移动起来,人们为了避免被压死只得四处溃逃,原本聚在一起的众人转眼就被无数堵墙隔开,黎乔被甩进一间房之前,还好像踩了谁一脚。

  黎乔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他现在没有修为,身体脆弱,被摔进房间里也要头昏一阵子。

  四下一片窅黑,而且是小鬼们故意放了阴气遮眼,凡人肉眼就等于全盲。好在黎乔还能借助神识:这间屋子比他们之前看过的所有房间都要大,大床宽阔,墙上还悬挂着几杆□□和一柄长刀。

  墙角有个喘气儿的,没法分辨是活人还是伪装后的小鬼。

  方才那群小鬼虽然煞气浓郁,身上却都有遭束缚的痕迹,黎乔据此也摸清了情况:撇开节目组编的“魔女”,这公馆现在也被一个大鬼占据了,只是大鬼忌惮他们阳气旺盛,这才驱使公馆活动起来,好将他们分而食之。

  想要破局,他得找到那个“大鬼”。

  黑冷房间里,阴冷煞气如同无数无形的手缠绕过来,黎乔走到墙边,一边抚摸那柄长刀,一边等着房间里另一个生物窸窸窣窣地朝他靠近。

  终于,一只冰冷柔软的手抓住了黎乔垂落身侧的指尖。

  黎乔没回头也没有动,但他脊背紧绷,早就做好了随时暴起、扼断对方脖子的准备——

  “是我,沈沨。”

  熟悉的清凉嗓音在耳边,像暗雷一样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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