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老不死的_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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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老不死的

  第628章老不死的

  一个多月前,赵军在山里抓回来三只幼豺,其中两公一母。

  当时抓的时候,纯是感觉好玩儿,但抓回来以后,赵军就后悔了。

  这种动物产生不了任何的经济价值,养又养不熟,一棒子打死还不是那么回事。

  后来赵军就想,这豺也算犬科动物,能不能训练它们跟着狗帮一起打围。

  就这个问题,赵军还请教过周淑娟。当时周淑娟跟赵军说,豺是母系社会动物,或许可以试着以母狗带公豺。

  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那三只豺虽未成年,但野性十足。首先,是要让它们习惯人的存在。要不然就算它们接受了猎狗的统领,但松开以后,再攻击周围的人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是可以后天训练来解决的。就像山里的林班小号伐木,油锯声会惊扰周围的野兽。但时间一长,这些野兽就会习惯油锯工作的声音。

  所以只要赵军在家的时候,他就经常去李家后院,在那三只豺周围转悠。

  起初那三只豺看到赵军靠近,哪怕赵军手里拿着食物,它们都会呲牙咧嘴。

  可慢慢地,它们已经能坦然地接受人喂给的食物了。最近几天,情况更好了一些。当赵军靠近的笼子,那三只幼豺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仍在笼中我行我素。

  所以,昨天赵军才跟张援民说,今天上午打围,下午训豺。

  说完,李如海从兜里把那十块钱掏了出来。

  入秋了以后,青草不是那么充足了,王美兰就去地里捡一些苞米杆子,或是搂些羊树叶子回来喂它们。

  李如海笑着答应,然后二人错身,赵军往房后走,李如海往院外走。可没走几步,李如海又转身来追赵军,跟着赵军来在房后。

  李如海笑道:“我今天休班,出去跟那帮婶子、大娘唠唠嗑。”

  赵有财就是如此,三点多外面的鸡一叫他就醒了。但醒了以后,赵有财就感觉胃不太舒服,身上还有些不大得劲,于是就扒拉王美兰,让王美兰给他整口热乎水喝。

  当他双脚刚落在李家院里时,李家的房门被人推开,李如海从门里蹿了出来,见赵军过来便喊道:“大哥!”

  这也不能怪他们,要是不喝多了,能对得起桌上的十二道菜么?

  西屋的女人们先吃完,就帮王美兰收拾碗筷,王美兰把剩的大半盆烩酸菜分装在几个小盆里,让杨玉凤她们走的时候带回去。

  “呵!”赵有财闻言冷笑,道:“给你厉害的!还涮羊肉?就你使那刀,你能切好羊肉啊?”

  于是,张来发就在小卖店外头等啊。等啊等,李如海在赵军家吃着十二个菜,张来发就在小卖店外头喝西北风。

  这时候,可不能笑出来。

  赵有财只感觉这娘们儿要上天,但还没等他想出驳斥之言,就听王美兰道:“我儿子抓回来猪,我杀了吃肉,咋的?我儿子牵羊上山打猞猁,猞猁打着了,羊还牵回来了,我愿意吃肉我还杀,咋的?”

  闭嘴细嚼慢咽,那叫一个满足。

  “那没事儿。”李如海又跟王富唠了几句,便转身出了小卖店。他一路在屯子里闲逛,走着、走着就听不远处有妇女们聊天的声音。

  “36。”李如海道:“辛苦你了,王叔。”

  赵军闻言一笑,捏钱的食指往回一扣,单手将钱从中间一折,随即亲手将其塞进李如海衣兜里。等赵军把手抽出来的时候,还拍了拍李如海衣兜,道:“大哥给你的,不跟我婶说。”

  他家不是生产队,养不了太多的牲口。尤其是冬天,狍子和羊天天连吃带嚼那得多少白菜、土豆、胡萝卜呀?

  只不过赵有财没在桌上提打围的事,这是因为他突然想到,现在头等大事是把那两只公豺弄到手。

  “大哥。”李如海道:“那天那个老虎崽子,是我爸跟我大爷打的哈?”

  然后,他又到房后去喂羊和狍子。

  当然了,小熊、黑龙和小花都不是他的狗,但别忘了,赵有财跟洪云涛买了三条狗呢。

  现在么……

  “哎!”赵军应了一声,反问李如海说:“如海,你干啥去呀?”

  “唉呀。”她摇头苦笑道:“我家老疙瘩成家是有点难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着他娶媳妇那天了。”

  站在炕下的王美兰白了他一眼,便转身出去插狗食,准备先喂狗。

  “呵呵。”李如海笑道:“顾大娘啊,你肯定能看着,你能长命百岁。”

  “嗯,嗯。”李如海点着头,惊喜地看着赵军,道:“大哥,你绝对是成大事的人!”

  “嗯呐。”李如海笑着一点头,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反问道:“顾大娘,你家我顾洋哥说没说上媳妇呢?”

  想到此处,赵有财眼珠一转,却没有说话,只举杯跟李大勇、王强他们喝酒吃肉。

  这时,王美兰也端着碗过来,坐下后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数落赵有财道:“你瞅瞅喝的,非喝那么多干啥呀?”

  张来发也不傻,直接就奔小卖店去了。因为他知道,那里是李如海传播、接受八卦的地方。

  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张来发才往家跑。

  别看李如海年纪小,但他天天跟人唠嗑,锻炼地思维敏锐,而且在语言方面的造诣更是不低。

  但喝多的不只是他,李大勇、王强、林祥顺、张援民和李宝玉都喝多了。

  所以,赵有财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凑不齐大黑、二黑、三黑、四黑的话,凑一套大红、二红、三红、四红也行啊。

  赵有财瞬间哑火,自己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妈!”张来发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开门就往屋里冲!

  “老儿子!”看到张来发的第一眼,徐美华也忍不住哭了。

  在临近家门时,张来发惊喜地发现,自己屋里有灯光。

  所以说,现在赵李两家不找他们家麻烦,徐美华就偷着乐了,哪里还敢让儿子去找人家麻烦。

  赵军笑了,他问李如海说:“如海呀,你提供的情报,他们捞着了,你没管他们要俩钱儿花呀?”

  李如海顿时来了精神,侧耳一听好像是在议论昨天赵军家杀猪的事儿。

  他出来这么早,小卖店内外还没人呢。但李如海进到小卖店里,直接对柜台后的王富说:“王叔,你啥时候再上镇里,帮我捎双皮鞋呗。”

  此时的赵有财,倚着炕柜半躺着,身上还压着被子,把一只手从被里伸出,手托着茶缸底滋溜喝了一口水,喝完还发出“啊”的一声。

  唠这个,李如海必须得去参与一下子。可当走近的时候,却发现是两个女人在老顾家门口,跟顾洋他妈黄彩玉唠嗑呢。

  说到此处,赵有财消停了,但王美兰好像上停(tìng)了。

  自己这个爹啊,咋就认不清现实呢?昨天早晨念其还要上班,昨天晚上是没倒出工夫,就没跟他计较前两天发生的事。谁成想,他喝顿酒好像自己忘了。

  而剩下的其他菜,王美兰也尽量给她们分了,要不然她自己家也吃不了。

  赵军使小勺盛酸菜汤泡在饭里,再夹一筷子炸辣椒,然后是一筷子酸菜。等把这些拌均匀了以后,往边上铺一片方肉,把碗往嘴边一送,使筷子把肉、饭、酸菜往嘴里一扒拉。

  当日周淑娟说那些话的时候,赵有财也在当场,他也知道其中的关键。

  赵军想了想,便从兜里掏出钱来,从中拽出十块的递给李如海,道:“如海,就像你说的哈,以后再有啥消息,偷摸告诉我。”

  此时张援民无意间把赵军要训豺的事一说,赵有财忽然眼前一亮。

  只可惜,她要早就如此的话,张占山也未必会丢了性命。

  赵有财:“……”

  这道菜,越回锅越是味儿,越回锅越好吃。

  一个姓白的女人说起昨天赵军家都请了谁,把李、张、王、林四家数完,另一个姓韩的女人提醒还漏了老江太太。

  起初张来发还以为是二叔、大舅来给自己送饭呢,可进院到门口才听见了自己老娘的声音。

  王美兰此言一出,赵军忙把头低下,几乎都要扣在碗里了。

  而此时,张来发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己家院外。他怕李如海在屯子里诋毁了他名声,于是下了通勤车就一路追赶。但李如海多尖呐,三跑两串地就把张来发给甩开了。

  可刚抱在一起,徐美华就闻着一股尿骚气往自己鼻子里钻。

  回家以后,赵军洗漱、泡脚上炕睡觉。

  赵军亲自端着小盆,把老太太送回去,然后给老人家烧完炕才回来。

  此时赵军说什么话,李如海都没听见,只震惊地看了眼那十块钱,然后又抬头看着赵军问道:“大哥,这是给我的么?”

  快五点的时候,赵军从炕上起来,那狗食已经晾凉了。赵军出去上茅房,见天上阴云密布,看来今天肯定是要下雨呀。

  和赵军比起来,赵有财就有点蔫吧了,这是宿醉的后遗症。他吃不下肉,就使酸菜汤泡点米饭,就着小咸菜慢慢地吃着。

  见李如海跟来,赵军回身问他:“如海,咋了?”

  “啊!”赵军一听,感觉这一块钱确实有点少,但赵有财费劲吧啦地打了猞猁,他才得多少钱呐?

  赵军再一想,李如海这孩子,之前还给自己提供个消息。可等赵军去到崔大喇叭家苞米地里,见那一大二小三只猞猁,他没舍得下手。但李如海提供的情报没错,赵军也答应李如海,事成之后奖励他十块钱。

  昨天晚上的菜没少剩,焖的豆饭也没吃了,这现成饭菜倒也简单。

  “要了。”李如海小声道:“我大爷让我爸给了我一块钱。”

  赵有财斜了王美兰一眼,声音有些沙哑地道:“我发现你这娘们儿越来越邪乎了,我不搁家,伱就敢杀猪?”

  “啊。”赵军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别远走哈,今天瞅着要下雨呀,别给你拍外头。”

  赵军吃完饭,从屋里出去,翻墙到李家,准备去后院看看那三只幼豺。

  如此一来,张来发到小卖店外没看见李如海,就进屋去找。可他一进屋,便被王富两口子给赶出来了。

  他刚才句话是在提醒黄彩玉,你记着你家老儿子能娶上媳妇,那还得感谢我大哥呢。

  见赵有财不说话了,王美兰瞪了他一眼,道:“这一天就给你惯的,回来吃现成的还净事儿!”

  平时该吵吵、该闹闹,但毕竟是两口子,一听赵有财不舒服,王美兰忙起来给他兑了半茶缸的温水。

  “哎呀。”王富一摆手,道:“客气啥?就是你别着急,我得过两天下山进货,顺道能给你捎回来。”

  “哎!”李如海应了一声,颠颠就往外跑,直奔小卖店而去。

  赵有财等人举杯,齐齐喝了一口杯中酒。这顿饭虽然没用上赵有财带回来的肉和蛋,但酒桌还是摆上了。

  等收拾好了,女人们领着孩子,带着喝多的男人回家。

  这小子一身恶骚的味儿,谁能让他进屋啊?

  而此时的赵有财,都想把碗给摔到桌子上了,但他没敢,只默默地扒拉完饭就回东屋躺着去了。

  她把盛汤的小勺往装酸菜的盆里一靠,瞅着赵有财继续怼道:“我杀猪咋的?我儿子搁山里抓回来的,我乐意杀我就杀!那房后还有三只羊呢,等下雪了我哪天一高兴,没准儿杀个羊,我涮羊肉呢!”

  “啊。”赵军一听就明白了,笑着答道:“你那天说的时候,你大爷搁旁边了。他要去,我能说啥呀?”

  于是只要它们生下崽子,就留一个奶水充足的哺育后代,剩下的全卖掉。至于买主都是现成的,屯长赵国峰一直等着、盼着呢。

  赵有财心里想着事,喝酒就没控制了,有人张罗他就跟着喝,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听赵军这么说,李如海点了点头,然后小脸一扬,对赵军说:“大哥,以后我再知道哪有黑瞎子、老虎崽子啥的,我就偷摸地告诉你一个人。”

  喂完了牲口,赵军就回屋。这时候,王美兰已经把饭菜热好了。

  眼看着那几个母狍子的肚子越来越大,赵军一边喂,一边寻思:“多吃点儿,吃饱饱地赶紧生娃。等生了娃,好给你们卖了。”

  别看那豺小,但它们在山林里的单兵战斗力要比狗还强。而且那些家伙擅翻山、穿林,还是游泳健将呢。

  她刚说到此处,就看见李如海向这边走来,她连忙闭上了嘴。

  那三条狗一大两小,大的母狗是条红毛狗,据说有罗刹猎狗的血统。

  在经历过变故以后,徐美华心里虽然有恨,但她知道现在自己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把小儿子养大成人,并给他娶妻生子。

  徐美华一皱眉,哭着问张来发是不是在林场里挨欺负了。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下午赵军都在跟大家伙忙活这顿晚饭。

  黄彩玉此言一出,那姓白的女人脸色一变,道:“嫂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那……”

  “行。”王富笑着应了一声,接过十块钱后,转身扔进了钱匣子里,然后问李如海道:“要多大码?”

  黄彩玉也是个人精,再说这么大岁数了,哪能听不出来李如海啥意思啊?

  可张来发不知道的是,李如海半路被陈晓红截下,然后就回家吃杀猪菜去了。

  王美兰被他说得一愣,随即笑道:“下回我不杀了,这些活都等你回来干。”

  宿醉以后的第二天,一般都会早醒。

  按理说,母子分离大半个月也不至于如此,但此时的徐美华,还沉浸在家破人亡的痛苦中。现在看见小儿子回来,母子俩当场就要来个抱头痛哭。

  这回赵有财彻底不吱声了,王美兰继续乘胜追击,道:“我儿子要像你似的,打三天围死俩羊,那这羊肉我早吃到嘴了。”

  张来发倒是没撒谎,把昨晚发生的事一说,徐美华不禁哑然。

  赵军呵呵一笑,在李如海肩膀上一拍,道:“去吧,玩儿去吧,早点回来哈。”

  于是,上完茅房的赵军匆匆忙忙回来,端着狗食盆喂了院子里的狗。

  这时,那姓白的女人又提起赵军为江华报仇的事,黄彩玉顺势就道:“哎呀,那赵军呐,现在给那老太太当家呢。我估计呀,他是看上那老太太家的地和钱了。”

  还是那句话,豺的单兵战斗力远胜猎狗,单个的狗在猞猁面前就是白给,可豺就不一样了。要是能驯服这两只豺,赵有财有信心,等今年开春自己一定能划拉着不少猞猁。

  两个小丫头还没起,饭菜就摆在赵军这屋的炕桌上。

  “哼。”王美兰冷哼一声,道:“我切不好,我给那羊肉冻上。冻实诚了,我拿刨子推,刷刷的!”

  正好自己有条红母狗,要是能用它收服那两只公豺,可就牛大了。

  满屯子,谁不知道老赵家跟老李家好的跟一家似的?黄彩玉说赵军坏话,让李如海听见了,这还了得?

  这时,黄彩玉也看到了李如海,她有些尴尬地冲李如海笑道:“如海吃完饭啦?”

  和张家相比,赵军家东西两屋里全是欢声笑语,男人、女人们吃着可口的饭菜,不喝酒的赵军和李如海更甩开腮帮子,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肉。

  眼看着赵有财走了,赵军暗暗冲王美兰竖了下大拇指,王美兰淡淡一笑,对赵军说:“儿子,你多吃点,这酸菜一回锅是真香。”

  “是吗?”黄彩玉笑道:“那感情好了,我……”

  黄彩玉话还没说完,李如海就打断道:“肯定的,那天我听你大儿媳妇跟你二儿媳妇都说了。”

  “啊?”李如海这话,可是把黄彩玉听得一愣,但她结合李如海的上下句,感觉自己俩儿媳妇说的应该是好话,于是便笑着问道:“她俩说啥呀?”

  “呵呵……”黄彩玉一问,李如海呵呵一笑,道:“你家大儿媳妇跟你二儿媳妇说……”

  说到此处,李如海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说你是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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