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子嗣_岁岁昌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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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子嗣

  “今日这茶水是谁准备的,叮嘱过多少次了,娘娘喝的茶一定要是八分烫,这盏茶都凉成七分了,茶香都没了还怎么喝!”

  启祥宫言贵妃的寝殿门外传来一声吵骂声,紧接着一名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半边衣裙都被茶水溅湿,手里捧着摔碎的茶盏碎片,瑟瑟发抖。

  寝殿里的言贵妃听见声音,向一旁的侍女挥挥手示意,侍女拢开帷幔,轻柔的将她从暖阁中扶起。

  两侧的侍女托着早膳和软垫暖炉在一旁等候着,细心地为她垫好软垫,言贵妃坐到桌前,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暖炉放在手中把玩着,她柳眉轻蹙淡淡的开口:“外面吵什么?”

  掌事的云姑姑在听到里面贵妃娘娘的问话,连忙走进来俯身回禀道:“娘娘,下人做事不仔细,奴婢训斥了他们几句”

  言贵妃见她神色不悦渐渐搁下手中的暖炉问道,“不过是一盏茶而已,姑姑今日的火气怎么这般大?”

  “娘娘有所不知,今日一早内廷送了好多东西进咸福宫,宫里这些个势利眼看见皇上晋了文贵人的位份就迎上去巴结,还说什么大皇子深受陛下喜爱,封为太子那是迟早的事,到那时文贵人母凭子贵,必定是后宫之主

  这满宫里的下人们都想着去咸福宫里做事,奴婢要是再不好生敲打她们,明日这群人眼睛都得长到天上去了。”

  言贵妃松开握着汤匙的手指,汤匙掉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的侍女连同云姑姑连忙跪了一地,不敢抬头,屋内噤若寒蝉。

  她净了手语气依旧温婉地开口,“姑姑你是在我身边跟了许多年的老人了,从前在言府便该长些见识,怎么还是如此目光短浅。

  宫里捧高踩低的事,勾结权贵的事多了去了,日子长了难免不会出事。如今咸福宫那位正风光得意,若是此时有人削尖了脑袋往上凑才是觉得自己命长了呢。”

  云姑姑膝行了几步,应声道,“娘娘说得是,是奴婢目光短浅了。”

  宫女贴心的撤下了那幅碗筷,言贵妃拿着新的汤匙拨弄着碗里的牛乳,“亲了这个必定会远了那个,不远不近的又显得冷淡,这后宫里人与人相处的分寸拿捏门道多得很。

  再者说,这些都是秋后草虫,过了这一季就没了。皇帝的恩宠向来都只是一时的,这世上没有哪位妃嫔能荣宠不衰,就算有这样的福气,那是要拿命来抵的”

  云姑姑见她言辞过激,连忙使了个眼色让为首的宫女带着殿内众人退下去,不过片刻,屋里便只剩了她们一主一仆两个人。

  “娘娘,这种话不可乱说,若是叫有心之人说了出去当心传到皇上耳朵里,难道您忘了先前被贬的宋贵妃和四皇子了吗?”

  言贵妃嘴角处勾出一个轻笑,“死人远远比活人金贵,在咱们这位皇帝眼里,过世了的元敬皇后她永远不会容颜衰退,不会勾结权贵假意讨好,她永远是以最美好的一面留在皇帝心里,我们这些人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云姑姑将手搭在言贵妃身上,叹息着安慰道,“话虽如此,但娘娘你也要为自己考虑,若是您能有子嗣傍身,也是在这宫里又多了一份保障啊。”

  “这些年,皇上将谢家捧的天一般的高,凡是和谢家有关的哪个不是格外开恩。

  一个空有爵位在身的永宁侯,一个庶出的威远将军就能在朝中如此横行,说出来都叫人笑话,连同记在谢皇后名下的公主都宠的不像话。这样自私自利虚情假意的君主,谁愿意给他增添子嗣。”

  云姑姑一脸惊恐的望着她,连忙跪下道,“娘娘慎言,这可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听了也就算了可万万不能叫旁人听了去。

  娘娘,奴婢也是为了娘娘着想,若是您有了亲生儿子,一来也能解娘娘深宫孤寂,二来也能保咱们言家荣华富贵,经久不衰啊。”

  “你先起来吧”她抬起头,望向窗外房檐厚厚的积雪,眼神突然变得决绝道,“我没有生皇子的打算,但这不代表我做不了皇子的母亲。”

  云姑姑站起身,看向她迟疑道,“娘娘的意思是

  一连数日的雪终于小了,官道上白茫茫的一片。

  正值新年,文武百官休假中,。连着几天的大雪钟太傅的旧疾便在年初复发了,他膝下无子此刻躺在床上,一口药也喝不下。被病情折磨似乎一夜增长了许多白发,整个人也明显的憔悴消瘦下来。

  “老师,”薛时卿捧着药碗端坐在榻下,说,“今日的药已经煎好了,没有很烫,您吃了再睡吧。”

  钟勉睁开眼目光在他身上游移着,许久后才说:“过年了,你怎么没在家中守岁”

  庭院外的雪还在幽幽的下着,院中的几棵红梅开的茂盛,映在雪景里格外好看。

  薛时卿望着那红梅轻笑了下,“年年都要守岁,吵吵闹闹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想着还不如来老师这里,又清静,又有美景。”

  他扶着钟太傅起身,半倚靠在自己怀里服侍太傅喝下了手里的药。薛时卿的手在太傅背上轻抚着,替太傅擦拭了嘴角的药汁,重新扶着他躺下。

  钟太傅气息喘匀后,望着他缓缓开口,“到底是年纪大了,小病小灾都经不起折腾了

  薛时卿替太傅掩好被角,安抚道,“今年冬天似乎是格外的冷,雪下的也比往年多。瑞雪兆丰年,说明今年必定是个丰收年,过了这个冬天老师的病也就彻底痊愈了。”

  “丰收年啊钟太傅念叨着这几个字,随后气若游丝的说道,“如今你已经入仕,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些

  “老师请说。”

  “今年御前的财政会,我因病没有参加。听正弘说,内阁和司礼监商议的十分顺利,除了各个部除了出现一些用度超支以外,没有什么额外的差池,便递来给我签字可我总觉得这其中尚且存疑。”

  薛时卿仔细听着太傅的话,思考了片刻后说道,“老师的意思是这其中有人在隐瞒真实账目?”

  “近几年来国库虽然充裕,可户部每每发放官员俸禄和各地军需都万般紧张,皇上如今执意要修建万寿宫,这笔钱当从国库里出,按照往年的财政收支,很难承担的了这么大的一笔支出,而此次户部不仅没有反对,送往边关守卫军的军粮也翻了一倍,我担心这其中另有隐情。”

  薛时卿为太傅递来热茶,他生的白,手腕清瘦白净如同一块羊脂玉,映着那盏茶都更加绿了几分。

  “老师说得话我也有所耳闻,听宫里的人说,内廷也缩减了用度,那便说明户部是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可我想不通齐尚书为何对此事绝口不提,定要打肿脸来充这个胖子呢。”

  钟太傅突然咳嗽起来,他撑着身扶着床努力的坐了起来,“户部能不能负担的起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怕的是如果他真的拿不出这笔钱,走投无路从其他途径上将这笔钱克扣下来,又不知道从中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薛时卿吃着茶,说:“齐尚书一早便投靠在大皇子麾下,如今修建万寿宫一事交给大皇子办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此事上出差错,所以即便户部拿不出这些钱也必须得逞这个强。此事做的滴水不漏,我们也只能是推测。”

  钟太傅叹了口气,“棋局之高明,不在其中某一高明之策,而在博弈时每一招的高明。人生之精彩,亦不在某一时刻之处,而在朝朝暮暮之处。世事如棋,乾坤莫测,我们都是棋盘中人,万事皆有定论。”

  钟太傅双内含神光的眼眸黯淡了下来,他扭头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的雪,感叹的道,“又是一年

  “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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